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風(fēng)抬眸看著周南，喉間微微滾動，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奈風(fēng)，你我都是奴才，按理說不用cao心這些事情，可你我也都是人，人心rou長，相處久了便生出了情分?！怪苣舷胫?，以情動人不知道能不能……動奈風(fēng)的心呢？

    只要奈風(fēng)松口，那欒勝死咬著也沒什么用。

    「蘇千戶待你也不薄，這些年東廠內(nèi)外，也就是你們幾個能跟她說上話，她這打心眼里是拿你當(dāng)親人的?！怪苣涎普T。

    奈風(fēng)晃了晃神，俄而便明白了周南的意思，「你想要解藥?！?/br>
    周南：「……」

    這不是廢話嗎？

    不要解藥，來這兒跟他談感情問題？

    周南可沒這么閑，他如今要做的，只是幫自家爺，為蘇千戶求解藥，他就不相信欒勝那樣謹(jǐn)慎的性子，會真的斷了所有的后路。

    欒勝那么剛愎自用，如此狂妄自大，不可能預(yù)計到自己會失敗，他所做的所有準(zhǔn)備，都是為了奪得大權(quán)，絕對不是為了輸……

    解藥，肯定還在。

    「沒有解藥！」奈風(fēng)很是肯定的告訴周南，「永遠(yuǎn)都不可能再有解藥了?！?/br>
    周南心頭一緊，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奈風(fēng)，試圖在他的面上，尋著撒謊的痕跡，可事實卻不容樂觀。

    奈風(fēng)似乎沒有撒謊，面上無跡可尋。

    那一瞬，周南忽然說不出話來了，隱約覺得欒勝可能真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能活著帶蘇幕離開，那就帶著蘇幕一起下閻王地府。

    思及此處，周南瞬時打了個寒顫，人心涼薄至此，真是讓人覺得可悲。

    「奈風(fēng)?！怪苣仙钗豢跉?，「都到了這個地步，何必呢？」

    奈風(fēng)勾唇笑得涼涼的，「有時候想想，督主此舉亦有深意?！?/br>
    「你說什么？」周南面色黑沉。

    奈風(fēng)目色猩紅，合著那滿臉的血色，分外猙獰可怖，「督主此生孤寂，若是黃泉路上有個女兒作伴，倒也是不錯的選擇，哦不，不止女兒，還有沈指揮使的孩子?！?/br>
    「你閉嘴！」周南捏緊袖中拳頭。

    奈風(fēng)忽然笑出聲來，嗓音破敗如鑼，沙啞得讓人汗毛直立，「骨rou分離之痛，生離死別之苦，足以讓沈東湛……痛苦一生！」

    「你找死！」若不是周南傷重，此刻定要親手將奈風(fēng)，剝皮拆骨，碎尸萬段。

    奈風(fēng)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成王敗寇，我認(rèn)了！實話沒有，命有一條，愛要不要……」

    「果然是東廠的閹狗，壓根沒有心?！怪苣系托陕?，終是轉(zhuǎn)動了木輪車往外行去。

    奈風(fēng)狠狠閉了閉眼，「督主如何？」

    車轱轆停住。

    「我要見督主。」奈風(fēng)凝眸注視著周南的背影。

    周南徐徐轉(zhuǎn)身，「想見活的，還是死的？」

    奈風(fēng)：「……」

    見狀，周南勾唇，「難以抉擇？你可以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讓人來告訴我，活有活的見法，死有死的見法，就是不知道你能承受哪一種？」

    「你已經(jīng)廢了他，不是嗎？」奈風(fēng)音色微沉，「說起來，他還是你們沈指揮使的岳父大人?！?/br>
    周南差點被他逗笑了，「他殺我家爺?shù)臅r候，可沒拿自個當(dāng)岳父大人！」

    「蘇千戶……」奈風(fēng)頓了頓，「其實你們壓根不必再糾結(jié)于解藥。」

    周南心神一震，狐疑的盯著他……

    第1389章 她的真實情況

    蘇千戶帶著人，覆了東廠，可她終究是東廠的人，天下人都知道這個事實?！鼓物L(fēng)意味深長的開口，「拿到解藥又如何？滿朝文武會放過東廠的余孽嗎？就算整個錦衣衛(wèi)加起來，也不可能護(hù)住咱們的千戶大人！」

    周南沒吭聲，都是朝堂上摸爬滾打過來的，怎么會不懂奈風(fēng)所說的生死利弊。

    可是，只要事情還沒發(fā)生，權(quán)當(dāng)它不會發(fā)生。

    人應(yīng)該活在當(dāng)下，怎能惶惶不可終日？

    「蘇千戶殺了太多人，多少人等著吃她rou，喝她的血！」奈風(fēng)冷笑，「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改邪歸正，得個善終的，我們這種人要么高高在上，要么被人碎尸萬段。蘇千戶，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這是命，她得認(rèn)！」

    周南冷冷的橫了他一眼，「不要把你自己的倒霉事兒，加在蘇千戶的身上，你跟她不一樣，你也不配與她相提并論?！?/br>
    「不管她以前有多迫不得已，人總歸是她殺的。」奈風(fēng)嗤笑，「你們做不到起死回生，她只能以死謝罪，否則就等著與她同罪吧！東廠得罪的，何止是滿朝文武，還有天下人，你們難平眾怒！」

    誰不知道，蘇幕是東廠最鋒利的刀子，死在蘇幕手里的人……不論善惡，不計其數(shù)。

    天下人不管蘇幕是否幡然悔悟，他們只會記得，蘇幕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東廠千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魔頭……

    他們要做的，就是斬妖除魔，殺了這個東廠的孽障。

    「眾怒難犯，這個道理你心里很清楚，你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包括蘇千戶自己?！鼓物L(fēng)說的是實話。

    蘇幕心知肚明，所以才想第一時間，撇清與齊侯府的關(guān)系。

    「你閉嘴吧！」周南啐了一口，「自己都這般模樣了，還在這里蠱惑人心，你見不得我家爺與蘇千戶夫妻恩愛，便如此危言聳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