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輪到英格斯小姐為她的錯誤買單了。

    卡米莉亞和格蕾絲的一來一往里，已經(jīng)將事情說得分明。她們要讓莉莉。英格斯繼續(xù)向奎格利夫人輸送消息，只不過是她們指定的。

    至于假裝生病空出來的幾天，卡米莉亞已經(jīng)替她組織好了說辭因為害怕被昨天的失敗遷怒，這也很符合莉莉。英格斯的性格。

    格蕾絲的指尖輕輕擊打著沙發(fā)的藍色鍛面，若有所思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要釜底抽薪的一環(huán)？費茨男爵可沒有那么好搞，要知道他如今可算的上炙手可熱。

    經(jīng)由攝政王保舉，費茨男爵成功淘汰掉其他候選人，上位成為了皇室大總管。

    卡米莉亞如往常一般，不慌不忙地活動了幾下手腕。她才從夏洛特。威爾斯的口中獲悉了一點與之有關(guān)的內(nèi)幕，費茨男爵上位的手段稱不上高明，還跟奎格利夫人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但實際上，那種關(guān)系脆弱至極，隨時都會岌岌可危。

    我有那么一點點思路，但需要很多人幫忙才行，只有罪魁禍?zhǔn)捉鉀Q了，我們所有人才能安心。卡米莉亞說。

    話音剛落，安躬身在卡米莉亞耳邊耳語了幾句，夏洛特。威爾斯帶著一個陌生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了這里。她們打扮得十分低調(diào)，褪去了平常那種浮夸的服飾，好像沉重的枷鎖暫時從她們身上褪去了。

    凱特。弗利特伍德踏進溫暖的起居室，就發(fā)覺有兩位小姐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們，她們的眼神很干凈，沒有輕視，也沒有鄙夷，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是凱特。弗利特伍德小姐。她聽見夏洛特向其中一位小姐介紹她。

    卡米莉亞稍微打量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位弗利特伍德小姐很漂亮，是很有自己風(fēng)格的那種，帶著些楚楚可憐的懵懂，十分惹人憐愛。但她愿意答應(yīng)夏洛特今天到這里來，就證明了她的性格與外表或許大相徑庭。

    您好，弗利特伍德小姐?？桌騺嗇p輕握了握她的手，招待她坐下，安從廚房端來了兩杯熱紅茶。

    奎格利夫人最近看人看得很緊，凱特能夠離開金色廣場的時間有限，卡米莉亞和她簡單地交談了幾句。

    凱特是個被父親送去精神病院的可憐姑娘，因為她健健康康，身體沒有任何毛病。她為人善良，對初到精神病院的奎格利夫人多加照顧，才沒有讓那位夫人死在一場高熱中?；蛟S是奎格利夫人僅存的一點兒良心，她離開精神病院時順手將凱特撈了出來。但不要認為奎格利夫人就此改邪歸正了，她實質(zhì)上抱著不可言說目的。若是她要向某位邪神祭祀，那么凱特便是她獻上的祭品，就像以撒獻給上帝的羔羊。

    凱特被奎格利夫人和費茨男爵聯(lián)手推了出來，即將陷入更加污糟的泥潭。

    還有兩個很重要的人要來?？戳搜厶焐?，格蕾絲笑著插話。

    這時候，考文特花園10號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卡米莉亞看見款款入內(nèi)的德拉克洛瓦夫人，還有緊跟在后面一個被黑色斗篷罩得嚴嚴實實的人影。

    不過，縱然沒有看見她的真面目，從斗篷人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態(tài)可以判斷，這是位女士。

    格蕾絲接著介紹：這就是能幫到我們的人微聲到夫人。

    只見一只白皙的手緩緩拉下了頭上的兜帽。

    伍德弗里爾小姐，我們已經(jīng)見過許多次了。重新介紹一下，我是微聲到夫人。

    卡米莉亞覺得眼前的人臉晃動得很慢，她微微張著嘴，想要向格蕾絲確認一切都是真的。

    格蕾絲微微勾起嘴唇，很滿意卡米莉亞這個反應(yīng)，就知道她肯定會大吃一驚。

    佩內(nèi)洛瓦小姐，埃伊洛絲肯定沒有想到她一直執(zhí)著尋找的人從來都在身邊?？桌騺單丝跉?，緩緩說道。

    佩內(nèi)洛瓦。費瑟靈頓就是微聲到夫人！卡米莉亞在腦海里不斷重復(fù)這段話。

    但細細想來只覺得合理，她突然回憶起在考文特花園無意間見到的那截黃色衣角。

    所以，八月份在考文特花園偷聽我和格林小姐講話的是你？

    佩內(nèi)洛瓦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解釋：那時候，我才剛做這一行沒多久呢，差點兒被人發(fā)現(xiàn)，然后就搭上了格林小姐，我寫稿子，德拉克洛瓦夫人替我轉(zhuǎn)交，格林小姐幫我印刷出來。

    卡米莉亞嗔怪道：看來我是被你們蒙在鼓里了，近在眼前的伎倆我竟然一無所知。

    佩內(nèi)洛瓦的配合無疑為她們的謀算添上了幾分意外之喜，微聲到夫人在引導(dǎo)八卦輿論上可是一把好手。有她在，不愁卡米莉亞她們散布出去的信息無人關(guān)注。

    佩內(nèi)洛瓦愿意出一份力，可不僅僅是出于合作者和朋友之間的情誼，還有更深一層次的原因。

    卡米莉亞問起佩內(nèi)洛瓦的時候，她這樣回答：如果我mama和jiejie們知道的話，她們也會同意我這么做的。費茨男爵和我們之間可有著不可磨滅的深仇大恨，我們有親人死于他手。

    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佩內(nèi)洛瓦攥著衣角的指節(jié)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冷漠，眼睛里的光彩也消失不見，殘留的唯有無盡的陰冷和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