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行禮，“是！”

    哈沙王子抬步就走，小廝疾步跟上。

    南都成了是非之地，越早離開越好。

    尤其是現(xiàn)在，顧震的身子愈發(fā)不濟(jì)，躺在床榻上氣息奄奄的。

    顧西辭進(jìn)去的時(shí)候，顧震剛醒來，比起之前還算有些精神。

    “爹！”顧西辭行禮。

    顧震招招手，示意他坐在床邊，“劉徽都說了，沒想到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話音未落，外頭又傳來了吵鬧聲。

    門口的守衛(wèi)一個沒留神，柳姨娘已經(jīng)沖進(jìn)了屋子，撲通就跪在了顧震面前，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老爺，求您看在我當(dāng)年，把江家遺孤帶出來的份上，放過南玉吧！南玉真的知錯了，他真的知錯了！老爺，求求您，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我不能讓他死??！”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鳖櫿鹩挠牡耐?。

    柳姨娘泣不成聲，“我也知道，殺人償命，可是、可是南玉是江家的血脈，也是江家的遺孤啊，老爺既然能養(yǎng)一個江家遺孤，為什么容不下南玉呢？”

    “柳姨娘這話未免太過，顧南玉的命是命，二小姐的命就不是命嗎？”劉徽氣急，“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乃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

    柳姨娘不死心，“老爺當(dāng)年欠了江家一條命，如今就當(dāng)是我、我問老爺，要回這一條命，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顧西辭的面色，瞬時(shí)沉了下來。

    第427章 收好這東西，以后用得著

    劉徽的牙根咬得咯咯作響，若非顧震在場，他一定會一劍劈了這賤婦，“欠江家不是欠你，你有什么資格來向?qū)?，軍討還？”

    “南玉是江家遺孤之一，老爺欠了煜城家江家，總歸要還吧？”到了這個時(shí)候，姨娘柳氏已經(jīng)顧不得別的，就像是瀕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攥著不撒手。

    只要咬死了“江家”二字，她相信顧震一定會網(wǎng)開一面，松口放人。

    “南玉真的是顧家的子嗣？”顧震瞇起眸子，“當(dāng)年，你說他是你的兒子，如今又說是江家的孩子，你讓我如何信你？”

    姨娘柳氏挺直了脊背，“江家原就有兩個孩子，老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一個被您養(yǎng)在了后院，還有一個就是南玉。我擔(dān)心老來無倚靠，所以就把南玉養(yǎng)在身邊，可沒想到，今兒老爺要?dú)⑺?，我也是沒辦法才會說出實(shí)情！”

    說到這兒，姨娘柳氏泣不成聲，“請老爺放過南玉，江家的后人已經(jīng)屈指可數(shù)，老爺不想斷了這最后的一條根吧？”

    后院里的兩個孩子，其實(shí)誰也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真的顧西辭。

    府里的人只知道，后院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姨娘柳氏帶進(jìn)來的，一個是林姨娘生的，還是在長大之后，眾人才見著顧西辭。

    既是姓顧，想必就是林姨娘所生的那位，府里人便都尊其一聲小公子，至于另一位……至始至終都沒人見過。

    不知容貌，不知去向。

    “老爺！”姨娘柳氏流著淚，眼巴巴的望著顧震。

    只要顧震開口，即便是顧南玉殺了人，也不會有事，至少能保住性命，說不定還能繼續(xù)留在顧家，一直養(yǎng)到死的那天。

    在顧家盡享榮華富貴，總好過在外面顛沛流離，遭人白眼與欺凌。

    “江無聲的兒子……”顧震猶豫了，面色凝重的抬頭望著顧西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劉徽行禮，“將，軍，殺人償命，顧南玉連同雍王，對您下手，且殺了二小姐，覬覦顧家的財(cái)產(chǎn)，此等心狠手辣之輩，怎么能放過他？”

    “罷了！”顧震一聲輕嘆，“既然是……”

    顧西辭抬眸，擲地有聲，“他不是江家的子嗣，爹何必顧慮！”

    姨娘柳氏瞬時(shí)僵在當(dāng)場，回過神來便哭道，“你知道什么？當(dāng)年江家……”

    “奶娘?！鳖櫸鬓o幽幽的望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自己的兒子，怎么能冒充主家的孩子，占了主家的名頭？江家，可沒有這么為非作歹的后人。”

    一聲奶娘，驚得姨娘柳氏駭然驚在了當(dāng)場。

    剎那間，仿佛連呼吸都停了。

    “你、你不是、不是……”姨娘柳氏瞧著眼前的顧西辭，不管怎么看，顧西辭都不像是江無聲的兒子，怎么就……

    顧西辭立在那里，眉眼清冷，目色涼薄，“念你救命之恩，允你在顧家頤養(yǎng)天年，你卻縱子行兇，事敗之后還厚顏無恥的跪在這里，仗著那么點(diǎn)恩德便想逃過一死？你若只是仗著恩便也罷了，居然還敢冒充江家子嗣，是可忍孰不可忍?！?/br>
    “他不是？”顧震撐著身子坐起，詫異的望著顧西辭，“江家的確有兩個孩子?！?/br>
    顧西辭深吸一口氣，“那就請姨娘說清楚，江家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是……”姨娘柳氏所有的話，都梗在喉嚨里，愣是吐不出半句，連哭聲都跟著停了。

    劉徽明白了，“都只知道江家有兩個孩子，沒想到，柳姨娘連這種事都敢冒充？男孩還是女孩都說不上來，也敢在將，軍面前作假？！”

    “是男孩！”姨娘柳氏斬釘截鐵，“江府長子，便是南玉?！?/br>
    顧西辭扯了唇角，“所以，奶娘覺得我這年輕輕的，便是腦子不好使了，連自己有個jiejie還是有個哥哥都分不清楚嗎？”

    “你……”姨娘柳氏渾身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