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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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修點頭,“是!” ………… 殷都城內(nèi)外,人來人往。 戴著斗笠的男子,快速進了四時坊的后巷。 后門,早早的有人等著,牽過他遞來的馬韁,領(lǐng)著他進了后門,“姑娘早就等著了,你怎么才回來?對了,事情辦得如何?” 男人沒說話。 “姑娘在樓上,您自個上去吧!”伙計將馬牽到了馬棚里。 男人連斗笠都沒摘,低著頭上了二樓。 林靜夏就坐在那里,室內(nèi)茶霧氤氳,香氣彌漫,“回來了,還好嗎?” 男人坐定。 水聲潺潺,她泡好茶,將杯盞遞到了他面前,“殺了嗎?” “沒有!”男人低語。 林靜夏微微一怔,“你說什么?不是讓你去殺了薛宗越,如此一來,錦衣衛(wèi)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因此會追查元國公府之事?!?/br> “我,下不去手?!蹦腥霜q豫了一下。 林靜夏端起杯盞,然則下一刻,面帶慍色的放下,“你是忘了他們當年做過什么事?好了傷疤忘了疼?薛家沒有好人!” “我知道?!蹦腥它c頭,“我?guī)追_弓箭,都收了手,你可知道永慰縣發(fā)生何事?” 林靜夏一怔,“我有必要知道嗎?” “有!”男人徐徐將斗笠摘下,亂發(fā)覆面,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半張凹凸不平的容臉,左額頭至眉眼位置,仿佛被火燒火燎過一般,極是丑陋。 白日里瞧著,便覺得可怖。 若是到了夜里,真真宛若鬼魅一般。 林靜夏沒說話,沉著臉端起杯盞,淺呷一口,“你到底想說什么?” “永慰縣內(nèi),有人在獵人頭?!蹦凶渔告傅纴恚昂髞戆傩仗拥搅松缴?,立山為王,此番錦衣衛(wèi)就是帶著人去剿滅山匪的?!?/br> 所謂山匪,不過是走投無路的百姓而已。 林靜夏沒說話,眉心微凝。 “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如今還活著,所以我下不去手。”男子望著她,“當我看到薛家的男兒,站在錦衣衛(wèi)這邊,懲處扈崇貴和為非作歹的延州府臺,我只覺得痛快。一箭射死了薛宗越,那不過是死一人,但若是留著他,能死很多人?!?/br> 林靜夏別開頭,只覺得杯中茶也不香了。 “殺一人很簡單,他被丟在乞丐窩的時候,我就可以下手了?!蹦腥送翱墒撬懒?,永慰縣的那些百姓也都會白死了!” 四下,安靜得可怕。 須臾,林靜夏起身,拂袖往外走。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報仇,我也想要報仇,比你更想!”男人望著她的背影,幽幽的開口,“報仇之事,可以從長計議,這么多年都等了,還急于一時嗎?” 林靜夏站在門口,脊背挺得筆直,“這是極好的機會,死在永慰縣那地方,查無可查,還能讓錦衣衛(wèi)攤上事,順帶著將禍水引回元國公府,讓薛濤那個老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br> “我放棄了!”男人站起身來,“他死了,永慰縣的百姓便無法申冤,我們茍延殘喘,不也是想要當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嗎?當年的時候,我們也希望有人能施以援手,盡管沒有等到,但……現(xiàn)在可以做到!” 林靜夏揚起頭,狠狠的閉了閉眼。 第145章 蘇幕,說你愿意 “你是在教我仁慈嗎?”林靜夏深吸一口氣,目色幽幽的回頭看他,“當年發(fā)生過什么事,你我都經(jīng)歷過。刀子砍在身上,沒讓你我殞命黃泉,不就是為了今日?現(xiàn)在,你跟我講君子之道?” 男人沒吭聲,就站在那里,瞧著她猩紅的眸。 “誰都沒資格勸我善良?!彼^也不回的離開。 男人還愣在原地,緊了緊袖中拳,俄而又徐徐松開,是啊,不經(jīng)他人苦,有何資格勸他人善?而他,亦是經(jīng)過她之苦,只是年歲上來了,很多時候便自己與自己和解了。 “可,你是個大夫??!”良久,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窗外,人潮涌動。 殷都,繁華如舊。 蘇幕到底是回到了殷都,不管她怎么折騰,都比沈東湛先一步回來,比之更早的是顧西辭。 與年修一般,蘇幕也不怎么喜歡顧西辭此人,倒不是生得不夠俊俏,相反,顧西辭五官精致,輪廓分明,不管往那兒一站,難以泯然于眾。 蘇幕自問不是頭腦簡單之人,可若是真的論其算計來,委實比不上那些深諳權(quán)術(shù)、慣于機變權(quán)謀之人,這點,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這人怎么陰魂不散呢?”舒云低語。 年修裹了裹后槽牙,他也想知道,顧西辭為何這般陰魂不散?走哪都能見著這張臉。 “回來了?”顧西辭立在府門口,“我算著,也是差不多時辰到,果然如此?!?/br> 蘇幕拾階而上,就這么涼涼的睨著他,“蘇宅不需要這般尊貴的門童。” “我今日,是陪著太子殿下來的?!鳖櫸鬓o站在那里,側(cè)過臉看她。 蘇幕身形微震,立在了臺階上,轉(zhuǎn)過頭睨著他,“你……” “不是我請來的,是太子殿下許久不見你進宮,傳召不到人,便親自來了一趟。”顧西辭目光溫柔,“我并非沒有攔阻,但是沒攔住,你且想好說辭再進去罷!” 蘇幕眉心微凝,他等在門口,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