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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他們說我馬甲掉了[修仙]在線閱讀 - 你同她走得太近了些

你同她走得太近了些

    聞朝想了想,便道:“我一會兒送它去后山放生。”

    伍子昭雖有些疑問,但也并未多話。他本是來尋洛水的,道了聲好,便問道:“今日有些要事要同師妹講,可師妹午后便不見人影——師父可見到她了?”

    伍子昭問的語氣自然,聞朝也未多想,下意識便搖了搖頭:“不曾?!?/br>
    然話一出口,兩人俱是一愣,幾乎同時覺出了不對來:

    伍子昭只說“師妹”,卻不曾指明是哪個師妹。然二人這一問一答,卻是自然極了。

    聞朝心下莫名生出一點輕微的不適,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前幾日望見師兄妹二人相處的情形——雖然洛水來本峰的時日不久,但兩人顯然關(guān)系較常人更親近些。

    按說伍子昭同門內(nèi)師弟師妹處得好,并非什么稀奇之事,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他這大徒兒待這新弟子還要較旁人親近些。

    然這念頭不過一瞬,聞朝立刻便壓下了,然方才稍稍平復(fù)了一些的心境,還是亂了起來。連懷中的貓都變得無比燙手——想要趕緊送出去,但又完全不想交于旁人。

    對面伍子昭也在暗自懊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對這個“小師妹”總有幾分超過常人的關(guān)注。明明是個不成器的懶貨,平日也就最多面上客套兩句,哪里還有什么心思看顧,更別提日日追著堵著看著對方修煉。

    他之前只道是兩人有些“淵源”,又身負(fù)相同使命的緣故,可在洛水之前的臥底來來去去好幾個,哪里曾見到他這般關(guān)注?難道是因為相互身份已經(jīng)透底,所以才更放心一些?

    還有,就算他有些說漏了嘴,可他這師父又是如何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哪個師妹……

    由是,兩人俱是沉默了一瞬。

    只聞朝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伍子昭又是掩飾慣了的,很快,后者便笑道:“如此我便去別處尋吧?!?/br>
    聞朝想了想,道:“早些她確實來尋,只我有事不便見她?;蚴且呀?jīng)回了?!?/br>
    伍子昭點頭稱是,道是師妹確實已有回了住處的可能。

    聞朝不置可否,只伍子昭要行禮告辭之時,又喊住了他,道:“此次下山,祭劍交由你打理,我自是放心。然近來多事……”

    伍子昭以為聞朝要聊那后山封印之事,不由屏息,卻聽聞朝話鋒一轉(zhuǎn),道:“這些年來山上亦是俗務(wù)繁雜,若非你天賦過人,斷難修煉不落人后。我觀你淬體大成,可想過何時要入那‘煉骨’期?”

    伍子昭不想聞朝突然有此一問,也來不及多想,便直言道:“弟子愚鈍,大約還需要些時日?!?/br>
    聞朝點頭,道:“待我歸來,便助你一臂之力破境,如此,你便有了承那‘分魂劍’的資格。”

    此言一出,伍子昭怔立當(dāng)場,原本說慣了的巧言,竟也無一可用。半晌,也只得一句“謝師父”,隨即便是沉默。

    聞朝亦知此事重大,只略略點頭,便抱著白貓離去。

    洛水自是不知期間發(fā)生了什么,她只知自己醒來之時,已迷迷糊糊地趴在了自己住處的廊檐下,也不知睡了多久。鼻尖隱約漂浮著一點微暖松墨的氣息,只一嗅,又是昏昏欲睡。

    這一日她著實累了,難得腦子里的鬼也安靜,于是也未多想,進屋趴倒就睡,直到天光大亮方才悠悠轉(zhuǎn)醒,渾身都是久違了的慵懶酣暢。

    她懶洋洋地抱著綿軟的錦被賴了會兒,意識才慢慢回籠,品出幾分不尋常來:

    按說平日里這個時間,那個討人厭的大師兄早已來催命,如何今日這般安靜?

    洛水幾乎是一想到那個討厭的家伙,立刻便清醒了八九分,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掀被就要下床,竟是身體已經(jīng)形成了習(xí)慣。

    她倒是有心再睡,可哪里是做得到的?

    洛水揪著被角掙扎再叁,到底還是認(rèn)命徹底掀了開去,慢吞吞地洗漱起來——今日早已過了攀那叩心徑的時間,又無人催,自然不用再去,亦有充足的時間梳理打扮。

    此時,她才覺出了辟谷洗髓之后的好來:昨日那般折騰,不過一覺醒來,已是身體輕盈,疲憊全無。不僅如此,鏡中之人的模樣也隱隱起了些變化——

    原本就是粉面桃腮的嬌顏,如今因為得了靈氣滋潤的緣故,眉色青黛,無須多描,便已襯得膚色白膩無暇,雙目亦如浸了水一般,愈發(fā)明澈靈動。

    乍看模樣并無多大變化,可細細品來,卻是多了幾分仙氣靈氣,如溫養(yǎng)過的玉一般,到底是與剛上山時不同了。

    她瞧著鏡中的桃花粉面,看著看著就撫臉發(fā)起了癡來,無論如何也瞧不夠,正美著,就聽腦中“嗤”的一聲怪笑。

    洛水“啪”地扣了鏡子,冷笑道:“醒了啊?”

    那鬼亦是笑:(“自然——早些你突破了之后,我亦得了些益處,這次羅音便輕松了許多。你需好好努力,爭取早日再破兩境,如此我要幫你,便也輕松些……”)

    它這不說還好,一說洛水便想起了昨天那一番驚嚇,心火頓時蹭蹭上冒。只她向來不愛作那潑婦狀,便重攬了鏡子,抬手將口脂抹勻,瞧著鏡中之人哼了一聲:“從前你總和我說修煉苦,破境不易——怎么,如今這破境又成了豬rou不成?今天吃一頓,明天吃兩頓?大約過不了幾天就能吃撐飛升了吧?”

    那鬼仿佛聽不出她嘲諷一般,回曰:(“若你真靠吃便能飛升,我倒是愿意頓頓將你喂飽……”)說到最后,它曖昧一笑。

    洛水懶得理他:“我修煉自有安排——倒是你,昨天居然敢誆我,若非我機靈……”

    她一想到那雙伸過來的手,還有印在下巴上微涼的觸感,不禁打了個寒噤。

    “你說,你到底使了什么鬼?”

    那鬼卻不直接答她,只嘆道:(“可憐我忙前忙后,不得你一句感激不說,還要被你說成是搞鬼……當(dāng)真是讓我痛心。”)

    洛水皺眉,大約聽出了它這是索取報酬之意,只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但此事又至關(guān)重要,于是便喚了聲“公子”,將那鬼喊了出來。

    他依舊是只有一雙唇,隱隱可見一點下巴的模樣,得了洛水的喚,便輕笑一聲,毫不客氣地繞到她身后,掬起一束發(fā)來親了親,然后又仿佛十分熟稔那般,彎下腰來摟住,將下巴擱在她肩上,道:“好姑娘,你要如何才能幫我?”

    洛水昨日已經(jīng)吃得餮足至極,半分與他糾纏的心思也無,只想趕緊打發(fā)他走,于是便推了他一把:“你說清楚昨天那個是怎么回事,我再幫你?!?/br>
    公子嘆了聲氣,終于還是不情不愿地直起了腰來:“你這人,修行也有一段時間了,怎如此不解風(fēng)情?好罷,你猜得不錯,昨天那位‘師伯’確實不是我。”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洛水還是瞬間手腳冰涼,待得稍稍回神,才發(fā)現(xiàn)手中的筆已經(jīng)斷成了兩截——此物是她山下帶來的,取了桃花木做的,曾陪她多年,如今卻是不堪用了。

    “嚇到了?”公子笑了一聲,便伸手要去托她下巴,還未碰到,便立刻被她轉(zhuǎn)頭避過。

    “靈覺倒是有了些長進。”他笑著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部,“只還是愚鈍了些——我既然是借你的力量羅音,你有幾斤幾兩,還不知道么?能送你去聞朝洞府,便已費了不少功夫。如何還能再化形出來,站到那聞朝面前?”

    “而且我這化形……不還得靠你來給我一點一點織羅繪出么?”

    “你是不是好奇,我力量不足,又如何能同時騙過聞朝和他那師兄?我早些便告訴你了,若要織幻,便要真真假假,當(dāng)然還需學(xué)會‘借力’?!?/br>
    洛水聽了一怔,若有所悟:“難道你借的是……”

    “是了,”他笑了起來,唇角揚起一點愉悅的弧,“既然聞朝已入得幻中,自可借他之力,你以為我用的是你的力量,卻不知是我借你的‘音’,引那聞朝一同織幻?!?/br>
    洛水恍然,這才明白過來,為何這鬼早些強調(diào)不讓她開口說話,只在那聞朝腹部比劃,經(jīng)由聞朝來說話,原來是為了借聞朝之口織那幻境,如此才能騙得他師兄過去。

    ——可是……真的騙過去了嗎?

    一想起那個人,她指尖依舊發(fā)冷。

    然面前的公子只是笑:“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沒發(fā)現(xiàn)又如何呢?總歸你現(xiàn)在還舒舒服服坐在這里?!?/br>
    他說著又笑了起來,像是一點也不在意。

    洛水于是稍稍安心了一些。她到底大約還記得,這鬼確實有幾分“得了天機”的意思,雖然她平日總愛嘲他……

    發(fā)呆間,忽然覺出掌心微涼,待她望去,卻見那一雙形狀優(yōu)美、顏色冶艷的唇湊近了她的指尖,輕輕咬了一下,然后順著口脂的紅痕細細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