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勝：“……”

    誰說這老東西是個老實的？

    他瞧著，一點都不老實，還狗膽包天。

    “行了！”欒勝拂袖起身，“閉上你的嘴，少在外頭瞎嚷嚷，否則東廠不會放過你！”

    王太醫(yī)拱拱手，“欒督主只管放心，我這般年歲了，這條命寶貝著呢！我只想好好活到壽終正寢的那天，不敢有任何的閃失?！?/br>
    “哼！”欒勝緩步離開。

    王太醫(yī)若有所思的瞧著欒勝離去的方向，“真沒瞧出來，居然身上帶傷，還傷得不輕？裝模作樣，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師父，您說什么呢？”小童低低的問，“我沒聽清楚?！?/br>
    王太醫(yī)就著他的小腦袋，就是一個腦瓜崩，“小小年紀(jì)，少管閑事，要不然丟了小命，可別怪師父沒提醒你！”

    小童委屈的癟癟嘴，揉揉生疼的腦門，“我也沒說什么嘛……”

    話，還不是您說的？

    得了年修的消息，沈東湛第一時間趕往了蘇府。

    藥廬內(nèi)，李忠和林靜夏都在。

    見著沈東湛進(jìn)門，李忠率先迎上去，“沈指揮使？”

    “蘇幕無法出宮，我來替她。”沈東湛疾步近前，“醒了就好?！?/br>
    林靜夏行禮，“沈指揮使?！?/br>
    “林大夫不必客氣，舒云如何？”沈東湛畢竟是男兒身，豈敢真的靠近女子床榻近觀，只在邊上保持距離的站著。

    林靜夏與李忠對視一眼，二人的神色都不太好。

    “人是醒了，但是精氣神去了大半，這會……情況不太好！”林靜夏猶豫著開口，慢慢的掀開了帷幔。

    床榻上的舒云，雖然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也只能一張一合的，瞧著只剩下一口氣似的。

    沈東湛震住，“那她……”

    “拼得我與忠叔這么多年的醫(yī)術(shù)，有三成把握，能讓她好起來，但……她能不能扛得住藥效，還是兩說?！绷朱o夏有些后悔了。

    虎狼之藥，承虎狼之后效。

    是她，害了舒云……

    第1048章 舒云口中的真相

    “眼下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崩钪遗呐牧朱o夏的肩膀，“既然我們能讓她清醒，就要堅信她內(nèi)心深處的求生欲，你我拼得一身醫(yī)術(shù)，盡心竭力便是，其他的……交給天意罷！”

    林靜夏點點頭，“是！”

    “近前看看吧！”李忠道。

    沈東湛近前，坐在了床邊上，瞧著舒云連睜眼的氣力都沒有，可見她要醒轉(zhuǎn)，絕非易事。

    “她說不出來，但是能聽得見?！崩钪医忉?。

    如此，沈東湛了悟，“舒云，既然你能聽得到，那么現(xiàn)在我來說，你給我點反應(yīng)就行。是，你就張嘴，不是你就抿唇不動，明白嗎？第一個問題，當(dāng)時你是不是和舒二爺在一起？”

    舒云微微破開一條唇縫，可見答案是：是！

    “第二個問題，是不是凌霄子殺了舒二爺？”沈東湛又問。

    眾人皆沉默，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舒云。

    舒云，抿唇。

    李忠：“……”

    林靜夏：“……”

    連一旁的周南都愣了，居然不是？

    “不是凌霄子？”沈東湛忽然間覺得，事情怕是復(fù)雜了，是他們追錯了方向，找錯了人，所以舒二爺?shù)乃?，真的跟凌霄子沒關(guān)系？

    然則下一刻……

    “爺，她張嘴了！”周南驚呼。

    沈東湛心下陡沉，面色凝重。

    “這到底，是……還是不是？”李忠都快糊涂了。

    一會不是，一會是？

    “是不是太累了，所以來不及張嘴？”林靜夏道。

    眾人面面相覷。

    “舒云，我重新問你一次，到底是不是凌霄子殺了你的叔父？”沈東湛為了確定真實性，又重新問了一遍。

    然則……舒云還是那副樣子。

    先閉嘴，其后又張嘴。

    這下子，眾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舒云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南急得直撓頭，“這到底，是不是？”

    “不是？是？”沈東湛兀自琢磨著，“舒云說不出話來，她這么做肯定別有深意，我問的是凌霄子是否是真兇，舒云答不是。但其后她又張了張嘴，是不是意味著，這人跟凌霄子有關(guān)，所以這兇手可能還得從凌霄子身上下手？”

    周南定睛一看，“爺，她說是！”

    舒云，破開了一條唇縫。

    答案就是：是！

    沈東湛說的，全對！

    “看樣子凌霄子不是一個人，這宮里還有人幫他？”沈東湛瞇了瞇眸子，徐徐站起身來，“又或者，凌霄子在幫著別人。”

    橫豎，只有這兩種答案。

    至于是哪一種，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凌霄子有同伙。

    “這宮里就屁大點地方，還有什么事咱們不知道的？”周南雙手環(huán)胸，若有所思的思忖，“爺，您說這宮里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沈東湛幽然吐出一口氣，瞧著床榻上奄奄一息，虛弱到了極點的舒云，面色沉得厲害，“舒云只能回答簡單的問題，很多復(fù)雜的事情，她根本無法解釋清楚?！?/br>
    “抱歉，是我……”林靜夏滿臉愧疚。

    李忠拍拍她的肩膀，“跟你沒關(guān)系，別自責(zé)?！?/br>
    “還得勞煩兩位，好好照顧舒云，務(wù)必保住她的性命等著蘇幕回來?！鄙驏|湛躬身揖禮，“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