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沢螢說著，眼眶里淚水汪汪，“我討厭你！”

    靈幻新隆不由怔住。

    路邊醉倒的上班族看著古怪姿勢對峙的男女，發(fā)出異味不明的嗤聲。

    靈幻新隆僵滯的直接原因是水沢螢脫口而出的那句討厭，次要原因可能是眼淚。

    他還是不太習(xí)慣現(xiàn)在。

    四年前關(guān)系里的水沢螢，除開結(jié)尾，算是個好好女朋友。

    和現(xiàn)在很不一樣。

    她的好主要體現(xiàn)在全方面地很喜愛男友，每天都會在他耳邊說好多句喜歡……雖然也會說很多亂七八糟的話。

    水沢螢對靈幻新隆的喜歡，從早上說晚上，從黑夜說到白晝，似乎全世界的喜歡都讓她說了去。

    雖然最后的消失令他懷疑感情弄虛作假。

    那些繁多的“喜歡”里到底是什么？有真心嗎？

    現(xiàn)在這句“討厭”呢？

    靈幻新隆尷尬地擦掉她的眼淚，“螢，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件事到底是怎么樣？”

    水沢螢不太提得起精神，怠倦道：“你自己記性差?！?/br>
    “你每次都變說辭，我該怎么辦?！?/br>
    他甚至不忍心揪出她那些一眼就令人看穿的說謊表現(xiàn)。

    水沢螢說：“好吧，我再說一遍?！?/br>
    “那都是我看到的。”

    兩只手的指頭立在他手背上，像對面行走的小小人，擦肩而過。

    路邊的醉漢已經(jīng)閉上雙眼，對峙又和好的男女也走過了他。

    水沢螢說：“好可惜，這樣說起來是不是有點(diǎn)無聊了？”

    他說：“我想聽那些無聊的事?！?/br>
    話出了口，水沢螢便看著他，停下腳步，再慢慢退后。

    靈幻新隆快步拉住水沢螢，讓她別這樣。

    她掙脫靈幻新隆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過程中，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他沒有放開。

    “我只談過一次戀愛?！?/br>
    他皺起眉頭，“什么？”

    水沢螢繼續(xù)說：“從四年前開始的一次。”

    電話里的松坂美久描述水沢螢，一個只和有錢、厲害的高年級男生交往的女孩，全然地接受他們給予她的保護(hù)、學(xué)費(fèi)、生活費(fèi)，還有許許多多的禮物。

    靈幻新隆的大腦先是變得一片空白，后充溢了情緒，說不清是感到可笑還是憤怒。

    這個女人還尤嫌不夠地用力撲了過來，密不透風(fēng)地抱住他。

    她將他的頭顱向自己的胸口下壓，直到他能聽見自己的響聲隆隆、鮮活跳動的心跳，

    耳邊響起的女聲是截然相反的粘膩、酸軟。

    “真的呀，新隆，我只愛你，在好多年前，從四年前開始，一直愛你?！?/br>
    靈幻新隆忽然覺得自己早就完蛋了。

    水沢螢是個比惡靈還可怕的惡魔。

    第14章 不可愛嗎

    “你想要的話，就交個男朋友，讓他給你買，”家長說，“親愛的，我們可沒錢給你呀?！?/br>
    十四歲的水沢螢穿著學(xué)校的、雪白的水手制服，肩頭、背后是若隱若無的少女內(nèi)衣痕跡。

    衣袖、裙擺下，她的肢體細(xì)長、舒展。

    水沢螢推開輕掩的綠門，踏進(jìn)學(xué)校的雜物間里。

    “可愛的水沢meimei來了啊?！?/br>
    里面的人們哄笑。

    她直直地走向最中間的男孩，他岔著腿，看向她的同時拽住她的手腕，把她的重心向下倒去。

    水沢螢順從地模仿著電視里的大人、漫畫中的紙片人，他們談戀愛的方式——坐在男朋友的腿上，依靠在他懷里。

    她知道身下的男孩經(jīng)常會腿麻，卻強(qiáng)撐著不說。女孩雖然瘦，卻不是毫無重量。

    當(dāng)然，這是一件不重要并且無聊的青春期小事。

    那天，校園雜物間的青少年們閑聊：“松坂，你的小泉怎么沒來?！?/br>
    小泉美久，一位學(xué)姐，不喜歡突然加入小團(tuán)體的學(xué)妹水沢螢，和這群人中的一個男孩青梅竹馬。

    那個男孩說：“美久在料理社學(xué)做餅干，她好像打算畢業(yè)典禮那天提去和靈幻表白?！?/br>
    “來真的啊……”

    起哄聲此起彼伏。

    水沢螢說：“靈幻新隆，我知道那個人?！?/br>
    沒人關(guān)心她為什么知道，她不屬于團(tuán)體里被真正關(guān)注的一方。

    “你知道啊，”別人敷衍道，“那家伙是美久的同班同學(xué)，他爸和我爸聽說還是同事。”

    有人插話：“沒問題吧，小泉好像考了和靈幻一個高中?！?/br>
    那個姓松坂的男孩愈發(fā)苦悶地?fù)现^，“所以她要在這時候去表白啊?！?/br>
    水沢螢坐腿的人面不改色地找借口讓她起來，他好換個姿勢。

    腿麻了，水沢螢想笑。

    她順勢笑出來，再度加入話題：“小泉喜歡那個靈幻什么呢？”

    ……

    現(xiàn)在的水沢螢想，那時候的少女小泉再看見面前的靈幻新隆還會喜歡么？雖然已經(jīng)因?yàn)樵谖磥碚f自己壞話被拉黑了。

    心里感嘆著物是人非的她朝房間對面勾了勾手指，讓“那個靈幻”快過來。

    既然男人喜歡短短翹翹的女高制服裙，那就穿試試看來玩嘛。

    靈幻新隆穿——

    一米八、腿毛重、格裙只到大腿根部、白色中筒襪的jk羞羞答答地往水沢螢的大腿上坐。

    他本就尷尬得要死，竟還受到恩客的無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