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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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指令太強烈了,宋牧川立刻便明白,謝卻山已經(jīng)是徹底撕掉皮,明著與岐人叫板了。漫長歲月的臥底時間被壓縮到了這幾個時辰里,斷臂求生,所有的鋪墊都只是為了在今日爭取到毫厘的勝算。 “好?!彼文链ɑ卮鸬煤茑嵵?。 “走了。”謝卻山一刻不停,匆匆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他忽然有點不安。 “謝朝恩?!北灰还赡闹庇X驅(qū)使,宋牧川喊住了他。 那人腳步頓了頓,像是有預(yù)感他要說什么,故意沒回頭,不想讓人瞧見自己的表情。 “得勝乃還?!彼麑χ谋秤昂暗馈?/br> 謝卻山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擺了擺手。 宋牧川以為能聽到謝卻山說點什么,可他還是什么都沒說,上馬離開了??粗R蹄漸遠,宋牧川知道,他是悲觀的。 他在無言地告訴他:盡人事聽天命??伤文链ň褪窍嘈?,這一次,老天爺會站在他們這邊。 他心跳如擂鼓,隨著謝卻山的遠去愈來愈響,那聲音從他心口躍出,與這座城另一邊的鼓聲呼應(yīng)著。 木錘子,羊皮面,赤膊的戰(zhàn)士鏗鏘有力地一下一下錘擊著戰(zhàn)鼓,望樓上的號角吹響。 一道忽如其來的軍令讓所有士兵都如臨大敵,迅速披甲列陣。 演武臺上,謝卻山舉著手里的兵符,朗聲道:“禹城軍已攻破閘口,護送陵安王離開瀝都府,形勢危急,完顏大人特命我前來調(diào)兵——所有將士聽令!即刻出發(fā),登上龍骨船!殺了新王,攻占金陵!” 軍營守將本還有些疑問,問道:“可完顏大人分明讓我等原地駐守……” 剛發(fā)出質(zhì)疑,謝卻山一句話不啰嗦,直接拔劍將人斬殺于現(xiàn)場。 “軍令有云,所有違令者、拖延者,斬立決,誰還有異議?!” 謝卻山之前跟著鶻沙一起管理軍隊,在眾人眼中,他是算無遺策的漢人軍師,在軍中頗有威望,他的話是有說服力的。 天生的將帥,哪怕他手里拿著一只偷來的兵符,哪怕他的話全是胡謅的,他只要站在那里,振臂高呼,卻能沒由來的動人心魄、毋庸置疑。 “殺了新王,攻占金陵!” “殺了新王!攻占金陵!” 士兵們熱血上頭,不疑有他,當(dāng)即列兵前往。 —— 山間的大雨還在持續(xù)地下著。 鴉九的一刀劈下去,南衣早有預(yù)料,橫過劍死命抵擋,眼見著刀刃越壓越下,鴉九忽然聽到咔噠一聲,自己胸口一痛,竟有一支細弩趁他不備從她袖中彈出。 娘的,這女人多的是陰招。 鴉九吃住痛,爆發(fā)出最后一分力,將刀刃狠狠嵌入她的肩胛。 一時血流如注,殷紅血色被大雨沖入泥水中。南衣的臉龐被滂沱的大雨澆得模糊了,唯有一雙野獸般的眼睛死死地睜著。 鴉九快要被這雙眼睛看瘋了,他泄憤般地狠狠踢了女人一腳,希望她快點死掉。 鴉九氣喘吁吁地后退了幾步,拔掉了插在胸口的細弩。她其實射得很準(zhǔn),由于距離近,弩箭射入得很深。但還好,他穿了軟甲胄,并沒有傷及要害,只有箭尖沾了點血。這點往常甚至算不上事的傷,這會卻也雪上加霜了。除了這個女人之外,那幾個死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將他們殺死已經(jīng)消耗了他全部的體力。他勉力站著,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殺人如麻的鴉九頭一次覺得可怖,難纏的對手未必有多大的本事,但只要有不怕死的心,就能把人拖入地獄。他不想、也不敢再纏斗下去了,他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會不會有什么后手,逃為上策。 他拖著一身的傷,一瘸一拐,踉踉蹌蹌地往外跑。都跑出去好遠了,回頭一看,有個人影還陰魂不散、頑強地跟著他。 瘋子嗎! 鴉九在心里暗罵。 看她的身形,她甚至都沒有撲上來殺了他的力氣,只能勉強不跟丟。 而他也沒有反殺的力氣了。 鴉九才意識到自己輕敵了,這女子分明是刺殺者中武功最低的。 南衣深一腳淺一腳地前進,目光牢牢地盯著鴉九。 她只有一個念頭,鴉九必須死。 這個時候,什么絕世武功,什么神兵利器,都不重要了,拼的是一口氣。 在完成任務(wù)之前,她絕不敢倒下,因為她的身后,是這片土地上千千萬萬的戰(zhàn)士。她想到了在她面前一頭撞向死亡的龐遇。一直以來她都不敢承認,她怕自己小小的正義撼動不了這個世道,反而顯得可笑,可她又不可抑制地常常回憶起他,竟然有人可以為了理想、為了心中所持,至死不渝,而她才陡然發(fā)現(xiàn),那無時無刻不影響著她的人生。 龐遇是她的第一個老師。很后來她有了一種猜測,龐遇愿意把情報交給她一個毫無責(zé)任感的小賊去傳遞,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他沒有選擇,只能這么做,所以他用死亡給她上了一課。而當(dāng)初謝卻山放了她一條生路,還教她生存之道,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因為她是龐遇的學(xué)生,他希望她來繼承那份大義。 而她……她應(yīng)該沒有讓先生失望吧。 南衣撕下一片衣角,裹著劍柄在腕上纏了一圈又一圈,讓這把劍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嘶吼一聲,用最后一點力氣沖了上去。泥里的水花在她的腳下綻放,那是春天里的最后一朵花,無聲壯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