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即使如此……”小天狼星有點不服氣地嘟囔著,但覺得好像這話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毫無道理地指責她,“你真奇怪?!?/br> “從一個格蘭芬多的角度看,或許吧。”伊薇特隨意地聳聳肩,又笑著說,“不過,在我眼里,你才是那個奇怪的人?!?/br> 小天狼星臉上浮現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你想想看,”伊薇特耐心地解釋說,“照現在的形勢看,或許鳳凰社的成員要比普通巫師更危險,畢竟這個組織給了神秘人一個明確的打擊目標,而鄧布利多教授再怎么強大,也不能保護到每一個人。” 她再次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也許只有你們這些忠誠、勇敢又愚蠢的——對不起,我說的是愚蠢嗎?抱歉,我的意思是無畏的——格蘭芬多,才會一股腦去爭著做擋在最前面的劍和盾吧?!?/br> 她話里的意思好像并不認同這種魯莽危險的沖鋒陷陣,可小天狼星卻絲毫聽不出她語氣中的輕蔑鄙夷,而唯有由衷的感佩和贊嘆。他甚至有點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感覺到被冒犯。 “因為,你得承認,”伊薇特沒有察覺他的糾結,只是平靜地說下去,“正因有鄧布利多,有許多像你這樣的男女巫師,人們才有更多的勇氣和信念去對抗神秘人。鳳凰社所從事是非常高尚而偉大的事業(yè),像我這樣自私膽小、比起榮譽更看重自己性命的人,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小天狼星怔怔地看著她的側臉。在朦朧的冬日晨光之下,她俯視著霍格沃茨的表情溫柔而悲憫,這讓小天狼星第一次無比清楚地察覺到,他所愛的女孩不僅堅韌,而且柔軟;不僅理智,也會感性。 這樣的伊薇特比平時那個優(yōu)雅冷靜的級長更加讓人憐惜。小天狼星想,難怪故事書里的王子都格外喜歡柔弱纖細的公主。 不過,他的伊芙也比世界上所有的公主都要驕傲、清醒和堅強。這真好。好得讓他想要親吻她。 遠處的山巒被染上朝霞的光彩,1978年迎來了第一個日出。坐在晨光爛漫的高塔邊緣,被防寒魔法過濾后的沁涼微風所環(huán)繞,小天狼星暈暈乎乎地想,沒錯,他想吻她。世界上絕不會有比此刻更浪漫的初吻。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一瞬間,小天狼星就付諸行動了。 他向來是不會猶豫的,打定主意做的事便一刻也不愿耽擱。假如他懂得做事之前多考慮考慮,那么萊姆斯也不會為他cao心至此。 小天狼星將身體傾靠過去,慢慢地、試探地吻上她的嘴唇。 他的親吻溫柔卻堅決,伊薇特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屬于格蘭芬多的純粹而熱烈的壓迫感幾乎讓她戰(zhàn)栗起來,年輕男性的灼熱溫度透過相貼合的唇瓣傳遞到她的四肢,讓她覺得好像整個身體都流淌著溫暖而輕盈的咒語。 嘴唇相接的一瞬間,小天狼星能察覺到伊薇特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但她很快就放松下來,生澀地回應著他。 他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嘴唇是這樣柔軟,像是甜蜜而富有彈性的香草布丁,美好得讓人難以只滿足于淺嘗輒止。鼻腔里充盈著內斂幽微的丁香花的味道,那或許來自她的頭發(fā),或許來自她的長袍,雖然是平常早已習慣的淡香,但此時卻不知為何使人迷眩。 歡欣劑、福靈劑、迷情劑——無論什么魔藥都絕無法帶給人如此幸福的感覺,就好像心臟輕飄飄地浮在半空,如同金色飛賊一般,快樂而輕盈地扇動著翅膀,腳卻還踩在堅實的地上,穩(wěn)定得讓人無比安心,也永不害怕會倏然墜落。 沐浴著新年第一縷日光,在不為人知的高塔之上,格蘭芬多的掠奪者和拉文克勞的級長安靜地接吻,好像此刻的鐘樓獨立于時空宇宙之外,既無過去,也無未來,而世間的任何苦難和悲愁,都已悄無聲息地離他們遠去了。 ********** 太陽已經完全離開了地平線,早餐的時間也早就結束了,但他們仍然沒有離開鐘塔。 “現在你愿意說說非要去希臘的理由了嗎?”小天狼星問。 他發(fā)覺一旦盯著伊芙看,就很難將注意力從她的嘴唇上轉移開,所以只好低下頭,好像對自己圍巾尾部那根松散的線頭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伊薇特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粉色,并以極高的頻率眨著眼睛,呼吸中也有些不易察覺的紊亂。但她的表情還算鎮(zhèn)定,看不出心臟是不是在“砰砰”狂跳。 這種近乎可憐的緊繃情緒只不過持續(xù)了一小會兒。小天狼星說起希臘,她就完全冷靜下來了。 伊薇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推演出的占星結果和盤托出了。 小天狼星聞言有些意外。他能看出伊薇特是在被什么事情所困擾,但絕沒有想到,一直讓她如此糾結的,竟然是一個有關他的天文預言。 “星相是會改變的?!彼貞浿煳恼n上學過的有關星相的基本原理,安慰她說,“人的出生和死亡、結緣和分別,都會對星星的相位產生改變,誰都有可能因為和某人的偶然相遇而踏上其他道路,從而擁有完全不同的命運,不是嗎?” “或許吧?!币赁碧乜雌饋聿]有因為他的話而開懷,仍然憂心忡忡地垂著頭,消沉地說,“但是星辰的軌跡不會變化,所以有些事不是可以改變的。我害怕你的命運就是不可改變的一種?!?/br> “我還以為你不害怕死亡?!毙√炖切切ξ卣{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