第1315節(jié)
放眼整個天下,也無一人能與他比肩。 他甚至在想,憑著這般曠絕古今的修為何必要再去搞什么陰謀詭計?直接殺進臻元宮內(nèi)逼著辛言缺讓位,不讓就將辛言缺直接滅殺……豈不更為痛快? 他覺得,以三重蟬魔功入賦神,要比正經(jīng)的上陽修行入賦神要強大的多了。 然而此時這位老道人朝著他一步一步而來,陳微微又習慣性的想要跑路了。 可是顯然,那個看起來性格老實溫厚的道人不打算讓他走。 于是陳微微怒喝一聲:“你不要忘了你是干什么來的!你來歌陵,是我讓你來的,是守護奉玉觀來的!” 岳中旗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現(xiàn)在,就是在守護奉玉觀?!?/br> 陳微微道:“守護奉玉觀你要對付的不是我,而是朝廷!” 岳中旗道:“朝廷要取締奉玉觀是朝廷錯了,你修行魔功玷污奉玉觀是你錯了。” 陳微微怒道:“我不如此做,我如何守得住奉玉觀!” 岳中旗竟然回答道:“你守著的這樣的奉玉觀,不要也罷,現(xiàn)在我倒是理解了,為什么朝廷要取締奉玉觀?!?/br> 他沒有任何功法的施展,只是踏步而來。 可是陳微微百般功法千般修為,在這不動如山面前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狂風驟雨,岳中旗巋然不動。 “你修的這是什么?!” 陳微微知道岳中旗是個老實人,問什么答什么,所以立刻就問了一句,想從岳中旗口中知道一些什么情報,如此就能應(yīng)對這無法攻破的防御。 “我也不知我修行的是什么,大概依然是上陽心法小周天。” “不可能!” 陳微微怒道:“原來你也是個騙子,還以為你是個誠實君子,小周天哪有這般的威勢,你分明是偷學了別處的功法,冒充上陽神術(shù)!” 岳中旗不為所動:“我自無愧?!?/br>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陳微微不得不在大殿里輾轉(zhuǎn)避讓。 明明那個老道人什么都沒有做只是一直在走,而他看起來千變?nèi)f化攻勢無窮,但攻的那個才是退避的,守的那個才是進攻的。 大殿里,陳微微顯得越發(fā)狼狽。 這給了陳微微一種無與倫比的挫敗感……讓他想要仰天朝著臻天怒罵。 憑什么?! 我未入賦神之前,總是遇到些壓我一頭的人,現(xiàn)在我已入賦神,還是會莫名其妙遇到個壓我一頭的人。 這賊老天,到底還要戲弄我到什么時候? 隨著心中怨念突然變大,陳微微的那雙眼睛變得比之前更為赤紅。 在這一刻他朝著岳中旗嘶吼一聲:“誰也別想再阻止我,你們都是我絆腳石!” 在吼完這一聲吼,陳微微臉上的皮膚竟然裂開了。 不只是他的臉上,他的身上也都裂開了無數(shù)的血口,那樣子就像是干裂了大地一樣,密密麻麻的口子讓人看的頭皮發(fā)麻。 哪怕在之前那一刻已進入心如止水境界的岳中旗,在看到陳微微如此變化的時候心里也為之一振。 裂開的陳微微。 直接朝著岳中旗撲了過來,這次他沒有再次閃避,也沒有再使用修為之力遠距離的攻擊,他直接撲過來,像是一頭野獸。 他如同一只變異的貓,竟然死死的扣住了岳中旗的護體真氣,十根手指血糊糊的刺穿真氣的時候,指甲和血rou都被磨的脫落,刺進來的是手指骨頭。 可是毫無痛覺的陳微微還在奮力的往兩邊拉扯,岳中旗的護體真氣在這一刻也被扯開了一條痕跡。 在出現(xiàn)裂痕的那一瞬間,陳微微一張嘴,從嘴里噴射出來一道黑色劍氣,瞬間就到了岳中旗身前。 在黑色劍氣刺中心口的同時,岳中旗心口位置竟然又出現(xiàn)了一朵璀璨的金蓮。 劍氣擊碎了金蓮,也僅此而已,沒能繼續(xù)向前。 “死吧!” 陳微微咆哮著發(fā)力,雙手被護體真氣切割的已經(jīng)只剩下骨頭,就這樣硬生生把真氣徹底撕裂。 而在他一步跨入護體真氣之內(nèi)的時候,他損壞的手指竟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自動的修補著。 岳中旗看到這一幕,右手雙指朝著陳微微眉心點了過去。 “驅(qū)魔!” 當?shù)囊宦暋?/br> 不避不閃的陳微微,額頭被雙指直接點中,可這一點,猶如鐵杵點在了一口金鐘上。 一聲脆響,陳微微的腦袋向后猛的仰了出去,如果換做普通人的話,這般仰頭的力度和幅度,脖子肯定是斷了。 可陳微微仰頭之后很快就把頭收回來,額頭正中出現(xiàn)了一個坑,頭骨都被這一指點的幾乎透了,可他臉上的猙獰卻更重了。 下一息,陳微微朝著岳中旗的脖子一口咬了下來。 岳中旗左手抬起來直接擋在陳微微嘴巴前邊,也任由陳微微一口咬住。 他右手捏了個指決,上陽宮周天神術(shù)運轉(zhuǎn),指尖爆發(fā)出圣潔的白色光芒,亮如烈日。 一指,再次點在陳微微額頭上。 這才是噗的一聲,陳微微的頭再次急速迅猛的往后仰了出去,指尖的勁氣在他頭頂上犁出來一條血溝,而陳微微額頭上那個坑,這次是真的破開了,但勁氣卻沒能刺入陳微微大腦之中。 陳微微再次把頭收回來的時候,看起來那已經(jīng)不像是一張人臉了。 頭頂正中被豁開了個口子,血像是瓢潑的一樣往下流淌,額頭正中有一個小洞,依稀還能看到那洞里有什么東西在動,從洞里,還流出來并不是鮮血的液體。 “嘿,殺不死?!?/br> 陳微微咧嘴一笑,然后又一口咬了下去。 岳中旗也沒有想到,一個修為到了賦神境的人竟然是用這樣近乎于野獸的方式戰(zhàn)斗。 岳中旗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和弟子們說過他不會打架,此時所有的反應(yīng)都是由心而生。 面對這般猙獰恐怖的陳微微,進入心如止水境界的岳中旗內(nèi)心中起了一圈漣漪。 這還是人? 可岳中旗堅信,只要自己再一指點在那個位置,就能將這個玷污了奉玉觀,玷污了上陽宮的魔頭送進地獄之中。 他再次抬起左臂,以一臂換一命的決心,要把這個禍害了上陽宮,禍害了道門清凈的魔頭殺死。 陳微微一口咬下來的時候,再次被岳中旗的手臂攔住,如此狀態(tài)之下的陳微微根本就不會去思考對方要做什么似的,直接一口咬在了岳中旗的手臂上。 隨著他來回不停的瘋狂拉扯,岳中旗的手臂竟然直接被咬斷了。 岳中旗在這一刻眉頭緊皺,可雙目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輩修士,當敬畏上陽。” 說著話,岳中旗朝著陳微微額頭上那個洞又一次點了過去。 可就在這一刻,陳微微往上一甩頭,那條斷下來的手掌飛起來,正好被岳中旗一指點中。 在擊穿自己手掌的那一瞬間,岳中旗心如止水的境界破了。 他下意識的收了勁氣。 陳微微卻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口咬在了岳中旗的脖子上,此時此刻,陳微微的滿嘴牙齒都是黑色的。 他咬住之后沒有往下撕咬,而是將自己的三重蟬魔功真氣不斷的注入進了岳中旗體內(nèi)。 一息之后,岳中旗下意識的一掌拍在陳微微太陽xue上,陳微微的腦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撞在了肩膀上,身子也歪到了一邊。 可是后退幾步的陳微微卻獰笑起來,抬起手指著岳中旗問道:“現(xiàn)在你也算是個魔,你還憑什么來殺我?” 岳中旗明顯感覺到一股邪惡的狂暴的力量在自己身體里迅速的游走,迅速的污染著他的一切。 就好像他是一盆清水,陳微微往這盆清水里吐進去一大口墨汁。 岳中旗連連后退然后盤膝坐下來,身上散發(fā)出一種熾烈的白光。 斷臂處,黑色的血液像是小小的瀑布一樣往外流淌,隨著他不斷發(fā)力,黑色血液的顏色越來越淺,在逐漸恢復(fù)正常。 陳微微并沒有上前,只是冷笑著看著。 而他此時的樣子,也在逐漸的恢復(fù)。 臉上的裂痕在修補,身上的也是。 而岳中旗的臉色卻越來越白。 陳微微道:“艾悠悠說你是個百年不遇的人,說你單純,你是最會修行的人但又是最不會使用修行之力的人,現(xiàn)在看來他說的沒錯。” 他沒有阻止岳中旗驅(qū)除那猶如墨汁一樣的邪魔之力,是因為他很清楚就算岳中旗可以驅(qū)除也會精疲力盡。 那個時候他再殺岳中旗易如反掌,何必現(xiàn)在過去和岳中旗做拼死之戰(zhàn)? 一旦感知到自己今日必死,岳中旗就可能拼了一身修為和陳微微同歸于盡。 所以陳微微只是看著。 岳中旗嘴里輕輕的念著什么,陳微微懶得去聽,那是他曾經(jīng)最為敬仰但后來最為厭惡的上陽道法,此時聽岳中旗猶如吟唱一樣的聲音厭惡更重。 “你純粹,你了不起,你心中只有那個完美無瑕的上陽。” 陳微微圍著岳中旗走動,一邊走一邊譏諷:“你自無暇,可上陽無暇嗎?從多少年前開始,上陽比朝廷的腐壞還要厲害的多?” “三十年你在小如意城那種地方安靜修行,對你來說這是多好的事情,對我來說,也許也是?!?/br> “我見過了你太多你沒見過的東西……這奉玉觀內(nèi),比那些做官的人還要現(xiàn)實還要惡心。” “你拼了命的守護的真的是對的?要我說,朝廷想廢掉上陽才是對的?!?/br> 陳微微道:“說起來我也佩服你,艾悠悠之前還說你可能會成為我對抗朝廷的強力幫手,我也沒想到你會為了那腐爛的上陽跑來和我拼命?!?/br> 他說這些的時候,岳中旗并不理會,全心全意的把體內(nèi)的三重蟬魔功往外逼,他斷臂里往外流淌的血液也逐漸恢復(fù)成了鮮紅。 可是,他的臉色慘白無比。 哪怕是到了賦神境修為,是血如此之多也難以承受。 遠超常人的體魄可以讓他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安安靜靜的修行得以恢復(fù)。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