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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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計一旦失敗,他將得罪岐人高層的三個大人物。 最可怕的是謝卻山,歸來堂已經(jīng)向他亮出了爪牙,而謝卻山要反撲不過動動手指的事。章月回能量再大,說到底只是一個商人,不可能與整個岐人軍隊為敵。屆時最好的情況,是能灰溜溜地離開……最壞的情況,他連命都保不住,整個歸來堂產(chǎn)業(yè)被岐人吞掉。 這也正是駱辭無法決斷,一定要將章月回請回來的原因。 若是尋常人,走到這一步,就該被謝卻山的氣勢壓得透不過氣來,乖乖把人送到他面前,任由他處置,當(dāng)成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但章月回,偏偏是個天生的賭徒。 章月回皺眉稍一用力,便將插在駱辭肩上的鐵鉗拔了出來。血濺了他一臉,這張風(fēng)雅的臉此刻顯出了不同尋常的瘋狂。 駱辭悶哼一聲,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口,當(dāng)即跪下來請罪:“屬下辦事不力,請東家責(zé)罰。” 章月回揩了揩臉上的血跡,根本擦不干凈,反而糊了一臉血色。他此刻倒是笑了起來——示威么? 好得很。 終于到了亮刀子的這一刻了。那副皮囊下到底藏的是什么人心,那顆心又能舍棄多少東西。賭得越大,他便將得失徹底拋之腦后,越覺得刺激。 “去將完顏大人請來?!?/br> “東家——”駱辭驚訝地仰頭,“這太冒險了,來日方長,會有更好的時機(jī)?!?/br> “來日方長?”章月回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竟大笑起來,眼底卻幽深得如一潭死水,“這世上多的是來不及的事。” 謝卻山說得一點(diǎn)都沒錯,驚春之變害死了他的家人,他耿耿于懷。謝卻山雖不是罪魁禍?zhǔn)?,但事情或多或少因他而起,他?yīng)該為此謝罪。 章月回就是個瘋子,籌謀了這么多年,并非為了手上那些數(shù)不完的財富,而是為了終有一天,將所有籌碼都推上桌。 要么他獨(dú)自一人毀滅……要么,大家一起毀滅。 總歸是酣暢淋漓過了,這人間本就沒什么值得貪戀的。 駱辭還想說什么,但他終歸只是一個小卒,東家已經(jīng)做了決定,便是落子無悔了。 駱辭離開后,周遭倏忽都安靜了下來。 章月回走出那間孤室,靜靜地站在錯綜復(fù)雜的過道里,滿室的腥味都開始蠢蠢欲動,仿佛黑云欲摧城。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他的血液都在沸騰——這是一個押上所有的賭徒在等待開局的那一刻。 此刻的他是空心的,掏出了所有的血rou,連一陣不知道哪里來的風(fēng)都能貫穿他空蕩蕩的身體。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只風(fēng)箏,不顧一切地要往天上白玉京飛去,哪怕那海市蜃樓背后是地獄的入口,他也要去闖一闖。 然后他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牢中——一個女人寂靜地伏在地上,像是沒了生機(jī),后背偶爾輕微地起伏著,昭示著她還有進(jìn)出的氣。 這一幕突然讓他熱血沸騰的心落回了遠(yuǎn)處,莫名的,竟有了種尚在人間的實(shí)感。 他差點(diǎn)都忘了,賭注也只是一具血rou之軀。這種脆弱又把他拉回到了七情六欲之中。 他一直都對這個人有些好奇,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能讓謝卻山自亂陣腳?他甚至莫名的生出了一分閑心在想,她叫什么? 雖然女子的名從來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因?yàn)樵谀莻€名之上,有著她們的父族,有著她們的夫家,幾層大山擋住了她們原本的模樣。饒是他這樣一個情報商人,都沒想過去打聽她的名字。他也只喚她“秦氏”,或是“謝家的孀婦”,更多的時候,就直接喚“那個女人”。 他走近了幾步,想看清她的模樣。見到那個女子渾身血污,像只小獸一樣蜷縮著,烏黑的頭發(fā)黏著血塊,擋住了面龐,他竟覺得憐憫。 他并非善茬,可也很少對女子下狠手。 見到可憐的女人,他總是會想到南衣,想到他的meimei,心便軟了三分。 但此刻,這份憐憫迅速被他扼殺了——他的對手可是謝卻山。 不瘋魔,怎么能有結(jié)果? 章月回退了一步,仿佛那里躺著的并不是一個失去力量的女人,而是羅剎的匣子,一旦打開就覆水難收。 第74章 曾記否 謝卻山回到望雪塢中,衣袍上沾著血,周身攏著寒意,像個活閻王,迎面而來的女使們都嚇了一跳,個個伏到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他也不想說話,懶得解釋,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謝卻山!” 然后他被一個利落的女聲喝住了。 謝卻山麻木地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喚了一聲:“二姐?!?/br> 甘棠夫人走上前,皺著眉頭道:“衣冠不潔,像什么樣子?” 說著,便掏出帕子,抬手幫他去擦手上的血污。 謝卻山十分溫順,任由二姐擺弄。 “出什么事了?”甘棠夫人小聲問了一句,但很快又自言自語地接道,“罷了,你的事,也不方便讓我知曉。” “二姐?!敝x卻山的聲音似乎是帶了幾分哀求,甘棠夫人疑心自己聽錯了,抬眼望他的臉。 他臉上還是那副沒表情的死人模樣。 但甘棠夫人能感覺到,自己的弟弟遇到了一件很大的事,他這個模樣,就已經(jīng)是在不自覺展露從不示人的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