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之人(抹布警告)
“來了?” 那個人不再像是一個人,而是某個符號,意味著野獸、生育、災難,秦臻看不清他的臉了,她對踏入這扇門都感到恐懼。 “又是女孩啊……”那人嘆氣,語氣里是無盡的嫌棄,“秦梅肚皮也太不爭氣了,秦臻meimei,你可不能像她那樣啊。” 畜生。秦臻扶住鞋柜,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的絲線要怎么理清。jiejie為你四年懷了三次孕,誕下的兩個孩子不會屬于你,她們是秦家寶貴的女兒。 但jiejie生命的一半還被那本為罪惡設計的免罪金牌籠罩著,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登門對jiejie進行強jian,讓她再懷上一條可能會害死jiejie的生命。 那人直接取下秦臻的背包,抽出里面的體檢報告,彈著這迭滿滿當當?shù)募垙埿Φ溃骸班牛€算健康吧。” “其實把你的頭發(fā)剪了……遮住臉……勉強也能當男的用吧……” 評估的目光掃視著秦臻的身體,這是她第一次對異性的眼神生出了恐懼,在她面對那些網(wǎng)上約的人時,她可以是“真真”,是“木莓”,但在這里,她只是秦臻,秦梅的meimei,她心底最珍貴的身份。 “脫了吧。” “你先等一下,”秦臻咬住下唇,“先和jiejie離婚,我才能給你生孩子。” “小meimei,玩仙人跳呢?”那人的笑容從未撤下,但與黎方不同,黎方的笑是純粹的,他卻滿是惡意,“你懷上了,我自然會離的,然后才好娶你?!?/br> “我不信你?!?/br> “那這不是個死局嗎?我也不信你?!蹦侨税褕蟾鏁釉诶褲M的桌上,與上次相比那里更臟亂了,煙蒂從缸中溢出來,煙灰星星點點,和霉斑一起在玻璃上作畫,“你先懷上,三個月,我就和你姐離婚和你領證。我也不是沒有風險的,三個月你還能去打掉,我卻丟了錢和老婆,孩子也沒撈到手,怎么想都是我比較虧吧?” 秦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反駁,她太蠢了,什么準備都沒做好,就來面對這個她一直恐懼的對象。 也或許她做好了準備,可是現(xiàn)在什么也想不起來,只想逃跑。 “我……知道了?!?/br> 她解開了自己的扣子。 沒事的,已經(jīng)嘗試過很多次了,什么糟糕的人都見過了。毆打不會讓她枯萎,唯一的區(qū)別是沒有避孕,但jiejie可以忍受三次,她又為什么不可以? 用十個月?lián)Q取jiejie的自由,她能做到的。十個月后生下的就算不是男孩……她可以收集證據(jù),慢慢準備起訴離婚。 只要解開jiejie的鐐銬就好了,jiejie、jiejie…… “這身材……沒滋沒味的。” 第二個人的聲音響起。 秦臻恍惚的意識中似炸響驚雷,她瞪大眼,扭頭看向臥房門口的那人:“……這是誰?” “上次見過一面的啊,”第二人笑著點頭,“小meimei,我是他老公?!?/br> “嗯……我也不是特別想要孩子,但他家里催得緊啊,要真讓他娶上了肯定不要我了,所以只能我娶。”那人在無奈地說明著些什么,秦臻腦子嗡嗡的,“秦臻meimei,我對女的硬不起來,所以干你和你姐的不是我。怎么樣?好受一點了嗎?” 哪里會好受。秦臻懵了,她知道這個人的性取向不是女性,但是jiejie……jiejie就是在他這樣的目光下,被另一個人毆打強jian的嗎? 世上畜生怎么這么多?偏偏還全讓jiejie遇上了? “挺讓人嫉妒的,長了個zigong就了不起了,”那人掏出手機,按下播放,里面是剛才對話的錄音,“但meimei你的確答應好了的,沒法反悔了啊?!?/br> “是處嗎?”第二人興致勃勃走到秦臻面前,撥弄她半敞的衣服,“上次玩的處女還是幾年前的了,比這個小一點……” 那人好像很不滿地拍開了他的手:“你故意的吧?就喜歡看我吃醋?” 秦臻忍下干嘔,不想再聽再看,不過是換了一個人罷了,她可以的,她不是秦臻……她可以扮演任何人。 “你們快點吧……”秦臻以為自己的聲音能夠很冷靜,開口卻是令她羞恥的哭腔,“早點結束……早點了事?!?/br> “哎,這聲音還挺可愛?!?/br> 包圍著她的豺狼卻興奮了起來,秦臻跌跌撞撞被拉到臥室,剛進去里面的味道就讓她干嘔不止,這里才結束過一場性事,那張床看一眼她就覺得要生病了。 “不要在這張床上……” “玩挺大,”一個聲音笑道,有純白的攝影燈打在她身上,“地上也行,抬一下腿,我好把褲子脫了?!?/br> “真是個賤貨啊,已經(jīng)濕了,”有人毆打著她,出于嫉妒,出于興奮,“是處嗎?” “不是?!?/br> “那就直接進去吧,我按住她的手……” 等疼痛上涌時,秦臻一開始還是懵懂的,但漸漸的,理智的部分回籠,逼著她去思考,所有這些痛苦的行為都是為了讓她懷上一個仇人的骨rou,她真的能挺著肚子完成學業(yè)嗎?mama和jiejie……真的能瞞住她們嗎? 她……不會去愛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也不會被任何人所愛。 如果十個月的激素水平變化會讓她愛上這一半的仇恨,她就不是秦臻了。 秦臻一口咬住她嘴邊的胳膊,男人吃痛松開了抓著她的手,但很快巴掌就落到了她臉上。秦臻嘴里涌上血腥味,這卻催動著她反抗得更猛烈,身上的人被她一腳踢開,這兩人身量不高,要壓制住秦臻其實不太容易。 秦臻剛爬起來就被扯住了頭發(fā),她惱恨地一個肘擊打在身后人的下巴上,肚子上挨了一拳,但沒事,她反手抓了個酒瓶敲碎,狠狠扎了回去。 慘烈的叫聲響起,秦臻一邊胡亂揮舞酒瓶,一邊倒退,一些碎玻璃渣把她的虎口也弄得血淋淋的。不敢去細想血液傳播的疾病,她快步退到門邊,抓起背包就沖了出去。 “瘋女人!” 后面還在大吼大叫,旁邊的住戶卻習以為常,這家人經(jīng)常搞類似的事,舉報給物業(yè)也沒用。秦臻鞋也沒穿就沖進了樓梯間,踏著灰土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去。 衣服皺了,但還算完好,體內(nèi)好像有些淅淅瀝瀝的東西,她需要買阻斷藥和緊急避孕藥……鞋子,打車回去就好,有錄音在沒法報警…… 她在做什么啊。 走出單元樓,秦臻蹲在花壇邊,抱著雙膝嚎啕大哭。 她以為自己可以的,結果卻是這樣,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副樣子回宿舍肯定要被阿姨揪著問話的,秦臻啜泣著查找附近的酒店,但一條消息打斷了她檢索的視線: 「你大半夜在外邊兒干嘛呢?」 消息來自黎原,讓秦臻惱怒不已。 「你怎么也給我裝了定位??」 「我就等著看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發(fā)生什么了?」 「沒事,我在散步」 黎原皺起眉,誰散步會散到別人小區(qū)里去,秦臻亂搞的事他管不了,他只是擔心她真的遇上什么壞人才給她裝了定位,好歹方便收尸。 畢竟sao擾郵件那事也沒過去多久,但這人是真的不長記性。 「命令你現(xiàn)在來我家,給我買盒冰淇淋,酸奶味的」 秦臻不知道黎原猜到了些什么,但這的確是大半夜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很需要找個人發(fā)泄一下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