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綾怔怔地?看著街上“再正?常不過”的交易，好像他們不是在說嬰孩，而是在討論一顆地?里剛摘的白菜新不新鮮......

    這里......是怎么了？

    這了......不是她的國?家?嗎？

    明明......她是那么溫柔的一個......

    咦？

    我?怎么......

    怎么......

    顧紅綾錯愕地?摸到臉頰上滑落的guntang淚珠。

    我?這是怎么了。

    顧紅綾捂住絞痛的心口，茫然地?問自己?在想什么，意念里提及的那個她又?是誰。

    失散的記憶碎片如雪花紛至沓來，可?惜顧紅綾始終抓不住任何一個，什么都記不起來。

    ——“尊上，在下......我?不知道以前發(fā)生過什么，有怎樣的過節(jié)，但我?是真心想仰慕尊上，想留在尊上身邊修行的?！?/br>
    “不，是吾有愧。你放心，吾會?好好待你，也?算是為自己?贖心?！?/br>
    “謝謝尊上！這是我?長這么大——不，這也?許是我?此生最開心的一天！”——

    你不要死。請立刻殺了我?。

    尊上，對不起。我?......

    “綾兒?！?/br>
    顧紅綾猛然驚醒，蕭長引憂慮的臉映入顧紅綾眼里。蕭長引抱起她，一腳踢碎木籠，帶著盧雪逆跳出去。

    遠(yuǎn)處的城樓上已經(jīng)燃起煙火，城里大亂，人們拖家?帶口地?張皇逃命，大喊：“快跑??！櫂斗軍攻城了！凈黽守不住了，璞教要亡了！”

    一時哭聲四起，戰(zhàn)火連天，橫木撞擊城門的轟隆聲，射箭的嗖嗖聲，士兵的吶喊聲，戰(zhàn)馬的嘶鳴聲，亂七八糟地?交織在一起。

    顧紅綾靠在蕭長引懷里，經(jīng)過昏迷的婦人時，她低頭看了一眼。她還在流血......

    盧雪逆邊跑邊捂住顧紅綾的眼睛，表情寂寥：“紅娘娘，現(xiàn)在不是悲天憫人的時候，馬上你會?看到更多這樣的人......戰(zhàn)爭就是這樣?！?/br>
    蕭長引不語，眼神堅(jiān)定?，目視前方，跑到人少的地?方放出月龍驍，翻身騎上，把?顧紅綾護(hù)在懷里，拉上盧雪逆，疾速逃出凈黽城池。

    顧紅綾把?臉埋在蕭長引懷里，回想剛才在街上看到的一幕幕。她看過死人，看過無數(shù)死人，但還是頭一次看到把?自己?和親人當(dāng)做菜一般正?常交易的“菜人”。最可?怕的是，他們竟然毫不覺得這種做法可?怕，一切都那么順暢、自然。

    最可?怕的還是盧雪逆那一句話：戰(zhàn)爭就是這樣。因?yàn)樘珶o奈，太蒼白。顧紅綾極度討厭這種無力感。

    第91章 星津野史

    璞教國的?百姓因戰(zhàn)亂和神殿壓迫窮困到不得不割rou賣生的?地步, 可好死賴活到最后，也?逃不過金戈鐵馬的踐踏。蕭長引決定去神殿一探究竟，從凈黽到神殿莊園的?一路上?, 她們看盡了燒殺掠搶、世態(tài)炎涼。

    盧雪逆說：“古紀(jì)元時的?仙力僅由三圣尊和其門徒掌控，各國的?王族皆由圣尊門徒手下的?教眾擔(dān)任，是不折不扣的神教王權(quán)結(jié)合時期, 直到后來三圣尊與無極長生談判, 各自劃分領(lǐng)域, 創(chuàng)立了大荒二十八界才打破仙力壟斷的特權(quán), 這才有了三清仙皇族和修仙體系?！?/br>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所有仙力的?起源都來自三圣尊嗎？”

    “可以這樣理解?！?/br>
    蕭長引沉眸，三圣尊的?形象在她心中又沉重了許多。

    盧雪逆在前方?的?岔路口指揮月龍驍：“右邊?！笔掗L引這才發(fā)現(xiàn)她還真分不清后面的?路怎么走。盧雪逆又道：“之?所以說陰月、陽炎、幻心三種仙力是最可怕的?, 不是空xue來風(fēng)。它們分別代表了世界成形時最原始的?陰、陽、幻三種元素, 后天形成的?所有仙力都是由它們組合演變而來的?。所以你看，如今三清仙族早已?強(qiáng)大，卻還是不敢動?幽冥魔域分毫, 哪怕魔人常常自擾大洞天，仙皇陛下也?只是抵御而不敢大肆肅清，究其原因就是仙皇害怕得罪當(dāng)年的?幽玄圣尊。”

    顧紅綾的?身子已?經(jīng)?緩和不少，她靠在蕭長引懷里發(fā)笑：“盧鬼仙, 你可知道得不少, 怎么連流傳大小洞天的?三清帝不作為糗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盧雪逆輕哼一聲：“到了現(xiàn)在我也?不和你們藏著掖著了, 我的?老師祖可是鬼族赫赫有名?的?星津邪郎。”

    “盧鬼仙竟然?是星津門下，真是失敬, 難怪你的?路子又野又刁鉆，還知道那么多世人少知的?野史流言, 原來如此?！?/br>
    蕭長引問：“星津邪郎是個什么人物?？”

    顧紅綾解釋道：“星津是個奇人，可以說是占驗(yàn)宗的?鼻祖, 世上?過半的?陣法算數(shù)都是他?造出來的?。而且他?還是鬼族的?建國人。傳言他?生在三圣尊創(chuàng)立大荒的?時代迭換之?期，是為數(shù)不多的?三圣尊與長生無極談判歷史見證者。后來星津因魂靈枯竭而滅，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魂靈枯竭？”蕭長引又不懂了，“魂靈枯竭怎么能說是壽終正寢呢？神仙魔鬼一類......不當(dāng)是永生嗎？”

    盧雪逆和顧紅綾一同笑了。

    蕭長引不明白：“你們笑什么？”

    顧紅綾眉目深沉：“來，我們給你好好講講。”

    “嗯......”

    月龍驍跑過彎道，此時已?經(jīng)?出了山野，神殿莊園外的?官道已?經(jīng)?現(xiàn)出身來，道旁豎立的?石碑上?刻有前方?城池的?名?稱和剩余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