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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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荀巨伯的時候,他正坐在書桌前看書,嘴里念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念到這里的時候,他像是念的癡了,重復(fù)道:“道阻且長……” “喂!巨伯!”梁月在后面輕輕一拍荀巨伯的肩膀,果然立即驚醒了他。見是梁月,荀巨伯喜上眉梢,將《詩經(jīng)》擱置在一旁。梁月揶揄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巨伯,這伊人是哪個???” 荀巨伯別扭地移開目光,輕咳一聲,道:“阿越胡說甚?我們來書院是好好學(xué)習(xí)的,豈能……豈能對人家產(chǎn)生一些非分之想……” “人家?”梁月目光閃閃,她和荀巨伯也不是一二日的好友了,這所謂的伊人啊、人家啊、一定是王蘭姑娘吧!不過他和馬文才的說辭還挺像的,一個是來書院是好好學(xué)習(xí),一個是來書院是為了出將入相,絕對不可以談戀愛!但是到最后……哎,男人啊…… 荀巨伯生硬地轉(zhuǎn)開話題,摸了摸梁月的腦袋,道:“幾天沒見,我怎么覺得阿越長高了???!” 梁月“呵呵”一笑,一爪子拍開荀巨伯的手。 互相鬧了一會兒,梁月才和荀巨伯說起這次下山的事情。然后告訴荀巨伯可能要遲一點才能把錢還給他,云云。荀巨伯自然不會在意這些,還說遇上盜賊也是無奈,不肯要梁月還錢。還是梁月佯怒說他瞧不起自己,他才作罷。后來,荀巨伯又問了一些她在山下有沒有遇上什么有趣的事情啊……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挺晚的了。 和荀巨伯同房的秦京生回來后見到梁月,還問她文才兄是不是在山下遇到什么不稱心的事情了,為什么他和王藍田去看他的時候,差點被他揍了……梁月表示自己不清楚啊……雖然在山下的確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總體來說,撞見她倒霉,文才兄還是挺樂呵的。并且一路樂呵著回的書院。 “……可能是看你們不順眼吧?!绷涸碌贸鲎詈蠼Y(jié)論。秦京生默默地看著她。 等梁月自己回去了宿舍,才知道秦京生說的不是假的。馬文才的確心情不好,而且還將這些惡意傳達給了梁月。在馬文才涼颼颼的眼神下,梁月覺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對勁。甚至……甚至她脫衣服的時候,馬文才還盯著她看!放以前是沒什么,但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彼此男女有別嘛,再這么正大光明地盯著瞧,是不是有點流氓? 梁月也不想觸他霉頭,心想著反正以前也不是沒看過。而且還穿著衣服呢,看一眼也少不了一塊rou。默默地?fù)Q了衣服,梁月準(zhǔn)備鋪地鋪了。一打開衣柜,梁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墊床單都不見了!自己的寢具居然只剩床上的那條被子! “文才兄,你……見過我鋪床用的床單嗎?” 書院的床單被子向來做統(tǒng)一調(diào)配。但是馬文才大土豪自己帶了床單來學(xué)校,是以學(xué)校分配的那條就被梁月拿來打地鋪用了。馬文才老大不爽地看著梁月,道:“不是說了讓你睡床的嗎?你現(xiàn)在找那條床單做什么?” 梁月暗罵他無恥,道:“到底男女授受不親。我自然不能和你一張床?!?/br> 馬文才強忍著怒火,壓抑地道:“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你和梁山伯稱兄道弟,男女授受不親你和祝英臺有說有笑,男女授受不親你大半夜的去找荀巨伯!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底!” “你……”梁月憋紅小臉,啐道:“你凈胡說!我只拿他們當(dāng)朋友,當(dāng)哥哥!再說了,他們也沒有像你一樣胡亂親別人!還要別人和你一張床睡覺!” 馬文才被梁月罵的一愣一愣的,然后臉上露出別扭的表情。哼了一聲,抬著下巴,道:“以后別和他們走的太近。趕緊來睡覺!” 梁月這個時候也大致猜出來,那床單失蹤是馬文才的杰作。她心里自然氣惱的很,再說了,他平白占她便宜算是什么?以前就算了,現(xiàn)在明明知道她是女人還要和她一起睡覺實在不可理喻!想了想,梁月就裹著外衣到外間長椅上躺著了。 馬文才實在沒料到梁月居然還去外間睡了!他心里一怒,明明知道自己理虧,還是起床走到外間去找梁月了。梁月背對著他,抱著衣服不知道想什么。馬文才看著她單薄的樣子,想發(fā)怒怒氣也沒發(fā)出來,最后坐到了她腳邊,道:“……這次我就原諒你了!天色不早了,再不睡我綁你了!” 梁月一聽,心里也惱了,一腳踹向他。馬文才眼疾手快,一把將梁月的腳握在了手里。 腳掌傳來的溫度讓梁月整個人都僵了一僵。 只見梁月的玉足雪白,和自己手掌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美玉般的腳趾微微彎曲著,玲瓏可愛!馬文才呼吸一緊,看向梁月的眼神也深沉了許多。 不知為何,梁月見到這樣的馬文才有些陌生和害怕,放輕了聲音,道:“你放開我?!?/br> 馬文才強忍著用手指摩挲掌心玉足的沖動,唯恐嚇壞了對方。道:“你自去床上,還是我抱你去?” 梁月仍是不愿意,最后兩人各自退了一步。梁月去床上睡覺,但是,在兩人中間壘了一層書。梁月盯著那疊書,腹誹馬文才實在過分,這擺明了吃自己的豆腐,他還正兒八經(jīng)地說她是女人自然不能讓她睡地鋪,但是他這一輩子都沒睡過地鋪,絕對不能自降身價,總之,說到最后,他還覺得在床上壘書實在委屈他了!此刻,梁月盯著那疊書,就仿佛能透過這層書,盯著馬文才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