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于低頭看看，低聲說：“謝謝。”

    “客氣啥，這么見外，咱倆誰跟誰……”孫昭笑笑，眨眨眼，“你中午請我吃食堂吧，咱倆去三樓吃小炒?！?/br>
    “行，你隨便點(diǎn)菜?！彼纹钣谡f。

    附中食堂的小炒偏貴，大食堂的兩葷一素才八塊，這里一道菜就三五十。

    她倆只要了一道水煮魚，外加兩瓶豆奶。孫昭食量小，吃不下那么多，一碗飯就飽了。

    兩人在三樓遇見了李卓愷，以及李卓愷在隔壁班的朋友和一位長得清秀的女生。

    李卓愷一向不要臉，這回也是普通發(fā)揮。他吃到一半，端著盛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娘埻刖瓦^來了，到這邊來蹭水煮魚。

    孫昭可嫌棄他，護(hù)著盆不讓吃：“吃你們那桌去，別來搶我們的。”

    “別那么小氣，給我吃點(diǎn)兒，我嘗嘗啥味?！崩钭繍鹚榔べ嚹?，非得朝這兒擠。

    倆活寶斗嘴，誰都不讓步。

    宋祁于注意到了隔壁班那對男女，發(fā)現(xiàn)他們行為有些異常。同學(xué)兩個(gè)坐在一起，卻有些拘束，男生時(shí)不時(shí)幫女生夾菜，女生連頭都不好意思抬起來。

    出了食堂，孫昭開門見山問李卓愷：“他倆是不是在搞對象??？”

    李卓愷含糊其辭，不肯出賣好兄弟。

    孫昭挺樂：“肯定就是，一看就像?！?/br>
    “你別亂說，傳出去了給人家添麻煩?！崩钭繍鹨荒槃e扭。

    孫昭白他一眼：“我像是那種人？”

    李卓愷愛犯賤，立馬點(diǎn)點(diǎn)頭：“像?！?/br>
    惹得孫昭打他胳膊：“滾蛋。”

    宋祁于不愛關(guān)心人家的八卦，光聽著，不插話。

    孫昭鄙視李卓愷：“誰要告密了，談戀愛又不稀奇，又不是沒見過。”

    李卓愷欠抽地摸孫昭頭頂，揉兩把：“咋地，口氣這么大，難不成你談過？”

    “我是沒有，但咱們班上不是有兩對嗎，還有其他幾個(gè)班，光是我知道的，一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了?！?/br>
    “誰說的？”

    “大家都知道?！?/br>
    “我不知道，壓根沒聽過。”

    “那是你人緣差，沒朋友。”

    “呸，少編排我?！?/br>
    ……

    早戀這種事對于高中生并不陌生，如今的學(xué)生早熟，有的初中就有花花心思了，成天不學(xué)習(xí)，把精力浪費(fèi)在無意義的所謂戀愛上。

    宋祁于聽過類似的傳聞，不過是在之前的中學(xué)了。

    在偏遠(yuǎn)的學(xué)校，早戀是洪水猛獸，越是學(xué)習(xí)差，遇上這個(gè)就下場越慘，因?yàn)檫@個(gè)而腦子進(jìn)水，早早輟學(xué)放棄讀書不在少數(shù)。

    宋祁于以前的高中明令禁止早戀，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寫檢討都是輕的。她高一時(shí)還見過有人因?yàn)檫@個(gè)跳樓尋短見，結(jié)果搞得半殘，最后連高考都沒參加。

    聽到孫昭談及這個(gè)，宋祁于不由得抿緊唇，眉頭擰著。

    但終究與自己無關(guān)，聽過就過了。

    宋祁于管不著別人的自由，也沒興趣去窺探別人的隱私。

    那一大包兔丁被帶了回去，分給黎老師他們。

    褚教授倒是愛吃這個(gè)，她去自貢看過燈會，在那邊吃過這玩意兒。

    “比我們在當(dāng)?shù)刭I的還好吃，還不錯?！瘪医淌跇泛钦f。

    黎老師說：“這就是本地人炒的，比店里賣的地道。”

    兔丁剩了一小包，留給還在加班工作的黎洛。

    宋祁于提早拿碟子裝起來了，用保鮮膜包著，到了晚上再端著對方。

    從疲乏和繁忙中抽身的黎洛后知后覺，記起家中還有一個(gè)人存在，勉強(qiáng)分些精力出來。她取下鼻梁上的眼鏡，抬頭看著宋祁于，緩和了一會兒，柔聲問起宋祁于這幾天的情況。

    “有點(diǎn)忙，沒顧上你，抱歉。”她語氣還是溫柔，一如往常，平靜且安然。

    宋祁于說：“你忙你的，不用顧我?！?/br>
    “那天走得有點(diǎn)急，只能讓陳厲宇過來看看?！?/br>
    “嗯，他來了的?！?/br>
    黎洛：“研究所那邊事情多，他后面也走不開。”

    宋祁于：“我知道。”

    明明分開沒多久，兩人卻顯得更生疏了，比最初還奇怪。

    黎洛說起老兩口出去旅游的事，問宋祁于咋不跟著去。還有附中那邊要開運(yùn)動會了，宋祁于是否有意向報(bào)名參與。

    “要復(fù)習(xí)，沒空出去?！彼纹钣谡f，“運(yùn)動會再看，班上還沒說這個(gè)?！?/br>
    “你可以報(bào)兩個(gè)項(xiàng)目，報(bào)你擅長的?！?/br>
    “嗯?！?/br>
    一會兒。

    看向她的眼鏡，宋祁于問：“你近視了？”

    黎洛解釋：“沒有，防藍(lán)光的，看電腦久了眼睛不舒服?！?/br>
    “哦?！?/br>
    黎洛不喜歡吃兔子，沒碰那碟特意留給她的東西。

    “你拿回去，吃不完就放冰箱。”

    宋祁于不受控制地曲起手指，又放開。她定定站著，似是沒聽到這一句，好半晌才上去，默不作聲拿開碟子。

    “嗯。”

    黎洛扶了下眼鏡，注意力都在電腦屏幕上，全然沒有發(fā)覺對方的變化。

    轉(zhuǎn)身，宋祁于不在這兒待著了，不打攪她做事。

    到門口，順便要把門也關(guān)上。

    只是下一刻，又不走了。

    宋祁于回頭，淡聲問：“你這次出去，是為了見什么人？”

    桌前的黎洛本在看郵件，聞言，一瞬間停住，看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