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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紅色的士停在城郊玫瑰園前。 程霜付了錢,從車上下來。 這里是郊外,地廣人稀,一下車,晚風(fēng)便將她波浪般的卷發(fā)吹亂。 這時間,一個單身女子,在這個不時出現(xiàn)變態(tài)強(qiáng)jian犯的年代,本來收了錢便打算開車離去的司機(jī)在將車轉(zhuǎn)了彎,再經(jīng)過程霜身邊時,還是忍不住停下來,好意提醒她: “小姐,這里看著很偏僻荒涼,你自己小心啊?!?/br> 程霜點點頭,本來還算平靜的心臟經(jīng)他這么提醒,也不由有些想打退堂鼓。 她有些動搖了。 也覺得自己有些太沖動。 就算不找徐家豪也應(yīng)該讓倪瑪莉陪著。 然而,對方似乎料到她會想打退堂鼓,她剛從車上下來,早已有人從玫瑰園出來迎接她。 “程小姐。” 程霜看向來人,她認(rèn)得這個男人。 就在這一瞬,她本來想逃的念頭改變了,她突然變得堅定起來。 一直表現(xiàn)怯懦,就會給對方得寸進(jìn)尺的機(jī)會。 男人領(lǐng)著她走進(jìn)園里。 一路繁花似錦,叢叢玫瑰花在綠葉間競相綻放,花色比程霜這幾天收到的還要豐富。 天色在他們的腳下漸漸從暖橘變成陰沉的藍(lán)。 男人在一個分岔口停下,轉(zhuǎn)身對程霜道: “程小姐,請進(jìn)去。” 說完,便返身離開。 這個分岔口左邊小道不遠(yuǎn)處是一座錐形玻璃屋。 程霜看了他背影一眼,獨自走過去。 玻璃屋的門打開,程霜被眼前的景象震懾。 里面擺滿了新鮮剪下的玫瑰花,一室甜膩花香。中央擺著張圓桌,鋪上潔白桌布,桌面放著冰桶,桶里冰著一瓶紅酒,兩只高腳酒杯放在冰桶邊,杯沿沾著橘色燈光,有點刺眼。 這里一眼看到頭,玻璃房里空無一人。 程霜蹙眉,不知道大張旗鼓把她約到這兒的那個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如果以為用這種看似浪漫的手段便可以把她騙到,這個人對她的印象也太刻板了吧。 或者,也不是刻板,就是故意為之,一種羞辱方式。沒有女人不會因為富有男人的追求而動容,如果這個男人還愿意花心思給她營造浪漫的假象,她就一定會沉淪。 “程小姐喜歡我為你準(zhǔn)備的鮮花嗎?” 身后忽然傳來低沉的男音。 不知何時,他竟然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進(jìn)入了玻璃房。 程霜朝后退開一步,轉(zhuǎn)身對上男人精明的眼眸。 他眼眸里這時候帶著的仿佛是一種賭局獲勝后的得意。 他知道她會來。 因此顯得胸有成竹。 但是程霜不是因為畏懼而來,更不是因為那一點人造浪漫而來,她是為了反抗而來的。 “袁總費心了,沒必要為我做這種事?!?/br> 她的語氣很直接,有點嗆人。 袁征的視線在她艷麗的五官上流連了片刻,沒有被她嗆到而尷尬,反而帶著更加濃厚的興趣。 她站在鮮花面前,竟然毫不失色。 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袁征越過她走到圓桌前,拿起那瓶放在冰桶里的紅酒。拔開木塞后,他把紫紅的葡萄酒液倒進(jìn)透明酒杯里: “費不費心,還是應(yīng)該由做這件事的人來表達(dá)感受?!?/br> 他拿起一杯,輕啜一口,把另一杯往前輕推: “這瓶紅酒雖然出產(chǎn)年份很短,但是因為出品的酒莊果實收成少,所以出產(chǎn)不多,目前在市場屬于一瓶難求的狀態(tài),程小姐要不要嘗嘗?” 他語調(diào)隨意地: “要找到一支合心意的酒很不容易,像我這種人,如果找到了,就會花大價錢買下來,然后打開它,品嘗它?!?/br> 酒液還在酒杯里蕩著余波。 程霜只是下意識隨著他動作看了一眼那杯酒,直接拒絕: “袁總的紅酒既然這么難得,我就不喝了。我對紅酒研究不多?!?/br> 她又補充了一句: “我對玫瑰花的了解也不多,而且,我不喜歡玫瑰花,請袁總以后不要破費了?!?/br> 程霜此刻的態(tài)度在任何一個對她有追求之意的男人面前都是不識趣和拒絕的意思。換成是其他人,聽完她的話,就算再為她的花容月貌動容,這時候也會知趣地打消追求的念頭。 美女又不只有一個。 但袁征只是微微一笑,側(cè)眸打量她堅決的眼神。 她現(xiàn)在的身體是繃直的,處于一種戒備和隨時可以與他對峙的狀態(tài),反而激起了他探究的興致。 他放下酒杯,朝她走來。 程霜下意識向后退。 他步步進(jìn)逼,邊走邊道: “程小姐看來也不外如是?!?/br> “什么意思?” 她腳步遲滯了一下。 “你表現(xiàn)得很勇敢,但是,你其實很怕我?!彼c破了她的偽裝。 程霜被他拆穿,身體反而繃得更緊,甚至下頜也是發(fā)緊,聲音也比往昔低了幾度: “我不知道袁總你為什么會對我感興趣,但是我已經(jīng)有感情穩(wěn)定的男朋友,希望袁總不要再做這種會讓旁人誤會的行為?!?/br> 就算被拆穿了,她還是要把話說開。 只有說開了,心底深處堵著的芥蒂和莫名奇妙的春夢,才會消失。 無視他始終笑睇著她的神態(tài),這一瞬,她覺得自己是站在勝利一方的。 這是她今天赴約的目的,她對結(jié)果很滿意。 把話說開后,她甚至連禮貌道別的場面話都懶得說了,轉(zhuǎn)身打算開門離去。 門才打開一道縫隙,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砰地一下關(guān)緊。 袁征幾乎是無聲地站在她身后。 這是迄今為止,程霜所以為的他們之間最接近的距離。 一瞬間,她的手臂瘋狂冒出疙瘩。 她蹙起眉,厲聲警告: “袁總,請松開!我要出去!” 袁征盯著她裸臂上的小疙瘩,略微低身,guntang的氣息呼在她耳畔: “時間還早,我和程小姐的約會還沒結(jié)束?!?/br> 他給了她在自己面前放肆的機(jī)會。 美麗的女人就算是在耀武揚威都是可愛的,他欣賞著她得意的神色,始終帶著微笑,等著收割。 在她最忘形的時候。 在她把門打開,以為有一線生機(jī)的時候。 玻璃房里玫瑰的花香甜得發(fā)膩,在這里品嘗一個比玫瑰花更烈更艷的女人,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 他笑著,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把燈關(guān)掉。 玻璃房頓時陷入一片黯黑里,只有頭頂星月的微光在傾灑。 “你要干嘛?”程霜僵著肩膀,心口狂跳。 手從按鈕滑到她臉前,將她困在自己懷中,袁征在她耳畔低笑: “忘了告訴程小姐,我對一支酒的耐心只有醒酒那半天時間,之后我就一定要喝到酒。光線暗一點,品酒賞花,別有一番滋味,程小姐你會喜歡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