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不用給我復(fù)習，我又沒喝醉。”竹羽椿干咳了聲。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半掩著嘴的動作揭示著他此時的稍許慌張，像是怕她酒醒不認賬似的。

    她剛睡醒還有些蒙，昨晚半推半就，也是在她的默許下進行的。

    雖然這一項不在她的計劃之中，但最后的結(jié)局一樣就行。

    “我們加回來吧。我掃你?！敝裼鸫恍攀爻兄Z，和他加回了QQ。

    “哦好。”

    柏預(yù)沅坐在床邊，竹羽椿跪坐在床上，他半坐的姿勢稍有不慎就會坐到地上，像是害怕弄臟床單似的，竹羽椿不明白他現(xiàn)在小心翼翼有什么用。

    要弄臟的他早弄臟了。

    柏預(yù)沅此行的目的達成了，但天色已晚，竹羽椿沒有要趕人的意思，但在他做完那些事后再看見他，心里有些微妙。

    “你……你去把藥拿給我。”她磕磕絆絆地描述藥的名稱，柏預(yù)沅聽完迅速找給她，回來的時候手上還多了杯溫水。

    竹羽椿后勁上來了，她的心跳得很快，說話都有些口吃，她沒了剛剛加好友的那副云淡風輕，從柏預(yù)沅靠近她坐下來的時候，她就又緊張了起來。

    腦海里浮現(xiàn)出他無可挑剔的面容下那健碩的身軀。與他過分精致的臉不同，他的身材沒有那么羸弱。

    深紅的小痣點綴在喉結(jié)下，隨著青筋突起而愈加鮮紅，削瘦的腰線，起伏的腹肌，若隱若現(xiàn)的腰窩，相比之下他的手很粗糙。

    手在滑膩的肌膚上留下了力道不同的指痕，因為從小干活，手上有了繭子，這異于竹羽椿的觸感在那時起不到安撫的作用，反而讓她覺得更刺激。

    她不是沒看過視頻，就連真人實戰(zhàn)她都觀摩過，哪怕沒認真看。

    可懂歸懂，看歸看，親自體驗又是另一回事。

    竹羽椿接過水杯，她吞了六顆小藥丸仰頭一口悶了下去。

    溫水浸過她的喉嚨，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她吃完感覺好了很多。

    竹羽椿：【轉(zhuǎn)賬兩萬元】

    柏預(yù)沅看了眼手機轉(zhuǎn)賬：“？”

    “不夠？”竹羽椿二話不說，又想轉(zhuǎn)了倆萬。

    柏預(yù)沅一把攔住她要輸密碼的動作，他一只手將竹羽椿的大拇指緊緊包住，表情嚴肅地搖了搖頭。

    “我不要錢?！卑仡A(yù)沅哽咽了下，“況且是我占你便宜才是，怎么會要你的錢。”

    “我，是自愿的。”他小聲補充道。

    “你是第一次嗎？”竹羽椿湊近也小聲說。

    柏預(yù)沅靦腆地看了她一眼，暖光下他的眼神溫柔細膩，讓竹羽椿產(chǎn)生出被呵護的感覺。

    “是。你……”

    “那你事前有刷牙嗎？”竹羽椿有潔癖，但又怕柏預(yù)沅誤會她嫌棄他臟，于是又故意調(diào)情般補充道：“事后有咽干凈嗎？”

    一說出口她就后悔了，暗暗咬了下自己的舌頭。

    她到后面是真睡著了，連什么時候掛了裴集電話都忘了，又或許是柏預(yù)沅掛了的。

    “……嗯?！卑仡A(yù)沅點了兩次頭。

    乖，還聽話。

    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演的，總之這讓竹羽椿又動了想給他打錢的念頭。

    那是毫無表演痕跡的純，竹羽椿被吃得死死的。

    她毫不費力地抽開柏預(yù)沅的手，過意不去似的給他又轉(zhuǎn)了一萬。

    “你收下吧，我過意不去。不然總覺得欠你什么?！敝裼鸫灰娝麤]反應(yīng)，拿過他手機，還沒問他手機密碼，屏幕就打開了，開屏就是他倆的聊天界面?！安皇擎钨Y，算獎勵你的……咳咳，挺舒服的?！?/br>
    竹羽椿當著他面點了收款，柏預(yù)沅也沒阻攔。

    “知道你現(xiàn)在也不差錢，這點錢算是封口費了，不準跟任何人說?！敝裼鸫恢钢娴馈?/br>
    看著她瞪圓的眼，圓溜溜的，說完又彎彎眼淺笑了下，上一秒還警惕地豎著毛，下一秒就溫順地露出肚皮，柏預(yù)沅哭笑不得地點頭。

    雖然他真的沒那些想法，但若是封口費總比口頭上的答應(yīng)更讓她放心，他愿意執(zhí)行。

    “好。絕不說出去?！?/br>
    身邊朋友分手后被前任爆出他們私密事的例子她司空見慣，雖然他倆早就分手了，但她也絕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在她身上。

    感受到他微妙的情緒，竹羽椿摸不準他是不是有些失落還是對她不信任感到難過。

    這不是她要考慮的事情。

    各懷心思的二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在柏預(yù)沅起身的時候，竹羽椿以為他要回去，剛想勸他可以在這里將就睡一會，等天亮了再回去。

    結(jié)果他只是去洗手間套了雙手套。

    “嗯？”竹羽椿不明所以，柏預(yù)沅先是愣了下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你不是說要洗完頭再睡覺的嗎，我以為你……”柏預(yù)沅沒忘記她睡覺前嘟囔著今天必須洗頭的事，他還以為她夜起是想起了她說的話。

    “再說了……你白天不是要和裴集約會嗎?！痹詾樗龝亟^，沒想到竹羽椿一覺醒來就主動要求和他見面。

    竹羽椿沒有解釋這不算是約會，她只是想問清一些事。不想廢口舌的理由是她現(xiàn)在吃完藥又有些困了，但她又確實現(xiàn)在很想洗頭。

    她忍不了頭油著睡覺，柏預(yù)沅看出了她的疲憊，主動攬活：“我?guī)湍阆?，好不好？?/br>
    “我手法還可以的?！?/br>
    “好的謝謝?！?/br>
    竹羽椿沒再拒絕，她打了個哈欠走到那套專業(yè)洗頭設(shè)備旁，當她躺在軟榻后，兩個人就沒有再多的交流。

    溫熱的水從花傘流入她的發(fā)間，冰涼的指尖滑過她的脖頸間，柏預(yù)沅雙手捧過她的后腦勺，竹羽椿明白他示意她讓她往前挪動的意思，為了讓水更好的浸濕她的發(fā)根。

    水的溫度剛剛好，潤濕后柏預(yù)沅擠了些洗發(fā)水從發(fā)尾搓揉到發(fā)中，起泡后再用手指刮揉深部，整個動作輕柔又有力，舒服地竹羽椿閉著眼打了會盹。

    還是吹風機的聲音把她吵醒。

    她睜眼的時候察覺臉冰涼涼的，總是視線模糊，她也能看到身旁擺著的赫蓮娜，看來還順便給她做過精簡版spa了。

    難怪夢里總感覺有人在捏她的臉。

    “醒了？”

    “沒睡，只是闔著眼皮，有意識。”竹羽椿敷衍道。

    “哦，好?！卑仡A(yù)沅輕笑了聲。

    在略帶吵鬧的吹風聲中，柏預(yù)沅喊話：“要是覺得哪里燙，你要跟我說?！?/br>
    竹羽椿勉強聽清，也回答道：“知道啦！”

    第一次有人還是個男生在她這半個家里幫她吹頭，連她自己都嫌麻煩的事，柏預(yù)沅卻做得很細致，等他吹完，竹羽椿摸了摸，基本上是干了。

    她被熱風吹得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揉了揉頭，窗外還是漆黑一片，竹羽椿怕他傻乎乎地睡沙發(fā)，告訴他，他可以睡對面的房間。

    “不過要換個床單?！笨v使經(jīng)常有阿姨打掃，但竹羽椿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怕阿姨偷懶沒打掃，這間套房是按照她和林付星的喜好添了些東西，雖然林付星幾乎不睡對面，但不能保證房間的整潔。

    他點了點頭。

    柏預(yù)沅扔掉手套，手被泡得有些皺巴，竹羽椿遞給他一只護手霜，還找出個未拆封的手膜給他，說她用過覺得還可以，可以試試。

    柏預(yù)沅：“……”

    他感覺竹羽椿可能對他有些誤解，他不是那種會用護膚品保養(yǎng)自己的人，心里是這么想的，但說出來又會覺得異樣，于是他還是老實地接過來。

    又說了聲謝謝。

    “你經(jīng)常幫別人洗頭嗎？你現(xiàn)在還會做兼職嗎？你……缺錢？”竹羽椿莫名追問了句，這句話她一說出口就后悔了?！俺坊爻坊?，當我沒說?！?/br>
    她有些語無倫次，擺了擺手催他去睡覺。

    在她轉(zhuǎn)身的時候柏預(yù)沅握住了她的手腕：“如果我說缺錢，你會怎么做？”

    竹羽椿眼皮跳了下，她想也沒想就說：“什么怎么做？難不成還要我包養(yǎng)你嗎？讓你像剛剛那樣……?”

    她到底在說什么啊。

    平時她熬夜到這個鐘頭腦子都嗡嗡的，更別提在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頭。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不知道在胡說什么，不靠腦子，全憑本能的反駁性人格。

    不過，柏預(yù)沅的手法確實還可以，可她沒事找前男友給她洗頭做美容是什么心理？

    她吃飽了沒事干嗎？

    “可，可以嗎？我，我嗎？”柏預(yù)沅被她的話震驚到了，但他的反應(yīng)能力一向可以，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期待地偷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頭。

    “我剛剛那次沒表現(xiàn)好，如果……還有機會讓你舒服，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知道是真的激動還是故意模仿竹羽椿緊張時的口吃，竹羽椿緊抿著唇不做聲。

    柏預(yù)沅指腹揉捏她手臂上軟rou的動作清晰得從倆人接觸的地方觸電似的傳遞到她的全身，酥麻guntang。

    “靠  ！別揉了。我說的是雇你幫我洗頭，又不是讓你舔……”竹羽椿忍無可忍，她退了倆步，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

    “除了舔逼，我還會其他的。我都可以學(xué)，我學(xué)習能力可以的?！卑仡A(yù)沅不死心：“我很便宜的。能不能別找別人?！?/br>
    竹羽椿感覺柏預(yù)沅把她當作什么經(jīng)驗豐富的人了，她看上去是那種玩得很花的人嗎？！

    “誰問你學(xué)習了？”

    “那你聽到我剛剛說的話了嗎？”

    竹羽椿屏住呼吸，她沒問是哪句，因為她聽到了柏預(yù)沅在幫她吹頭時說出的那句話。

    在嘈雜的風聲中藏著他一句心里話。

    柏預(yù)沅看她的反應(yīng)就知道她心知肚明。

    只不過剛剛是假裝沒聽到。

    他對竹羽椿說：能不能喜歡他多一點。

    哪怕做備胎也沒關(guān)系。

    做備胎也沒關(guān)系。

    “哪句？”竹羽椿依舊裝傻?！拔覜]錢包養(yǎng)你，你死心吧，我也在被包養(yǎng)。林付星，對，我的錢都是林付星的?！彼K于想起了自己那十分正當?shù)睦碛伞?/br>
    “你還睡不睡了？”竹羽椿哄著他出去，“我要睡覺?！?/br>
    仿佛柏預(yù)沅只要說不，她就會把他請出去。

    看著柏預(yù)沅走出房間，貼心地關(guān)上門，竹羽椿才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如釋重負地癱軟在床上。

    她差點就看著他這張臉點頭答應(yīng)了！

    面對這么大的誘惑她都抵擋住了，那她還有什么事是做不成了？

    竹羽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她還沒笑會就很快收斂了笑容，不明意味地勾了勾嘴角。

    先不說還會不會喜歡他。

    就柏預(yù)沅這樣的人，怎么會心甘情愿做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