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怎么紅了？”

    那一刻，蝴蝶停止了無用的振翅。

    莊嫣捧起莫若纖的臉，指腹抹過她蒼白的面頰，好像在打量一只可憐的流浪貓。

    莫若纖縮起里，像八爪魚一樣攀附在莊嫣身上，眼淚奪眶而出。

    “能不能不要這樣看我……”莫若纖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頸窩，就是為了避開那份憐憫的眼神，“你不要覺得我很可憐……”

    莊嫣微怔，心臟被揪了一下，她先答了一句：“我不知么覺得?！?/br>
    又親了親莫若纖的耳廓，托起她的屁股，穩(wěn)穩(wěn)地把她放在副駕駛上，系上安全帶后，含住她的嘴唇。

    親完，莫若纖還在淡淡抽泣。

    “小哭包，”莊嫣抿嘴微笑，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嚴肅地說：“我從不這么覺得，我只是擔心你，只是出于對你的關心，好嗎？”

    莫若纖吸吸鼻涕，懵懵地點點頭，莊嫣便滿意地啄了一下她的額頭。剛要走，又被莫若纖拉住，淚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望著莊嫣。

    該死，這眼神真犯罪，莊嫣咽下一口口水

    “那jiejie以后可以不要再這樣看著我嗎？”她用幾乎懇求的語氣。

    “和我談條件？也可以?！鼻f嫣干脆的說，“前提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像今天這樣十分鐘沒見就哭成這樣的情況，以后不許發(fā)生?！?/br>
    莫若纖鼓起腮幫子，垂下眼眸，像犯了錯卻不愿承認錯誤的小孩，點了點頭。

    “好，成交。”莊嫣說，笑意溢出眼角。

    又過了一陣子。

    “所以，小貓爪子怎么還不松開?！?/br>
    原來莫若纖忘記松手，拽著莊嫣抓了好一會兒。

    滿心害臊，她兀地松開手，臉蛋通紅。

    莫若纖不好意思抬頭看莊嫣，但不用看也知道，那女人一定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真可愛?！鼻f嫣又朝著莫若纖的額頭親了一口，“好了，我們先去吃飯，然后回家休息，一晚上沒合眼，你一定累壞了。”

    “不行?！蹦衾w果斷拒絕，“我還要回醫(yī)院照顧mama?！?/br>
    看著小姑娘一副準備英勇就義的表情，莊嫣停下來思索了一會兒，回答：“也行，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彼σ獠粶p，勢在必得的樣子。

    可莫若纖對此無法產(chǎn)生任何不滿，畢竟對方才是金主，想要什么一句話就夠，能拐彎抹角，浪費時間來征求意見，也算給足了她面子。

    “好吧……”她不情不愿地回答。

    不是因為她嫌棄莊嫣，而是因為她過于敏感。她不喜歡別人看到她憔悴的模樣，不喜歡看到別人同情的目光，即便是出自于好意。自尊心在那一刻達到頂峰，就像一根鵝毛在空中飄蕩，居無定所，大起大落。

    但莊嫣答應了她，應該就不會食言了吧……

    莊嫣的確尊重她，一到醫(yī)院，就找了個小角落躲著，她能看到莫若纖，但莫若纖和莫母看不見她，這也算一個小小的安慰。

    又熬到凌晨，等到護工來了，莫若纖才和莊嫣離開醫(yī)院。

    二人走在醫(yī)院的大道上，寂靜得令人發(fā)出，但這就是醫(yī)院，比殯儀館更接近死亡。

    “累嗎？”昏暗的燈光下，莊嫣問。

    莫若纖先是一愣，而后回答：“還好?！?/br>
    一個模糊的答案，是最沒有內(nèi)涵的回答。活得很好是還好，活得很不好也是還好。

    不過，二人的交情也的確只能讓回答止步于此。

    況且這么久過去，莫若纖已經(jīng)痛到麻木，感受不到累了。

    “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的母親很幸運?！背聊S久后，莊嫣無緣無故冒出一句。

    不知怎的，莫若纖從中聽出一絲落寞，她從未聽過莊嫣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不去深究金主的生活，這也是一個合格的情人應該有的素養(yǎng)。

    既然莊嫣這么說，那就當是在夸贊她吧。

    “是嗎？謝謝。”她撩起頭發(fā)，在黑暗中露出泛紅的臉頰。

    聽到莫若纖的回答，莊嫣覺得自己被敷衍，于是又鄭重地強調(diào)一遍：“不要懷疑，我很佩服你?！?/br>
    這回，莫若纖沒有回答。

    黑暗中，她們看不起對方的表情，聽不見對方的聲音。莊嫣心里也沒底，她擔心自己的話語可能哪個不小心又戳中對方敏感的心。

    即使到了有光的地方，她們也心照不宣地沒有注視對方，沉默著，她們回到莊嫣的別墅。

    屋子里的燈光是真亮堂，人們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能清晰地顯露出來。

    這是一個好時機，莊嫣下定決心垂下頭，沒想到……那兩顆澄澈的，如山泉般透亮的眼睛此刻正自下而上望著她，沒有雜質(zhì)，只有莊嫣的樣子。

    真好。

    胸中的肋骨被抽掉一根，莊嫣只覺得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正隨著這根肋骨在一點一點流失，暗藏數(shù)年的靈魂在緩緩上浮。

    當冰涼的唇瓣主動貼上來的時候，那股情緒達到頂峰。

    莊嫣再也抑制不住，把莫若纖打橫抱起，推開臥室門，放在軟綿綿的大床上。

    “小貓果然一點都不累?！鼻f嫣親吻莫若纖手腕上凸起的血管，喘息著說。

    莫若纖主動圈住莊嫣的腰，勾住莊嫣的脖子，還要囁嚅著：“jiejie……快點……”

    含糊不清，卻又字字清脆。

    三下五除二，衣服撥得干干凈凈，顧不得這滿地狼藉，莊嫣欺身而上。

    “小貓，有沒有人教過你，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鼻f嫣曲起手指，用指節(jié)在莫若纖的陰蒂上刮了一下，得到預料中的戰(zhàn)栗后，立刻停手。

    像羽毛拂過，撓人的癢，不被緩解。

    莫若纖難耐地扭動腰肢，純情又勾人。

    “jiejie……”她帶著濃重的鼻音，用意不必多說，那雙飽含情欲的眼睛，盛著瀲滟的水光，在昏暗的暖黃燈光下，閃出金色的星星，把眼中的莊嫣裝飾得很美。

    莊嫣很滿意，她說：“看著我。”

    可她的目光從未離開過莊嫣呀？莫若纖感到疑惑，眼神中又增添了一份色彩。

    更讓人喜歡。

    “來，告訴我，小貓想要什么？”這是莊嫣慣用的手法，像幼師般，循循善誘。

    莫若纖已經(jīng)習慣，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的欲望：“想要jiejie的手指摸xiaoxue……”

    “好乖的寶寶……”莊嫣獎勵式地親吻莫若纖的額頭，手上也開始動作，“聽話的寶寶是會有獎勵的，想要獎勵嗎？”

    “想要……”莫若纖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真的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貓，剛好可以含住兩根手指。

    看著那紅色的唇瓣和粉色的舌頭，莊嫣手指發(fā)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