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湛沒說話，心里想著，當(dāng)時蘇幕從北苑女人的手里，偷偷拿走的東西是什么？

    “北苑的女人，大有來頭?！鄙隄^續(xù)道，“沈指揮使真的一點(diǎn)都不感興趣？”

    大有來頭？

    沈東湛皺了皺眉，問，“我如何知道你說的是實(shí)話，而不是誆我？申濤，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br>
    這是事實(shí)。

    申濤想帶走尚遠(yuǎn)，而沈東湛則想要送尚遠(yuǎn)去殷都。

    對尚遠(yuǎn)來說，殷都就是閻王地府，看似繁華，實(shí)則有去無回的地方，但只要還沒踏入殷都，他都還有逃生的機(jī)會。

    “只要能讓侯爺活下來，我什么都愿意。”申濤言語間極盡誠懇，“沈指揮使，求您放過侯爺，申某愿意為您當(dāng)牛做馬?！?/br>
    沈東湛可不需要牛馬，若是能弄清楚蘇幕拿走了什么，當(dāng)然是件好事。

    “那女人，是什么人？”沈東湛凝眉。

    申濤心頭大喜，有門？

    當(dāng)即答道，“這女人是十?dāng)?shù)年前來的，據(jù)說，姓吳。北苑那地方，也是侯爺特意為她修建的，為的就是困住她。”

    這些沈東湛都知道，是以沒什么興趣。

    不管姓什么，關(guān)鍵的是這女人的真實(shí)身份。

    “咱們不知道她是誰，來的時候就是容顏盡毀，連話都說不出來，整個就是一殘廢?！鄙隄泵忉?，“不過，侯爺夫人肯定是知情的，為了這事，侯爺還打了侯爺夫人，算是夫妻反目的緣由之一?！?/br>
    沈東湛詫異，為了一個廢人，尚遠(yuǎn)打妻？

    這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定遠(yuǎn)侯對這女人很是喜歡？”除此之外，沈東湛想不出來，還有別的理由。

    申濤急忙搖頭，“不不不，侯爺雖然囚了她這么些年，但踏進(jìn)北苑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哪里談得上喜歡呢？不過是想從她身上討得什么秘密罷了！至于是什么秘密，咱也不敢問。”

    瞧，這話說的，真假參半。

    沈東湛豈會聽不出來，不過是不戳穿罷了。

    “沈指揮使，咱們說了這么多，能不能換得侯爺一線生機(jī)？”申濤試探著問，“只要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咱們絕對不會牽連到您！”

    言外之意，他們會做得很干凈，關(guān)鍵是沈東湛的意思，只要他點(diǎn)頭……

    申濤終究是有忌憚的，比如沈東湛的父親沈丘，若是把沈家惹毛了，到時候更一發(fā)不可收拾，但如沈東湛愿意放定遠(yuǎn)侯一條生路，這事兒就另當(dāng)別論。

    四下，瞬時安靜下來。

    申濤呼吸微促，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沈東湛。

    只等著，沈東湛的最終決定。

    “沈指揮使意下如何？”申濤追問。

    沈東湛緊了緊手中劍，“錦衣衛(wèi)受命于君，豈能為亂臣賊子所利用？若是如此，我與尚遠(yuǎn)何異？申濤，你打錯了如意算盤！”

    “沈指揮使出爾反爾，這是想想反悔！”申濤勃然大怒。

    沈東湛勾出冷笑，眸中滿是輕蔑之態(tài)，“我有答應(yīng)過你什么嗎？”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答應(yīng)過申濤任何要求，不是嗎？

    申濤，啞然。

    “我不止不答應(yīng)，還要連你一起抓！”沈東湛忽然冷劍出鞘。

    申濤駭然，斷然沒想到，沈東湛會突然發(fā)難，原以為錦衣衛(wèi)與東廠終是有些區(qū)別，沒想到都是一丘之貉，行事作風(fēng)一樣的不擇手段。

    “沈東湛，你卑鄙！”申濤大驚失色，慌忙還手。

    沈東湛招招致命，步步緊逼，“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這個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申濤，你助紂為虐，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沒想到，沈丘的兒子，竟也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我真是高看了你，你們錦衣衛(wèi)與東廠沒什么兩樣，沆瀣一氣，都是一丘之貉！”

    不管申濤如何咒罵，沈東湛只字不答。

    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區(qū)別，無需旁人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他自己心里清楚便罷，申濤終究是禍患，若是留著他在外頭蹦跶，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最簡單粗暴的法子，便是將這些，幾欲救人的首，將全部抓起來，一路上方可太平。

    這廂動了手，打得火熱。

    那邊，睿王李玨已經(jīng)蘇醒，黑著臉走出了馬車。

    “混賬！”李玨不是傻子，自己的酒量怎樣，心知肚明，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數(shù)日之后，傻子也該明白其中緣由，“沈東湛呢？”

    周南行了禮，盡量打著哈哈，“殿下，您剛剛睡醒，想必是餓了渴了，卑職去給您拿點(diǎn)干糧，給您弄點(diǎn)水，您活動活動筋骨再說?！?/br>
    語罷，周南提溜著衣擺就跑。

    李玨睡了幾日，腦子里一片漿糊，這會站著都有些搖搖晃晃，兩腿麻木得不成樣子。

    “殿下？”慶安死死攙著他，免得自家主子摔著，“奴才扶著您去邊上歇著?！?/br>
    李玨軟著腿，這會無力得連嗓音都提不上來，即便內(nèi)心憤怒，卻也只能干瞪眼，被慶安扶著到一旁樹下呼吸新鮮的空氣。

    周南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底下人湊上來，“周大人，睿王殿下會不會懲罰咱們大人？”

    “瞧著他那副樣子，肯定沒安好心?！敝苣习琢怂谎郏斑@還用得著問？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小子現(xiàn)在是躺了太久，沒力氣發(fā)威，等到吃飽喝足，肯定得作祟?！?/br>
    底下人自然擔(dān)慮，“那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