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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深情種在線閱讀 - 第194章

第194章

    走得沒?什么痛苦,只是擔心沒?人護著她們?母女,她們?往后怎么辦。

    翟忍冬想了很久。

    用書包背著書和幾個?饅頭一路找著去了城里,找到江聞,問了她一句,“我還沒?滿14周歲,故意殺人會判幾年?”

    如果不會很長,她想殺了那個?男人。

    如果長,她還是想殺了那個?男人,就當是還母親一個?自由——如果不是因為放不下她,那瓶農藥早就把自由給母親了。

    江聞沒?回?答她,只是問她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她不覺得一個?外人能幫到別人的?“家務事”,于是原路返回?,不動聲色地等了一個?他吃白席,喝到爛醉的?下午,從?柴房里找出他最常用的?,被磨得最亮的?鋤頭,朝著他的?頭高高舉起,狠狠落下。

    經過的?村民看見了,她母親也看見了,一把搶過鋤頭,把她拉出去打了一個?耳光。

    “你?想干什么?!”

    “啊?!”

    “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翟忍冬的?平靜讓聞聲趕來的?村民恐懼:“我想要他的?命?!?/br>
    這話被他聽到了。

    毫不意外,她和母親都挨了打。

    母親護著她,傷得很重,到冬天才勉強能下地走路。

    那年的?雪罕見得大。

    第一次模擬考,翟忍冬考出全縣第一那天,一向偏愛她的?女老師卻沒?有?笑著夸她,而是面色凝重地騎自行車,把她送回?了家。

    路上,老師說她爸死了,她媽失手殺的?。

    她只來得及看到滿地的?血和拉走母親的?警車,白色的?,她站在大雪的?路邊看著它漸行漸遠,哭都哭不出來。

    她一個?人,送走了身邊唯一愛她的?人。

    送向不見天日?的?牢籠,葬送了她一輩子。

    從?那天起,翟忍冬成了村里人避之不及的?蛇蝎,大人小孩兒都在說她有?傳染病,說她殺人,說她吃人rou。

    她沒?吃,只是每天天不亮出門上學?,黑了回?來,和從?警局領回?來后放在屋子中?央的?尸體住在一起。

    冬天尸體腐爛得很慢。

    翟忍冬每天都會去看一眼,看它什么時候才會發(fā)爛、發(fā)臭、生蛆……

    一個?月后,大雪壓塌房子,他親自架上去的?房梁把他的?尸體埋了。

    翟忍冬從?雪里土里刨出自己?的?和母親的?東西,住進了沒?有?燈的?柴房,里面養(yǎng)著一只羊。

    以前,母親每天早上會擠羊奶給她喝,那之后她有?它陪著,才沒?有?真的?變成一個?啞巴。

    來年春天,母親的?案子判了:防衛(wèi)過當,八年。

    其實誰都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誰都不知道,她故意殺人是怕翟忍冬第二次舉起鋤頭。

    翟忍冬知道。

    翟忍冬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舅舅覺得她可?怕,帶著母親的?東西離開后,再沒?有?出現(xiàn)過。

    翟忍冬照舊白天出門,晚上回?家,在夏天如愿考上了大學?。

    收到通知書那天,她去看了母親。

    母親很高興,看了貼在玻璃上的?通知書很久,說:“忍冬,媽只后悔沒?早點殺了他。只有?奶奶養(yǎng)大你?的?話,你?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笑,不說話?!?/br>
    母親哽咽:“你?這么出去,怎么和人相處?”

    翟忍冬平靜得不像個?人:“一個?人沒?什么不好?!?/br>
    母親落了淚:“往后你?去哪兒?。俊?/br>
    翟忍冬把通知書放回?去,換了紀硯清那張和衛(wèi)生巾一起發(fā)到手里的?照片貼在玻璃上,說:“去找她?!?/br>
    第65章

    翟忍冬賣羊換了路費, 兩手空空地去找那個只存在?于照片里的人,此后多年?,再沒有回去。

    現(xiàn)在?,她靠在?閣樓的墻邊, 用最簡潔的語言, 以不帶任何心理活動的敘述向紀硯清描述了自己的童年?、少年?, 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紀硯清卻覺得胸口疼得已經發(fā)木了, 心跳都好像是被動的, 一下一下,遲鈍又沉重。

    她生在?七十?年?代末,翟忍冬生在?八十?年?代初, 那個年?代對女性是還不怎么公平,可?她怎么都想不到翟忍冬的經歷會是這樣。

    她還以為劉姐話里的“她爸沒了, 她媽不得已也?讓人拉走了”, 僅僅只是溫和的字面意思……

    轉念記起自己前頭那三十?多年?,她又覺得沒什么不可?能?。

    有的人自私起來根本不是人。

    紀硯清看著翟忍冬波瀾無驚的臉, 心跳像海綿吸滿了水,沉到窒息。

    她面前的這個人太?能?憋了, 看得見的傷,要人用沾滿酒精的棉球狠狠撥開才啃克制地吭出一聲, 看不見的, 即使剝開了, 也?固執(zhí)地不肯向外流一滴血。

    這是長久以來的習慣使然?。

    習慣才最可?怕。

    紀硯清用力咬了一下牙關, 不讓心疼沖破理智,竭力平靜地問?:“是不是忘了什么?”

    翟忍冬剛剛經歷過寒冬暴雪的思緒荒涼無際, 聞言靜了片刻,才說?:“忘了什么?”

    紀硯清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松開, 冰涼指尖碰到翟忍冬的手背,掀開衣袖碰到腕骨,向內側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