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小打小鬧并未影響比賽的結(jié)果，團隊依舊拿了獎，比預想的順遂。

    宋祁于算準了時差，趕在黎洛下班后打電話，想跟她說說結(jié)果?？衫杪鍥]接，過了幾個小時都沒回撥。

    反倒是黎老師打視頻來，笑瞇瞇的。黎老師由衷開心，講道：“阿洛前兩天還說呢，覺得你肯定行?！?/br>
    宋祁于一直等那邊回電話，但終是沒能如愿。

    回國是轉(zhuǎn)回江北市，黎老師訂的機票，念著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不如先過來。

    黎洛沒做到承諾的那般，會提前幾天回家，宋祁于比她更先到。

    黎老師和褚教授開車接的宋祁于，告訴她，黎洛也是這個意思，買票錢其實是黎洛出的。黎老師笑呵，嘮叨講著這半年來家里的變化，還有詢問她們在北京的種種。

    江北市這年的冬天濕冷依舊，大過年的，城中常住人口少了一大半，都返鄉(xiāng)過節(jié)去了，沿路冷清空寂，往來的車輛零星稀拉。

    宋祁于的手機震動，點進去，是程成發(fā)的問候，與黎洛無關。

    副駕駛座的褚教授側(cè)身，看她。比之宋祁于初來乍到時和藹了許多。這位面冷心熱的大學老師不再端架子，長久地相處讓她接受了宋祁于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她語調(diào)輕和，平易近人，在意倆年輕人在北京過得咋樣。

    作為親媽，褚教授有著獨屬于這個角色的細心敏感，即使往常只跟黎洛她們有線上聯(lián)系，可褚教授似乎發(fā)覺了什么，聽宋祁于和黎老師聊完，褚教授忽而插了一句：“阿洛……她還好嗎？”

    宋祁于聽得出話里的含義，可裝作不懂，別開臉對著車窗外，模棱兩可地說：“她最近比較累，經(jīng)常加班，應該下周就放假了?！?/br>
    褚教授說：“前兩天給她打視頻，她沒接。”

    “可能有事，在開會之類的。”

    這話瞞不了褚教授，當媽的心里有桿秤，最了解自己的女兒。當著宋祁于和黎老師的面，褚教授僅止講了這兩句，多的就沒了，她跟黎洛一樣，會控制情緒，任何時候都沉著冷靜。

    開車的黎老師還在叨叨，說著今晚家里還有誰要來，計劃等黎洛回家了再辦個席，把肖老師他們也請上，趁節(jié)前聚個餐。

    當天夜里，黎洛給這邊打了視頻，抽空聯(lián)系家里。

    “手頭有工作要收尾，沒來得及顧上你們，二十七那天還要去趟上海，除夕之前應該能到家。你們別擔心，我挺好的?！?/br>
    褚教授破天荒有些啰嗦，幾乎都是她和黎洛在聊，舍不得掛電話。

    手機放的擴音，所有的對話都能聽見。黎洛在通話中的表現(xiàn)無比正常，好似家中的擔憂純屬多余，是褚教授亂想了。她沒問宋祁于，準確說，是很少主動找話，并不健談，不是有意冷著宋祁于一個。宋祁于全程旁聽，并未加入其中，她和黎老師一起下棋，連輸兩局，一時分了神，在即將要贏的情況下被反殺到片甲不留。

    回江北市還是住的原先的那個房間，老兩口保留了宋祁于的屋子，不會因為她到外地上學就把這兒清空騰位，里面的布置連同擺件都是離開前的樣子。

    夜里反復輾轉(zhuǎn)，宋祁于玩手機分散注意力。她半夜三更和孫昭、李卓愷他們打游戲，一直不下線。

    有一段時間沒一起玩了，其余三個人起初還挺興奮，李卓愷在那頭叫嚷：“今晚通宵，誰先睡覺誰是狗，好不容易放假，咱們一定奮戰(zhàn)到天明?！?/br>
    打了幾盤，也是李卓愷最先熬不住，好面子死撐著，結(jié)果打著打著竟然掛機睡過去了。

    孫昭開麥罵他：“你這人真是……輸了再跟你算賬?！?/br>
    周舟幫他講話：“他昨天連夜趕高鐵了，一天多沒睡，可能是太累了?！?/br>
    宋祁于只cao作不出聲，專注打?qū)γ妗?/br>
    這盤游戲還是輸了，少了李卓愷這個掉鏈子的，對手火力太猛，壓根干不過。孫昭有點生氣，沒繼續(xù)開下一局，不想打了，轉(zhuǎn)頭找宋祁于嘮嗑：「明天有空沒，約飯不？」

    宋祁于腰后枕著棉被，光腳暴露在冰涼的夜色里。

    「有?！?/br>
    孫昭好像也有心事，這么晚了卻沒困意，反而隱約有點多愁善感。

    宋祁于不愛廢話，不繞彎子，徑直點明：「遇到什么問題了？」

    孫昭否認：「不是?！?/br>
    可下一條又是：「也不知道算不算?！?/br>
    宋祁于：「說說。」

    聊天界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老久都沒下文，以為這是不愿講，宋祁于也不為難人家，剛要打斷，孫昭卻問：「你在大學，談戀愛沒？」

    宋祁于沒明白為啥這么問：「？」

    宋祁于：「沒?！?/br>
    孫昭：「有遇到喜歡的嗎？」

    宋祁于避而不答：「你有？」

    孫昭回：「應該吧?！?/br>
    宋祁于：「哪個，大學同學？」

    孫昭：「不是?！?/br>
    宋祁于：「因為這個煩心？」

    孫昭：「嘆氣/jpg.」

    倆女孩子聊不出個所以然，相互藏著秘密，都不肯坦誠。

    揣測不透孫昭的少女心事，宋祁于也省得費勁，有一搭沒一搭聊會兒。孫昭傾訴欲很強，憋了半天最后沒憋住，偷摸對她透露：「李卓愷有對象了?！?/br>
    宋祁于極少關注別人的私事：「？」

    孫昭：「他沒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