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炮灰開始發(fā)飆 第270節(jié)
他總覺得耳邊聽到了小孩的哭聲。 他忍不住扭頭往后看,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小孩子邊哭邊在追車。 但沈鴻源理智上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車子那么快,一個四歲的小孩怎么可能追的上? 直到到了山里的別墅。 人一個個從自己的車子里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小少爺不見了。 請來的阿姨意識到了什么,立刻道:“我親眼看著小少爺進(jìn)了夫人的房車??!夫人您不知道嗎?您怎么能讓他那么小的孩子自己下車呢?” 沈夫人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人還呆著。 “走丟了?怎么可能呢?”她喃喃道,“他是不是在玩捉迷藏,趕緊去房車?yán)镎艺??!?/br> 沈鴻源在這時候,不知為何,內(nèi)心極為平靜。 他平靜地聽到自己憤怒地朝沈夫人和阿姨大吼: “你們怎么看的孩子?怎么能讓染染自己跑出去?染染丟了,我怎么和老爺子交代!” 后面下來的沈星遇和沈星卓,看到大人的樣子,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沈星卓哭了一路,嗓子啞著,眼也腫著。 他并不是很理解弟弟丟了是什么意思,人還愣愣的。 沈星遇當(dāng)場白了臉色,轉(zhuǎn)身就往來時的路上跑。 沈鴻源連忙讓人拉住他,說:“你才多大,別添亂了,交給爸爸吧?!?/br> 這時,天上已經(jīng)下起了小雨。 天色已經(jīng)暗了。 在某個極其短暫的一瞬,沈鴻源的確想過,要不回去找吧。 小孩子腿短,跑不了多遠(yuǎn),現(xiàn)在回去,應(yīng)該還在原地等著。 可等雨下大了,看到手機(jī)上的暴雨獄警,沈鴻源便又歇了心思。 他捏著手機(jī),一臉焦急地走進(jìn)雨幕,說:“我去安排人去找,你們看好剩下的孩子?!?/br> 但站在雨里淋了好一會兒,沈鴻源終究還是放下了手機(jī)。 他一個電話也沒打,一個人也沒叫。 夜晚的暴雨,下一陣,歇一陣。 偌大的別墅里,沉悶得要命。 沈夫人在房間里哭。 沈星卓的當(dāng)晚便高燒了起來。 沈星遇房間里的燈始終亮著,時不時走到院子里來看看。 沈鴻源躲在外面,任暴雨淋濕自己。 即使是盛夏,雨水澆到身上依舊很涼。 不知道四歲的小孩淋了雨,會不會更冷。 沈鴻源腦海里冷不丁浮現(xiàn),小孩抱著自己的大腿叫爸爸的樣子。 他突然很難過,捂著臉哭了起來。 那可是他的小兒子啊。 他怎么能不心疼? 沈鴻源又想,沒關(guān)系的,以他們的家庭,找個小孩還不容易嗎? 只是暫時把孩子放在外面。 等老爺子撐不住走了,他立刻就把孩子找回來! 沈鴻源一遍遍地在心底承諾著。 第二天早上醒來,沈鴻源打開新聞。 他這才知道,就在今天凌晨,山腳下爆發(fā)了一場小型山洪。 看到這條消息時,沈鴻源靜坐了良久。 一場本應(yīng)該是散心的旅程,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結(jié)尾。 作為始作俑者的沈鴻源,最開始還有些良心不安。 慢慢卻達(dá)成了一種自我和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這小孩不聽話自己亂跑。 可家里還是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二兒子發(fā)了一場燒后,就混混沌沌的,從前的事也記不太清了。 別人一提弟弟,他就開始大哭。 沈夫人則莫名變得不太愛見人,一直躲在房間里,連平時常去的聚會也不參與了。 從前動不動發(fā)脾氣,正處在叛逆期的大兒子,不知道為什么,對家里的瑣事上心了起來,事事都要cao點心。 仿佛不敢讓自己閑下來。 老爺子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讓人來接小兒子回去。 沈鴻源找借口搪塞過去了幾次。 但最終紙包不住火。 沈鴻源被老爺子叫了過去。 老爺子這段時間臉色已經(jīng)好了許多,他躺在病床上,看向沈鴻源。 沉聲道:“出息了你,我這個當(dāng)爺爺?shù)?,想見孫子都不行了?” 沈鴻源囁喏了一會兒,道:“您要想見,讓星卓來陪陪您,他一直吵著說想爺爺了?!?/br> 老爺子沒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沈鴻源在老爺子的目光下,終于猶豫著開口: “染染……旅游的時候走丟了,阿姨和他母親沒把孩子看好,我一直在找,但是當(dāng)時情況太復(fù)雜……” 沈鴻源努力解釋著,潛意識里想把自己摘干凈。 可他抬眸。 卻看到病床上的父親,那個唯利是圖,手腕強(qiáng)硬,一手建設(shè)了整個沈氏的沈老爺子。 在這一瞬間,臉上竟然罕見地出現(xiàn)了一種堪稱茫然地空白。 沈鴻源在習(xí)慣性的懼怕中,甚至感覺到一絲稀奇。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在父親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沉默像洪水一樣。 過了很久,老爺子年老而干癟發(fā)紫的嘴唇顫了顫,問:“你說什么?” 沈鴻源只得又重復(fù)了一句:“染染丟了,我沒想到……” 可他那些推諉地話還沒說出來,老爺子卻突然動了起來。 老人伸手拿起床頭邊的拐杖,猛地朝沈鴻源砸了過來。 沉重的紅木拐杖飛過來,銀質(zhì)的龍頭一下砸在沈鴻源臉上,疼得他立刻捂著鼻子弓起身。 沈鴻源聽到自己父親啞著聲音喊道:“去!去把我的染染找回來!” 沈鴻源鼻腔一陣混著血腥氣的酸痛。 可在這一瞬間,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 再急又怎么樣呢,孩子已經(jīng)丟了。 老爺子再想培養(yǎng)個孫子代替他,也來不及了。 病來如山倒。 沈老爺子本就有幾十年的糖尿病,并發(fā)癥頻發(fā)。 聽聞小孫子走丟之后,很快心臟也出了問題,再次臥病在床。 只能吩咐助理,叫人去查。 沈鴻源從前在老爺子身邊唯唯諾諾。 老爺子對他不滿意,要取消他繼承人的位置,他也只能悶著頭答應(yīng)。 并想出各種辦法來討好老爺子。 可這次事件后,沈鴻源卻覺出一點和父親爭斗的樂趣。 沈老爺子要找孫子,他就暗地里攔人,并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假消息。 并趁著老爺子臥病,更加頻繁的以沈氏繼承人的身份出席各種場合,并散布自己父親快不行了的消息。 借此,他還收獲了一個孝子的名頭。 直到有一天,沈老爺子將他叫到了病房。 老爺子躺在病床上,表情冷淡且平靜。 似乎又恢復(fù)了往日那種苛責(zé)嚴(yán)厲的模樣。 絲毫讓人看不出那天拿拐杖砸人的崩潰。 沈鴻源對老爺子的狀態(tài)并不意外。 他最了解自己父親。 即使偶爾有點情緒波動又怎樣,他的父親終究還是顧大局的。 因為,無論是他這個兒子,還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