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竹羽椿學(xué)起數(shù)學(xué)來游刃有余，但下午的課實在催眠。朱曉芳講得很細，解題步驟也很全，她說剛開始上課會很詳細，讓絕大部分的人跟上她的腳步，后期就不管那些學(xué)得慢的同學(xué)了。

    她邊講邊算，要求同學(xué)們踴躍回答。

    基本上就顧彬一個人在說，偶爾還會告訴老師她哪里算錯了。

    要是因為一個細枝末節(jié)的問題導(dǎo)致最后答案算錯，朱曉芳又會花時間回顧，時間又會浪費一大截。

    “這題的答案是......”朱曉芳在黑板上算，同學(xué)們在下面看。

    現(xiàn)在講的是一道大題，計算量很大，答案也千奇百怪，朱曉芳只講大家錯的多的題。

    偶爾晚自習(xí)的時間也會用來講題。

    “四分之根號二十三?！鳖櫛蛟谙旅嬷v到。

    等朱曉芳算到后，她才會和同學(xué)們對答案。如果她算的和同學(xué)們不一樣，下面其他的同學(xué)就會議論紛紛。

    “是四分之根號二十三?！敝鞎苑颊J可道，“同學(xué)們積極回答問題，很好！這是我最喜歡我們五班的一點，我之前幫普通班代課的時候，班上死氣沉沉的，大家都不愛講?！?/br>
    竹羽椿想，顧彬必須是她喜歡的那類同學(xué)。

    然后就是朱曉芳問一題。

    顧彬答一題。

    “這題有倆種解法?！?/br>
    “四種?！?/br>
    “取值范圍是大于......”

    “老師，應(yīng)該是大于等于”

    朱曉芳往黑板上抄題目：y=sin(3Πx-Π/6）她還沒寫完，顧彬就小聲說“老師你抄錯了，是5Πx”顧彬馬上就指出來了。

    不然等算了好一會她自己發(fā)現(xiàn)了，她就會怪同學(xué)們沒人提醒她，罵他們是啞巴。

    朱曉芳擦了重寫。

    竹羽椿困得不行，再者是剛開學(xué)，她還沒放得開跟著老師后面講，雖然她做得都是對的。

    “老師，你寫錯了。”

    朱曉芳原本在寫的手停了下來，她不確定地往回看，問同學(xué)們哪里一步有問題。

    幾個同學(xué)對照自己的過程與老師寫的。

    “好像......沒問題?！?/br>
    “沒錯老師?！?/br>
    “前面哪有問題......在哪里，我改一下?！敝鞎苑寄弥酃P指了指前面的公式。

    顧彬看了下自己寫的，連忙說道：“哦哦哦，對不起，我看錯啦?！彼敢獾匦α讼?。

    “一天到晚指老師問題，少耍這些小聰明，認真聽講?！敝鞎苑冀K于找到了爆發(fā)點，說了顧彬一通?！熬吐犇阍谙旅嬲f?！?/br>
    顧彬吃了癟，果真安靜了不少。

    其他同學(xué)也只是笑著保持沉默。

    又讓我們說，說了你又生氣。

    竹羽椿雖是理解顧彬難得判斷失誤是人之常情，但還是沒忍住笑了一下。

    一個顧彬倒了，就有千萬的顧彬站起來。

    后半節(jié)課又有不少同學(xué)跟在她后面講。

    總體來說，朱曉芳還是對同學(xué)們很滿意的。

    一下課，不少同學(xué)就趴下來補交了。

    “別一天到晚趴在桌上，多出去走走?！敝鞎苑记昧饲煤诎?。

    竹羽椿睡得不省人事，桌子時不時搖晃幾下。

    她明明沒有動，等她抬頭就看到陸謝君靠在柏預(yù)沅桌子前晃。

    柏預(yù)沅的桌子被他推到很遠，和竹羽椿的桌子中間移了很長一段距離。竹羽椿懷疑柏預(yù)沅連趴下來的空隙都沒有。

    “能不能往前挪挪，你地方也太大了吧。”竹羽椿不滿地朝陸謝君的背影說。

    陸謝君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和旁邊的男同學(xué)聊天。

    他舉著手寫板在寫字，一只腳都快伸到竹羽椿腳邊了。

    竹羽椿見和他說話沒用，寫了個紙條告訴他。

    等上了課，柏預(yù)沅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子被人移到正常位置了。而陸謝君看到紙條后只是轉(zhuǎn)過來和柏預(yù)沅笑了笑。

    然后接下來的幾節(jié)課，陸謝君又照?；巫雷印?/br>
    竹羽椿不知道柏預(yù)沅怎么忍得了有他這么一個前桌的。

    像是有多動癥似的。

    晚飯時間，林付星就聽竹羽椿吐槽陸謝君。

    什么垃圾袋扔在她腳邊，老是晃桌子，別人說話有時候聽得見有什么聽不見，不知道他是裝的什么還是，為什么有助聽器還裝聾之類的。

    “真的嗎？”殷智聽完感到不可思議，“可他是余聞的好朋友哎?！?/br>
    “我經(jīng)?？此フ矣嗦動懻摂?shù)學(xué)題，余聞?wù)f他很好。”

    “你的意思是，我在造謠？”竹羽椿反問她。

    “我當(dāng)然不是說你！”殷智連忙解釋，“我只是不知道該聽誰的?！?/br>
    “你們倆個說的完全不一樣，我無法判斷......”

    林付星沉思了會，沒急著說什么。她們?nèi)齻€站在四樓和五樓的樓梯中間層，殷智吃了面包，竹羽椿端著薯片，林付星咬著蘋果。

    “別的不提。”林付星打斷了她倆，“我只記得高一的時候?！?/br>
    “不是有人傳，是陸謝君去年級組舉報你和柏預(yù)沅談戀愛的嗎？”

    林付星一句話就把兩個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了。

    那會她們在cao場圍著個圈聊天，剛好和陸謝君的班一節(jié)課，陸謝君還就湊到她們身邊偷聽她們聊天。被竹羽椿發(fā)現(xiàn)后，她們就圍住他，問是不是他說的。

    陸謝君就皺著眉頭，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什么，竹羽椿見他搖頭就沒在追問。

    但對他一直沒什么好感。

    竹羽椿心里一觸。

    她怕是因為自己對他有濾鏡才討厭他的一舉一動。

    或許，陸謝君并沒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我看到你倆坐同桌就想起小高考那會兒?！币笾抢洳欢硪痪?。

    小高考的時候，老師安排有一門及以上的人都坐第一組，方便年級組逮上課不認真聽講的人，然后她就和余聞坐在第一組第一排。

    她平日里就經(jīng)常和余聞斗嘴，一安排這個位置，全班都笑瘋了。就他們一組男女同桌。

    坐那的一個星期，殷智把余聞罵慘了。

    兩個人邊罵邊討論題目。

    竹羽椿也坐過一星期。

    每次老師講課的時候，都會補充一句：“第一組可以不用聽，先把小高考抓緊弄。”這會讓第一組的人覺得很羞恥。

    “你們記不記得高二有一次考試，柏預(yù)沅就剛好坐在竹羽椿的座位考。”

    “你倆回憶得有些過頭了吧?！敝裼鸫淮蜃∷齻z。

    “我跟你們講，我們班主任變態(tài)死了，要求見到他必須跟他打招呼。今天我們班一個同學(xué)吃飯的路上看到他從他身邊掠過，直接被他罵了一個晚自習(xí)，說他不尊重老師?！币笾堑陌嘀魅我郧耙彩悄昙壗M的，矮矮胖胖的一個小光頭。“下午就讓那個男的給他道歉。”

    “給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這也太離譜了吧。”竹羽椿說。

    “而且！他還罵你們班的?！币笾茄蓐愋￠笾亲又钢麄兊臉幼?。

    “還罵年級組。”

    林付星和竹羽椿兩個人相視一望。

    “他怎么罵的？”

    “罵年級組不會分班，說五班數(shù)學(xué)整體成績都比我們九班成績好。罵朱曉芳和年級組狼狽為jian，故意把好學(xué)生全放五班了?！?/br>
    “說我們九班都是別人挑剩下來的。”

    眾人唏噓。

    話粗理不粗。

    “還說什么不想帶我們班，讓我們班要比別的班更努力什么的。還舉例他以前帶過的班?！币笾潜硌莸睦L聲繪色，時不時還翻白眼，惹得倆人直樂。

    三個人聊起八卦就停不下來，快到上課時間才急急忙忙地回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