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補補
隔天是庸常的上班日。 徐家豪和程霜醒來,在浴室里依偎著刷牙洗臉。 他把清洗烘干的衣物放到洗手臺,讓程霜換上,自己走到玄關(guān)處等她。 程霜很快換上衣服出來穿鞋。 門打開,外面樓道有一面通透的玻璃,晨光照射進來,照在徐家豪身上,程霜放在鎖鏈包上的手停頓了一下。 莫名地,她被眼前的場景觸動了一下。 有一瞬間,她覺得她和徐家豪像是一對已婚夫妻,在平常的早上,一起起床一起去公司為自己的人生奮斗。 如果是這樣,其實結(jié)婚也不是那么讓人抗拒。 他們坐電梯到負層取車。 徐家豪像往常開車去他們早上用餐的咖啡店。 點的還是咖啡和叁明治。 程霜喜歡這家店的咖啡,豆子據(jù)工作臺眼熟她的咖啡師說過,是從巴西精挑細選的豆子。 但是,她其實更喜歡的是,在上班前可以和徐家豪一起悠閑地吃頓早餐。 看他為她的咖啡放小方糖,分走她沒法吃下的另一半叁明治。 情人之間,有時候也像親人,當(dāng)彼此之間越來越熟悉的時候。 銷假回公司,程霜需要處理的工作很多。 光是回客戶電話便忙碌了一上午。 午休時,程霜提著餐盒去倪瑪莉的時裝店。 她坐在柜臺前,拆著餐具包裝,艷麗的五官沒有因為上午的忙碌而萎靡不振,眉眼間反而甜甜的。 倪瑪莉走到她面前,觀察她的神色,放心下來。 語氣輕松地打趣: “心情這么好,昨晚跟徐家豪度春宵了?” “有這么明顯嗎?”程霜摸著臉。 倪瑪莉只是隨口調(diào)侃,沒想到還給猜中了,表情也有些無語: “我亂說的。” 程霜還是不放心,從柜臺的抽屜里取出一面折迭小鏡子,打開,端祥起自己的容貌。 “我忘了以前聽誰說過,有經(jīng)驗和沒經(jīng)驗從女生的外表是能分辨的,”她放下鏡子,緊張地問好友, “能從我臉上看出來嗎?” 程霜在意的點不是被旁人發(fā)現(xiàn)或議論她從女孩蛻變成女人,而是她心里覺得自己還年輕,害怕自己的外貌一夜之間變成熟。 倪瑪莉被她逗笑,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看出來?高中時隔壁班那個戴眼鏡女生你還記得不,她平時看著多保守,結(jié)果比我還早破處?!?/br> 盡管早已習(xí)慣她的直白,程霜聽到她的話時,還是下意識臉紅了下,不滿地, “Mary Ni,請注意措詞。” “不過呢,”倪瑪莉伸手摸了摸她細滑的臉頰, “看到你和徐家豪還在一起,我挺開心的。” 前幾天看著她情緒低落著說要分手時,倪瑪莉比自己當(dāng)初跟渣男徹底結(jié)束時還惋惜。 可以一直甜蜜走過四年,是很珍貴的。 程霜忽然安靜了下來,她心底深處還是有些患得患失和不安的。 倪瑪莉知道她的心事,換了個輕松的話題: “怎么樣,徐家豪還行吧?” “什么?”程霜愣了下,才意會過來她的問題,她紅著臉,撇向一邊: “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倪瑪莉從她的反應(yīng)猜測: “看樣子體驗不錯,老實說,”她頓了下, “我以前一直覺得他太瘦了,身材肯定也像白切雞。” “他才不是!”程霜下意識給男朋友辯護。 她挺喜歡徐家豪的身體。瘦長結(jié)實,不會帶給她強大的壓迫感,尤其是在床上,不是帶著征服的姿態(tài)來愛她的。 “不是白切雞嗎?”倪瑪莉繼續(xù)逗她, “那像什么?Bruce Lee?” 程霜對她哼了聲,迅速收拾餐盒站起,她決定提前回公司了。 下午紀信帶著程霜去飲品客戶的公司看廣告最終成片。 程霜想到那次在玻璃屋里袁征承認他來過拍攝地趁她熟睡,猥褻她的事,擔(dān)心會碰到他,有些不想去。 但是,這個項目她一直在對接,也做得很好,而且這次紀信也在。他人雖然嘮叨,但作風(fēng)比較古板,對下屬還算比較保護,程霜決定見機行事。 程霜跟著紀信到達后,很快便看見了廣告片的女主角。她戴了副墨鏡,鏡頭下的氣場與鏡頭里的小白花氣質(zhì)截然不同。 程霜下意識看了眼她身后,陪同人員除了她的助理外,沒看到其他人了。 來之前,她旁敲側(cè)擊地問過一位因為參與這個廣告而熟悉的朋友,那位朋友告訴她,袁征上次確實來過探Moon的班。 Moon就是這位女主角的英文名字。 程霜突然想到那夜她拿著酒瓶狠狠敲了好幾下他的腦袋,她記得他流了挺多血的。他肯定受傷了,而且傷口絕得對不淺。 客戶簡單發(fā)言后,會議室燈光便暗下,屏幕開始播放廣告片。 女明星穿著泳衣在泳池里暢泳,隨后握著池邊扶手上岸,拿起一盒飲料。陽光下,水珠順著她喝飲料的臉頰滑落,畫面構(gòu)圖挺清新的,性感但不色情。 會議結(jié)束時,程霜的猜想也得到了證實。 像袁征這種人,他對她是以強者獵食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是不可能會被她看到他的弱勢。 晚上徐家豪加班,程霜獨自回家。 十點整,徐家豪的電話便準時打到了她房間里。 她趴在床上,抱著電話跟他煲 “電話粥”。 “我媽讓我問你,這個周五來不來家里吃飯?”之前每個周五他都會來程霜家吃飯,但最近比較忙,來的次數(shù)少了,程太太開始旁敲側(cè)擊兩人的感情狀態(tài)。 徐家豪坐在書桌前,一邊在鍵盤上輸入文字,一邊回答: “這周可以?!?/br> “那我讓我媽燉點補藥湯?!?/br> “為什么?”他疑惑,沒法看到電話那端她的表情,關(guān)心地問: “你最近不舒服嗎?” “是給你準備的?!背趟旖菐?卷發(fā)上仿佛要長出犄角,變成小惡魔了: “你需要補補?!?/br> “程霜!”徐家豪慶幸自己沒在喝水,不然得噎住,他難得語帶警告喊她名字: “你就不害怕會被我收拾?!?/br> 怎么收拾呢? 兩人都心知肚明。 程霜臉皮還是比較薄,輕輕一句暗示臉便有些熱了,她對著話筒,嬌蠻地說: “我要掛線了?!?/br> 通話結(jié)束后,徐家豪把電話放回座機。 他的專注力重新回到電腦前。 文字、報表、數(shù)據(jù)分析,他把目前能掌握到的信息都記錄在這份文檔里。 每件物事的命運都是玄妙而不可知的,也許有一天,會有柳暗花明可見天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