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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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7月13是個晴天。 傍晚六點, 翟忍冬在機場接到黎婧和陳格,帶著她們往劇院走。 三?人檢票進來的時候剛好遇到溫杳、駱緒、江聞和小丁。 小丁已經(jīng)有大半年時間沒見過翟忍冬,一看到她就哭。江聞讓她克制點,說自己隨身帶醋, 真打翻了沒法收場。 黎婧差點沒給江聞的話驚昏過去。 她挖空腦子也想不通江聞那個年?紀, 那個氣?質(zhì), 怎么就被小丁個矮冬瓜給拿下?了?! 簡直匪夷所思!她不理解! 一旁, 溫杳戴著口罩, 打扮得很?低調(diào)。 這是她第?一次作?為一個完全的局外?人,觀看紀硯清的演出,心里的激動溢于言表。 “好久不見。”溫杳克制著興奮和翟忍冬打招呼。 翟忍冬“嗯”了聲, 隨即朝旁邊的駱緒點頭。 “這邊。” 翟忍冬走到前面給幾人引路——這邊的劇院,她之前陪紀硯清來過幾次, 知道怎么走。 紀硯清給幾人留的都是親屬票, 位置很?好,但不在正中間。 黎婧郁悶:“老?板, 我們靠邊也就算了,怎么你也在邊上啊?!?/br> 翟忍冬:“我要求的?!?/br> 一, 中間的位置,她早在16年?被紀硯清帶回?家鄉(xiāng)談戀愛的時候就已經(jīng)?坐過了, 不必再占第?二回?;二, 今天是紀硯清的主場, 但不是她主演。她都不上臺, 她還去中間干什么? 不管從前,還是現(xiàn)在, 她來劇院的目的始終都只有一個:見紀硯清。 溫杳的位置和翟忍冬挨著。 坐下?之后,翟忍冬發(fā)微信和紀硯清說了一聲。 【除了辛姐, 其他人都已經(jīng)?到了。】 【辛姐收到了那個人的消息,臨時改道過去確認,不一定能趕上今天的演出?!?/br> 紀硯清沒看到這兩?條信息,她正和白林在后臺做最終的確認,忙得不可開交。 今天這場演出是她們共同努力的成果,涉及到的所有事情?都要她們親自確認了才能放心。 翟忍冬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復(fù),收起手機放進口袋,和之前那些年?一樣,安靜地看著臺上的幕布。 7:30,演出開始,舞臺兩?側(cè)的屏幕上播放著演員和制作?單位信息,厚重的紅色幕布在音樂聲中緩緩拉開,暴雪、狂風(fēng)撲面而?來,一個背著行?囊,雙眼被雪灼傷了的高瘦女人托著從冰層里鑿出來的尸骨,在漫天大雪里踽踽獨行?。她身后沒有足跡,身前沒有路,只看到開場的人,還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接下?來會去向哪里。 未知讓情?緒變得豐滿,輕而?易舉就被紀硯清用150分鐘的時間一次又一次推向高chao,冰川的絕望,懸崖的恐怖,春日的熱烈,寒冬的凜冽…… 一切仿佛親臨。 一幕一幕在旁觀者眼前被描畫,在親歷者腦中被回?放,像大夢一場,落幕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空寂,而?是雷動般的掌聲。 翟忍冬眨了眨長時間聚焦有些酸疼的眼睛,看到紀硯清被演員們請了上來,臺上臺下?的視線、燈光悉數(shù)聚集到了她身上。她今天穿著精干的短袖長褲,長發(fā)盤起,雖然沒有畫精致又驚艷的舞臺妝,依然亮眼得讓人無法挪開視線。她的驕傲、自信換了一種方式,在燈光下?盡數(shù)展露。 黎婧抹著眼淚哭哭啼啼地說:“我在這兒待了都快十年?了,竟然才知道這些事,嗚嗚嗚,紀老?師太牛逼了。” 的確。 溫杳在心里無聲說的。 紀老?師的才華不只是肢體上豐富的表達,還有她的創(chuàng)造力、想象力和共情?力。她用自己的舞蹈演繹了一座城市的平凡與偉大。 溫杳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她因為編不出來第?一幕在排練廳里崩潰的樣子,也是到現(xiàn)在才忽然明白為什么自己已經(jīng)?跳到了百分之百,也還是無法讓她滿意?——她的故事需要靈魂。那個靈魂是冰川深處的奇景,是把一幕幕奇景帶出來的人,少了它和她的空殼,永遠也無法填滿紀硯清情?緒充盈的舞蹈世界。 那她真的不愛跳舞嗎? 溫杳余光看了眼平靜的駱緒,想,她應(yīng)該一直都愛,才會一邊厭惡一邊堅持,不承認,只是因為遲遲沒有遇到那個能把她從固有偏見里救出來的人?,F(xiàn)在有了,一切便熱愛噴薄而?出,照得她光芒萬丈,就像此刻,她牽著主演的手謝幕、致辭,簡明扼要,面面俱到,話里明明沒有任何煽情?的詞匯,卻依然讓人熱淚盈眶。 她的視線掃過她們這邊,短暫停留了兩?秒,自然離開。 溫杳見此詫異地想,她竟然沒有借機提起給她靈感,成就她至此的翟忍冬。 轉(zhuǎn)念一思考,把私人感情?帶上舞臺或許能引起一時的熱議,卻剝奪了演員們的功勞,也削弱了舞蹈本身的價值。 紀老?師心里清楚,今天在這臺歌舞劇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舞。 她自始至終都知道怎么對?他人慷慨。 “啪!啪!啪……” 溫杳坐起來,熱烈地鼓掌。 從劇院出來,黎婧嚷嚷著要去喝野酒:“今晚不醉不歸!” “老?板,你就別去了吧,紀老?師這會兒應(yīng)該在后臺等著跟你親嘴兒,哈哈哈!”黎婧嘎嘎嘎笑得像個智障。 翟忍冬聞言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快速編輯好微信信息,發(fā)給了紀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