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前的空間不大，其實就是個小陽臺改的開放式書房，她們都在角落這一塊兒地方，轉(zhuǎn)個身都艱難。

    宋祁于勁兒有些大，抓得黎洛很緊，黎洛掙了掙，沒掙開。

    把人往面前拉了拉，再往里站著，她們幾乎是抵在一起，都快挨著。莫名的行為使得黎洛停住，不明所以，反應(yīng)不過來。

    宋祁于堵在跟前，毫無預(yù)兆的，輕輕在她臉側(cè)摸了摸，指尖挨上來。

    微涼的觸感讓黎洛僵住，定在那里。

    第105章

    剛到黃昏日落時分, 金色的余暉斜落到高墻的西側(cè)，從窗戶里泄進(jìn)，在干凈的地板上劃出一道分明的線。

    她們站的地方背著光, 兩邊都有遮擋，有些昏暗。

    雙方臉對臉，一抬眼就能清楚看見各自。黎洛的呼吸在這時有點慢, 不由自主就克制著, 紅唇輕抿。兩人的氣息交互, 傳遞給彼此，宋祁于的熱氣挺重，悉數(shù)落到她唇上。

    停了停，先是空白了一瞬，黎洛稍微向后仰點, 但不退開, 小聲問：“做什么？”

    宋祁于手下的力不重, 繼續(xù)在她嘴角摁了一下, 摩挲似的擦擦。

    輕柔的觸感很慢, 帶著異樣的試探, 快要摸到唇角了又止住，往后收了些, 要碰不碰的。

    黎洛沒轉(zhuǎn)過彎兒來，被她這個舉動搞得有點遲鈍, 整個人都隨之慢了半拍，再問：“沾著東西了？”

    面前這人的表情挺正經(jīng), 沒一點不該有的神色, 臉上的情緒變動不大。一句沒解釋, 順著黎洛的話嗯了聲, 她目光十分自然，像真是這么回事一般。

    下意識就要自己擦擦，黎洛伸手，還沒碰到，卻被攔著。

    宋祁于面不改色，低聲說：“沒有了?！?/br>
    隨后再摁了摁，似有若無地在黎洛臉上撫了下。

    不冷不熱的天氣，她們都穿得舒適居家服，宋祁于的t恤比較貼身，黑色及腰短款，下邊是中規(guī)中矩的長褲。黎洛這段時間都沒太注意她，忙著外邊的亂七八糟，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新的衣服，還有宋祁于不知何時把頭發(fā)剪短了一截。

    也不是特別短，原先是快到腰上那里了，現(xiàn)在是肩膀以下還長半個巴掌左右。跟高二時差不多，發(fā)型也是原來的那個，打薄了一部分，看起來更有層次感了，雖然還是有點亂，但起碼不再是之前不修邊幅的樣子了。

    短t勾勒出了這人的些許身形，尤其是腰間窄窄的一截，其實挺吸睛的。

    黎洛一時遲緩，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臉側(cè)癢癢的，傳來溫?zé)岬挠|挨。

    宋祁于再順勢抬起她的下巴，煞有介事地看看。黎洛被迫仰頭，揚了揚白細(xì)的脖頸。

    燦爛的光線一直照不到這兒，她們在書架的影子下，誰都沒動。

    該讓開點的，可黎洛沒有，就那樣直愣站在這一處，腳下像生了根。宋祁于的指尖滑過了她的臉，不經(jīng)意間快碰到脖子，黎洛與之四目相對，卻是做不出合理的回應(yīng)。

    好在宋祁于沒做別的，似乎真只是為了幫她，僅僅做完該做的，宋祁于就松開了，面上淡淡的，語調(diào)平穩(wěn)，溫聲說：“可以了。”

    黎洛回神，斂起眸光。

    “嗯。”

    嘴上這么說著，可仍是不讓開，還橫在那里。

    黎洛身后沒更多的地方了，也不能躲開，只能等這人讓。宋祁于依然古怪，只說不動，將就這個過于親密的姿態(tài)和黎洛聊會兒，開口道：“我明天回學(xué)校，只住今晚?！?/br>
    跟前無法忽視的存在使得黎洛后背緊繃，點點頭，不是很在乎這個，她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道：“隨你。”

    “這周還有點事，有個志愿活動。”宋祁于自覺解釋，“還要去圖書館看書，要準(zhǔn)備一個校內(nèi)的比賽?！?/br>
    黎洛不關(guān)心這些，對她一貫放養(yǎng)。

    “都行，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了。”

    宋祁于對這樣的態(tài)度似乎不滿意，回來一趟不是為了聽她講這個，直直盯著她的臉，宋祁于忽而擰眉，有些反復(fù)無常。

    黎洛察覺到了，也感知到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乎是貼合著。宋祁于刻意這么做，明晃晃的，毫不掩飾。

    心口緊了緊，無緣無故就一悸。

    “怎么了？”她問，不著痕跡別開視線。

    宋祁于沒吭聲，有點沉默，一會兒才張嘴，挺直截了當(dāng)：“不問問我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來？”

    黎洛不想問這個，對此無話。

    宋祁于看著她，對她這樣子早有預(yù)料，知道會是這個反應(yīng)。也懶得拐彎抹角，一向只打直球，宋祁于不給緩和余地，當(dāng)面較真：“我就這么可有可無，在不在這兒都無所謂？”

    黎洛欲言又止，卻不正面回答，只說：“我這陣子也比較忙。”

    “忙到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前兩天還在實驗室?！?/br>
    “所以呢？”

    “……”

    這番質(zhì)問有夠生硬，也太過沒頭沒尾。黎洛應(yīng)付不來，一時語塞，開不了口，被問到了。

    宋祁于徑直說：“這么多天了，我以為你至少會找一下，最起碼發(fā)消息問一問，而不是一點表示都沒有?！?/br>
    上次到學(xué)校其實沒有看到人，當(dāng)時是處理工作順路經(jīng)過那附近，臨時才進(jìn)去看看，但最后沒找到對方——黎洛總是忙事業(yè)，到北京以后很少再關(guān)注宋祁于的日常情況，這么久了，她甚至不清楚宋祁于住在哪個宿舍，只知道這人的年級和專業(yè)，別的一概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