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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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們大將軍這三刀要白挨了,嘖嘖,不值哦?!?/br> 戈寧心里一咯噔,猛地抬頭望向老翁,求證似的問:“神醫(yī)這話是什么意思?” “嬸嬸!嬸嬸你別被那老頭騙了!什么破神醫(yī),還非要義父捅自己幾刀才肯治病?!?/br> 恰在這時,衛(wèi)嘉言成功掙脫,外衫松垮來不及整理,滿頭大汗闖了進來。 這一聲吼,戈寧的疑惑解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左右伺候的云起云舒倒吸一口氣。 成大晚了一步,看看戈寧再看看老翁,撲上去捂住衛(wèi)嘉言的嘴。 他訕笑一聲解釋:“神醫(yī)見諒,這小子欠揍,我先把他帶下去?!?/br> 戈寧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身子一晃,她噌一下站起,半轉(zhuǎn)過身看著成大。 “他說得都是真的?” 戈寧語氣難掩震驚,清凌凌的眸子里交織著惶惑與焦急。 成大先是驚訝與戈寧靈動得不似失明的雙眸,緊跟著他眼神閃躲,訥訥無言。 說實話,那是違背了大將軍的命令,可不說實話,大將軍就要給自己捅刀子了。 他也很為難。 戈寧得不到回應,心頭猛地一墜。 慌張中,她語氣急促問:“大將軍在哪里?” 成大懵了一下,盯著戈寧的眼睛瞧,半張著嘴說不出話。 戈寧咬唇張望院外,跺了跺腳,不等成大回聲,在丫鬟們的低呼中,提起裙擺跑了出去。 整座宅子,戈寧熟悉的只有前院書房和正院,不做他想,徑直往書房去。 園中灑掃的仆婦丫鬟只瞧見緗色衣裙在花叢、廊下翻飛,定睛細看,竟是住在正院里的眼盲夫人。 仆婦們交頭接耳時,緗色身影不一會就消失在眼前,云起云舒兩個小丫頭大驚失色的跑出來,逢人便問瞧見夫人沒有,衛(wèi)小郎君緊隨其后。 成大人扶著一老翁跟在后頭,腦袋伸著往前看,恨不得背起老翁追上去。 難得見將軍府有如此景況,仆婦們的議論聲更大了。 戈寧心里著急,又不完全認得路,闖了兩處空院子才叫她摸清方位,找到書房。 打量一番緊閉的書房門,戈寧顧不得跳出胸腔的心臟,一咬牙,用盡全力推開了門。 哐當一聲,門扉砸在墻上,驚擾了書房中偉岸挺拔,身材昂藏的男人。 如她所料,蕭松烈果然在書房里。 他側(cè)立在書桌前,一手負背,指尖盤著珠串,一手捏著匕首舉至眼前,似在欣賞把玩。 泛著森森冷光的匕首瞬間奪去了戈寧的注意力。 蕭松烈瞇了瞇眼,待適應屋外熱烈陽光,他方才瞧清楚背光的闖入之人。 冷硬的唇角轉(zhuǎn)為柔和,蕭松烈見她扶著門框一動不動,上前兩步要扶她進來,走近一些,他忽地覺察出不對。 云起云舒不會如此懈怠,她急匆匆的闖進來,有急事? 步子稍頓,視線挪到戈寧臉上,蕭松烈見她面頰紅撲撲,額角有細密汗珠。 而那雙渙散眼眸,此刻竟是炯炯有神,瞪來的目光似羞似怒。 蕭松烈疑惑間,戈寧疾步?jīng)_進門檻,伸手要奪匕首。 心驚之余,蕭松烈反應迅疾,側(cè)身避讓,本能地高舉匕首不給她碰。 戈寧一下子撲了空,腳步一錯,整個人摔進他懷里。 “小心?!必撛谏砗蟮母觳餐凶「陮幍难?。 “夫人、夫人您慢著些,等等奴婢……” 這時,呼喊聲由遠及近,云起云舒氣喘吁吁的跑來。 二人撐著腿停在書房外,陡然看見書房里的景象,聲音戛然而止,齊齊倒吸一口氣。 戈寧被她們的反應喚回思緒,緋紅兩頰一陣潮熱,眼眸濕漉漉,迅速推開蕭松烈環(huán)在她腰間的胳膊,站穩(wěn)。 她不敢看蕭松烈,只仰頭朝著匕首的方向,伸出手心,“把它給我?!闭Z氣兇巴巴。 蕭松烈仍是保持著高舉匕首的姿勢,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 沉默中,戈寧蹙起眉頭,視線挪到蕭松烈身上,正對上他專注的目光。 四目相對,戈寧第一次在他眼底看到侵略感。 戈寧被他瞧得渾身發(fā)燙,不知哪來的勇氣,心一橫,踮腳上前搶走匕首,藏在身后。 “你瘋了嗎?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匕首沉甸甸,鋒利極了,想到蕭松烈打算用這把匕首捅向自己,霎時怒氣勃發(fā)。 他是銅筋鐵骨不怕疼還是有九條命任他糟蹋? 就算治不好那也與他無關,用得著他如此拼命? 這三刀扎下去,戈寧怕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再等幾天就好,等哥哥進京,她可以順勢痊愈,哪用得著到如今地步。 蕭松烈像是沒聽到一般,緩步逼近戈寧,看她眼睫顫動。 云起云舒進退兩難,看了看戈寧,又看了看大將軍,眼睛一閉,退出書房。 “你復明了?什么時候?” 戈寧只覺得臉皮火燒火燎,臊得慌。 眼眸低垂,她咬牙承認:“對,我復明了,也恢復記憶了。你讓他走,我不要什么神醫(yī)。” 什么破神醫(yī),救人還要捅刀子,衛(wèi)嘉言說得對,就是個糟老頭! 蕭松烈求證似地強迫她抬頭,嗓音低低沉沉。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你真的復明,全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