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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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月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一瞬的委屈讓那清亮的雙眸涌上一片濕潤,她忍著搖搖欲墜的眼淚發(fā)出質(zhì)問,“我到底騙你什么了?” 陸厭看著垂直滑落的眼珠,心頭一顫,騙了什么?她把他騙去醫(yī)院,說好的承諾沒有兌現(xiàn),和那個女人一樣,大概這就是他抓著不放的原因吧。 他側(cè)過身,躲開沈知月的目光,“我不知道?!?/br> 聞言,沈知月終于感受到蘇明逸對陸厭的評價有多么的貼切,做事毒辣從不顧及后果,也不理清前因,心情陰晴不定,必須掙個贏、得個滿意才肯罷休。 她垂下眼皮,長嘆一口氣,彎著腰拿起酒,就往嘴里灌,一杯接著一杯。 兌了冰紅茶和白酒的啤酒,甘味多過苦味,滑過喉間時沒有辛辣和灼熱,它變得綿軟,光滑,香氣濃厚,沈知月喝的不費力氣,但到第五杯時,胃開始排山倒海,酸臭惡心之味慢慢涌上來,她下意識地捂著嘴,差點吐了出來。 陸厭那隱匿于昏暗里的臉龐,表情不明的看著這一切。 沈知月四肢虛弱無力地趴在地上,晶瑩剔透地小臂暴露在五閃十色的燈光下,她抓著陸厭的衣角,意識模糊地說道:“陸厭,如果你是因為我擅自送你去醫(yī)院而生氣的話,那我真誠地向你道歉?!?/br> “對不起?!弊ブ陆堑氖忠恢鳖澏吨?,她的眼角不知何時掛上兩排淚痕,“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纏著你了?!?/br> “你放過我吧……” 說完,她就醉倒在地。 下一秒,一直待在一旁的傅歸遠立馬上前,將她橫抱起來后,對陸厭說道:“我先送她回去?!?/br> 人走遠之后,陸厭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心情沒有懲罰完騙子的愉悅感,反倒多了一層又一層的煩躁感。 腦海里一直重復(fù)出現(xiàn)沈知月的話。 ——“我承認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但我一開始就跟你說了,我只是單純的想得到你的保護,而且,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對不起”“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纏著你?!?/br>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影響了他的心情。 目睹全場的眾人剛回過神來,現(xiàn)在又目瞪口呆地看著陸厭一直悶頭喝酒,很是疑惑。 宮鳴珂搶過陸厭手里的酒杯,問,“你到底為什么生氣,沈知月騙你什么了?” 被酒精燙過的喉結(jié)上下流暢地滑動,他說:“她說過會在醫(yī)院陪我。” 和那個女人說著同樣的話,并和她一樣做了一件殘忍的事。 聽到這,宮鳴珂恍然大悟,但接著又是哭又是笑的,他搭著陸厭的肩膀,說,“你誤會她了。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她,但是她絕對沒有騙你?!?/br> 陸厭下意識偏頭,等待著宮鳴珂接下來的話。 “一開始是我找的沈知月,讓她去你家里看看你有沒有出事,人家可是克制著內(nèi)心的害怕跑去你家,然后帶你去醫(yī)院,幫你辦理所有手續(xù),還陪了你一夜,第二天大概六七點的樣子,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有事要先離開,讓我去醫(yī)院陪你?!?/br> 對上陸厭投來的質(zhì)疑地目光,宮鳴珂接著說道:“真不騙你,我到醫(yī)院的時候還看到桌子上有兩份早餐呢?” “不過……都被我和阿遠吃完了。” 陸厭扭過頭,目光停在映有意大利語的白色帆布包上,眼底眸光微轉(zhuǎn)。 突然間,他站起來,隨后拿起證明他錯怪她的唯一東西,步伐輕快地離開。 隨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醉了一個晚上,怎樣都吵不醒的顧楠才迷迷糊糊地醒來,他邊揉眼睛邊觀察著腳下的一片狼藉,“發(fā)生什么了?厭哥呢?” 宮鳴珂起身正要走,聽到這個問題又回了頭,“很快,你的女神就要變成你的嫂子了?!?/br> “無聲地憤怒和哭泣吧,男人。” * 老久失修的路燈照射下來的光線昏暗,照出彎腰難受嘔吐的人影。 傅歸遠從便利店買來兩杯礦泉水,跑到路對面,屏著呼吸把擰好的水遞給蹲在地上的沈知月。 這酒的后勁太大,沈知月已經(jīng)不知道吐了多少次,吐了最后只剩干嘔,她扭過頭接過水,輕松地擰開后仰頭喝了一口。 清水剛流過喉嚨,胃又開始涌酸,她慌忙地把水遞給傅歸遠,扶著路燈又吐了出來。 “你還好嗎?”傅歸遠擔(dān)心地問道。 把所有的水都吐出來后,沈知月長嘆一口氣,“還好,就是有點站不起來了?!?/br> 女生滿頭密汗,她仰視著,眸中混沌,棕色的瞳仁似乎在微微顫抖。 傅歸遠將水瓶往身側(cè)一扔,搖晃著水的瓶子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然后落在綠色垃圾桶里。 他滿意地瞥了一眼,隨之彎腰一個使勁就把沈知月從地上抱起來,也不知道是夜晚太過寂寞冷還是心里在作祟,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某處盯著他。 傅歸遠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最有嫌疑的地方——酒吧門口。 空蕩蕩,爾后他輕挑眉尾,又繼續(xù)往十字路口走。 與此同時,宮鳴珂從酒吧出來就看見陸厭提著很有違和感的帆布包,獨自一人站在黑暗里,眼睛飄向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的那對年輕那女。 “回家還是趕下一場?”他走過去,伸著懶腰問道。 “下一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