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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女術(shù)師 第4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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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相接過素描,仔細(xì)看了看,驚嘆道:“不愧是神仙的技巧,竟能夠?qū)⑷水嫷娜绱宋┟钗┬ぁ!?/br>
    他又朝柏舟行了一個禮:“娘娘,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將此魔頭找到?!?/br>
    柏舟微微頷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對了,這個魔頭可稱之為無名氏。他被家?guī)煷騻?,需要用活人的心頭血來做藥引,方能維持生命。你們先查查什么地方莫名其妙死的人最多,盡快來報(bào)知我?!?/br>
    右相神色一凜,道:“是,我這就去辦?!?/br>
    “那便有勞右相了?!卑刂鄣?,“各位散了吧,我還要為寒云仙子治療。”

    第944章 死湖湖水

    說罷,她用寬大的袖子卷起了床榻的一只腳,便朝著遠(yuǎn)處的月臺宮飛去,天空中盤旋的鳥兒也漸漸散開,不見了蹤影。

    眾人連忙行禮:“恭送娘娘?!?/br>
    等到柏舟走遠(yuǎn)了,立刻便有臣子走上前來,道:“右相,陛下身體抱恙,還是先送回寢宮休養(yǎng),等他醒來便可以頒布罪己詔和退位詔書了。至于下一任帝王選誰,還需要眾臣庭議?!?/br>
    本來這種時候該太后出面,但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沒有太后,只能請宗親里德高望重的人出來商議。

    經(jīng)過朝堂上的一番你爭我奪,最后定了岐王繼位。

    囚禁了寒云仙子一輩子的崇寧帝,也嘗到了被囚禁的滋味,因?yàn)樗持┚牧R名,宮人們連伺候他都不盡心,還挖空心思離他遠(yuǎn)點(diǎn),害怕被他給連累,也受到老天爺?shù)膽土P。

    他過得生不如死。

    柏舟在月臺宮中給寒云仙子吃了幾粒藥,又給她增加了一些血條,總算是把她的性命保住。

    但她壽元將盡,不出一年,就要壽終正寢。

    柏舟看著已經(jīng)老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寒云仙子,在心中低低嘆息,自言自語道:“女修士動情,果然沒什么好下場啊。”

    聞君止:“……”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我沒有對他動情,只是將他當(dāng)成了弟子,所以才對他失了防備。”寒云仙子道。

    柏舟看了看她頭上的小字,如果不是有這個,說不定我真的信了。

    她沒有再繼續(xù)提此事,而是問:“寒云前輩,你有什么遺愿嗎?”

    聞君止:“……”

    不愧是小舟,一開口就把天給聊死了。

    寒云仙子卻并沒有在意,她沉默了一陣,道:“我離開了兩百多年,也不知道我的家族怎么樣了?!?/br>
    柏舟道:“那你撐著一些,等我們找到了出去的辦法,一定將你帶回去,落葉歸根。”

    寒云仙子艱難地笑了一下,她現(xiàn)在連這個動作都十分吃力。

    “謝謝你?!彼f,“我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了?!?/br>
    她眼中的光彩慢慢地熄滅:“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br>
    她的話讓柏舟很不是滋味。

    她幫她蓋上被子,道:“人活著就要有希望,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要放棄希望,說不定就實(shí)現(xiàn)了呢?!?/br>
    寒云仙子沒有再說話,她連說話都十分艱難。

    柏舟走出寢殿,問隱藏在暗處的聞君止:“無名氏真的會來京師?你不是說他很怕我嗎?他那么謹(jǐn)慎的人,怎么會輕易涉險(xiǎn)?”

    聞君止輕笑了一聲,道:“因?yàn)樗辛嗽{咒,破解詛咒的唯一辦法,是取我的心頭血?!?/br>
    “反正他又死不了,被詛咒又有什么關(guān)系?”柏舟問。

    聞君止道:“他的確死不了,卻能生不如死。”

    柏舟看向他,眼中滿是疑惑。

    聞君止語氣淡然,道:“他所中的,是我從一件靈異物品之中所剝離出來的詛咒?!?/br>
    “那件靈異物品名為‘死湖湖水’?!?/br>
    “半年之前,在蘇黎世曾舉辦過一場拍賣會,專門拍賣靈異物品,有一尊天使雕像,只要你沒盯著它,它就會攻擊你,殘忍地將你殺死,還有能自己依附在人臉上,將人變成殺人鬼的面具,還有能實(shí)現(xiàn)人七個愿望,之后就會把人的靈魂吞噬掉的魔術(shù)盒,琳瑯滿目,讓我大開眼界?!?/br>
    “其中有一件靈異物品,是一瓶水,就用普通的礦泉水瓶裝著,還很渾濁,仿佛剛剛從湖里灌入,就送到了這里拍賣?!?/br>
    “那就是死湖湖水?!?/br>
    “死湖是一座不存在的湖泊,傳說它會突然出現(xiàn)在某個地方,淹沒一座小鎮(zhèn),將小鎮(zhèn)的居民全部殺死?!?/br>
    “等到死湖消失之后,小鎮(zhèn)看起來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但里面的居民全都不見了?!?/br>
    “據(jù)說死湖湖水從一百二十年前就開始出現(xiàn),已經(jīng)吞噬過將近五十個小鎮(zhèn)?!?/br>
    “傳說死湖出現(xiàn)的時候,千萬不能靠近,一旦觸碰到了死湖的湖水,就會被詛咒?!?/br>
    “這瓶死湖湖水是三十年前一位外國牧師冒著生命危險(xiǎn)取回,本來是想要交給教廷的,但他還沒來得及交出去,就被詛咒殺死了,他所住的地方也遭到了小偷的光顧,這瓶死湖水也離奇遺失?!?/br>
    “我拍下了這瓶死湖水,請了教廷一位紅衣主教將里面的詛咒剝離了出來,藏在一只懷表之中?!?/br>
    當(dāng)初他騙無名氏,說詛咒是從巫族所留下的靈異物品中剝離而出,只是為了誤導(dǎo)他而已。

    第945章 生不如死

    要想解除詛咒,需要找到詛咒的源頭,不同民族下的詛咒,解除的方法也不同。

    如果無名氏用對付巫族詛咒的方法來解除外國詛咒,無疑會走進(jìn)死胡同。

    柏舟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這詛咒……會讓人變成什么樣子?你之前說過無名氏會長出魚鱗,難道是讓他變成一位尾魚?”

    聞君止的笑容深了幾分,道:“他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此時,在大雍國的一座樹林之中,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影隱藏在黑暗之中。

    他粗重地呼吸,喉嚨里發(fā)出嘶嘶的聲音,簡直不像人類。

    他死死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村莊,現(xiàn)在正是農(nóng)人們在田地里勞作了一天回家的時候,成群結(jié)隊(duì),都在議論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一定會有個好收成。

    這都是寒云仙子的功勞。

    漸漸地,田地里的人少了,只有零星的幾個,有個農(nóng)婦,她力氣小,比別的男人做活做得慢,好不容易才插完秧,她直起身子,露出了一張包含風(fēng)霜的面容。

    她丈夫早死,家里上面有公婆,下面有兩個孩子,全都靠她一個人養(yǎng)活,她才二十多歲,但歲月卻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溝壑,就像四十多歲一樣。

    她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黑了,田地里一個人都沒有,遠(yuǎn)處的屋子里冒起了陣陣炊煙,隱隱間能聽到說話聲。

    她提著籃子往回走,走著走著,忽然聽到身后有什么動靜,不由得回過頭,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她疑惑地?fù)狭藫项^,是聽錯了嗎?或者只是田鼠吧。

    她繼續(xù)往前,沒有走多久,忽然感覺背后一涼,緩緩低下頭,看到一把刀尖從自己的胸口出伸了出來。

    她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去,看見一個身披斗篷的男人站在那里,手中還拿著一把刀。

    她想要喊叫,卻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

    她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扯掉了那人的頭套,當(dāng)看到那人的臉時,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嘴巴張得很大,似乎在極度的恐懼中想要喊叫。

    但她仍然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原來,那黑斗篷男人的臉上,長滿了鱗片,連五官也很像魚!

    黑斗篷男人抽出了刀,農(nóng)婦倒在了地上,他從她胸膛之中挖出了心臟,取了心頭血,一口吞下。

    隨著血液入腹,黑斗篷男人的五官變回了之前的模樣,竟然十分英俊,只是臉上的鱗片卻依然存在,鱗片之間還會流淌出粘稠滑膩的液體,十分惡心。

    他竟然就是無名氏!

    他的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原本以為只是一個旋照境的小子所下的詛咒,能有多強(qiáng),只需要想辦法將詛咒消除就行了,沒想到這個詛咒竟然如此厲害,讓他的身體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化為了魚。

    只有吃掉活人的心頭血,才能減緩變成魚的速度。

    但只是減緩而已,根本無法根治,而且越到后面,需要的心頭血也就越多。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指之間已經(jīng)長出了蹼。

    還要再吃三個人的心頭血,才能將手變回來。

    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原來是農(nóng)婦的公公見她久久未歸,來找她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老人的身上,眼底閃爍著兇狠的光。

    這座大雍朝最普通不過的村莊,迎來了一個血腥的夜晚。

    在服用了十五個人的心頭血之后,他的手終于恢復(fù)了原樣。

    這座村莊有五六十個村民,本來可以不用全部殺死的,但他為了以防萬一,被這群農(nóng)夫走漏消息,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將他們?nèi)繗垰ⅰ?/br>
    在殺掉最后一個村民之時,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天快要亮了。

    這個時候,坑坑洼洼的村道盡頭,有個中年男人騎著小毛驢,正噠噠噠地走來。

    那是這個村子的村長,一天之前他收到了消息,鎮(zhèn)上的吏員讓轄下所有的村長都到官衙去一趟,說是京師傳來的政令,讓他們盡快傳達(dá)給村民。

    村長一個人騎著小毛驢就去了,在鎮(zhèn)上兒子那里呆了一晚,天剛亮就迫不及待地趕了回來。

    但他剛剛靠近村落,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

    這個時候了,村子里早就該冒起陣陣的炊煙,成年人們說說笑笑,結(jié)伴下田,而小孩子們在屋前玩耍,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

    今天村子太安靜了。

    安靜得有些詭異。

    “駕!”他拍了一下毛驢的屁股,緊趕慢趕,朝村子里跑去,剛到村口,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

    他頓時一個機(jī)靈,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發(fā)白,沒有任何的猶豫,拉了一下毛驢的韁繩,轉(zhuǎn)身就跑。

    然而就在轉(zhuǎn)身的剎那,他看見路之上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