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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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忍冬的話像一巴掌倏地扇在紀硯清臉上。 過節(jié)?什么過節(jié)? 從頭到尾都是因為她被惡劣情緒支配,先入為主導致的。 她翟忍冬多大度啊,被誤會不吭聲,被針對不過激,現(xiàn)在還帶著一件她看不上的衣服,頂著風雪前來找她。 她多雷鋒啊。 她再拒絕,多不識好歹啊。 紀硯清抬了一下肩,語氣輕佻諷刺:“手抬不起來了,翟老板介不介意伺候我穿?” 紀硯清轉(zhuǎn)頭過來看著翟忍冬,猜測她是會反唇相譏,還是會一言不發(fā)地把羽絨服甩她臉上,或者,干脆帶著她的脾氣和車子轉(zhuǎn)身離開。 哪一樣都好。 只要不讓她再多欠翟忍冬一次。 “……” 紀硯清眼前的雪幕猝不及防變成一個堆了雪的黑色肩膀,白色的羽絨服從她眼尾掃過搭上肩膀,裹住脊背,有人騰出一只手握住她右腕,同時為了不讓只是簡單披著的羽絨服滑下去,用另一只手臂從后面環(huán)著她肩膀說:“疼了吭聲?!?/br> 話落,她的手被以一個極為緩慢的速度抬起來,放在袖口,接著,握在她腕上的手松開,轉(zhuǎn)而輕輕托住她的手肘說:“往里伸?!?/br> 紀硯清難以克制地抖了一下。 就像是初次嘗試某樣新鮮事物時,身體給出的條件反射。 不是冷的。 不是抗拒。 像……期盼已久…… 紀硯清怔著,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想起哪一年從舞蹈教室出來,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一個人面前: “腿很疼?!?/br> “不疼怎么跳好舞?!馬上給我回去??!” 她就跛著回去了。 一直堅持到結(jié)束,老師的醫(yī)生男朋友過來接她,說她的腿可能骨折了,才有人送她去醫(yī)院。 后來確實查出來小腿三處骨折。 老師的男朋友滿臉震驚地問她:“你這么小點年紀,到底怎么堅持完那兩個小時的???” 她看著打了石膏的腿,波瀾不驚:“沒人愿意抱我?!?/br> 那她就只能一直想辦法靠自己站著。 后來三十多年,她漸漸地,不再需要任何擁抱、憐憫,就把示弱這件事淡忘了。 今天純粹是想惹事才故意開的口,但結(jié)果,出乎她的意料。 紀硯清怔著,一只胳膊被成功放入衣袖后換另一只被人抬起,然后因為麻木導致的刺痛猝不及防襲來。 她立刻咬牙忍住,沒讓翟忍冬發(fā)現(xiàn)一絲異樣。 這是她已經(jīng)根深蒂固的習慣,可以肆意cao控。 只有生理反應至今還不服輸,粗魯?shù)赝劭衾锶酉乱恍┏睙岬臇|西,再用力攪動,直到水霧成片,再被荒野里的大雪冰凍,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翟忍冬站起來走到一邊,彎腰撿起紀硯清掉在地上的包,再是其他小物件。 那些東西散落在厚實的雪地里很難找。 翟忍冬沒有說話,赤手在地上刨了一處又一處。 一旁的紀硯清還陷在陰郁情緒里,沒有看到翟忍冬在做什么,也沒有伸手去拉敞著的羽絨服,她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鐵道上,任由狂風席卷。 “滴——!” 火車鳴笛聲陡然響起。 翟忍冬動作一頓,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火車就拐過彎道,出現(xiàn)在了翟忍冬視線里,她下意識攥緊手里的瓶子,回頭去看紀硯清。 紀硯清聽到那一聲“滴”了,也轉(zhuǎn)頭看向了這邊,但像是感受不到威脅一樣仍舊坐在原地,沒有分毫要起身躲避的意思。 “滴!滴!” 鳴笛聲再次響起,一連兩次,明顯是看到了翟忍冬的車。 她的車頭朝向火車駛來的方向,還打著遠光,后方會有很大一片視覺盲區(qū),如果火車司機注意不到坐在鐵軌上的紀硯清…… 翟忍冬狠狠一愣,轉(zhuǎn)身飛奔向紀硯清。 紀硯清看著她的方向,不知道是在她看,還是在看疾馳而來的火車。 她的表情平靜到讓人心驚。 翟忍冬伸手撈住紀硯清一條手臂,左腳猛踩住鐵軌,奮力把她拉向自己。 兩人交疊的身體砸在雪地上,發(fā)出一聲重響。 與此同時,火車長長的鳴笛在雪夜里拉響。 “滴——” 一切漸漸歸于平靜。 翟忍冬仰躺著大口喘息。 紀硯清趴在她身上陷入空白。 她們緊貼的身體里有讓人天旋地轉(zhuǎn)的心跳,劇烈得像是要撞破誰的心臟沖出來。 紀硯清張了張口,風猛地嗆入喉嚨,她下意識抓住手下的肩膀咳得驚天東西。 睫毛在大風里濕了又干。 夾在她們之間的心跳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消失了,理智隨之而來。 紀硯清看著自己抓在翟忍冬肩膀上的手一愣,空白的腦子徹底停止思考。她憑借著僅剩的本能坐起來,看到翟忍冬右手撐了一下地,換成左手。 “能不能站起來?”翟忍冬立在紀硯清面前問。 紀硯清的腿早就凍麻了,稍微一動就像有千萬根針齊齊在扎,疼得難以忍受。 她能忍。 紀硯清動作遲緩但平穩(wěn)地站起來,在還空著的腦子里找一找,轉(zhuǎn)一轉(zhuǎn),兩手空空地笑看著對面略矮自己一點的人說:“翟老板未免太小看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