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喜歡?！卑装凑兆约旱囊馑祭斫馔?，“我都是替我爸媽來的?！?/br>
    于叢短暫地走神，思考著坐在這里的原因，他沒有那個可替的人，坐在這里，大概只是他想坐在這里。

    第74章 74

    “而且得等到最后?！卑讎@口氣，往后看了看，“你吃東西嗎？”

    于叢婉拒：“我晚飯吃得比較飽?！?/br>
    “行?！卑滓矝]動，主辦開場的話冗長無趣，“你是踝關(guān)節(jié)脫臼吧？”

    “是?！庇趨猜牫鏊臒o聊，“已經(jīng)好了?！?/br>
    “最近有鈍痛或者刺痛的感覺嗎？”艾米甚至瞟了一眼他的腳。

    兩只套著白色運(yùn)動鞋的腳立刻并攏，于叢無可奈何地回答：“沒有。”

    “你為什么要等到最后？”于叢不等她再說話，開口問。

    艾米奇怪地看了看他，唉聲嘆氣：“因?yàn)橐獡靨ip區(qū)剩下的?！闭f完，她指向最前面的那幾排絲絨沙發(fā)。

    姜清晝端坐在第二排的中間，于叢失神地盯了一會，問她：“vip怎么區(qū)分的？”

    艾米抱起手臂，很感興趣地打量他：“你不是他們的新員工?！?/br>
    于叢沒承認(rèn)，想了一會，也沒承認(rèn)。

    “你完全不來拍賣會啊?！卑赘袊@，“你是他們朋友？”

    于叢表情緊張了一些，抿著嘴沒說話。

    “因?yàn)橥ɡ膱龆际莾?yōu)先服務(wù)藝術(shù)品經(jīng)紀(jì)公司的，用亞拍協(xié)的話來說，他們是對拍賣行業(yè)有貢獻(xiàn)的人?！卑渍f，“我是個人，沒有資格的?！?/br>
    于叢聽懂了一部分，禮貌性地說：“明白了?！?/br>
    “等他們結(jié)束了，才給我們發(fā)手牌?！卑讛傞_雙手，“你也可以拍?！?/br>
    于叢沒什么意味地笑了笑，不接她的話。

    “所以你是姜清晝的朋友？”艾米口氣帶著懷疑，“比較…特別的朋友？”

    于叢喉嚨動了下，說：“我們是大學(xué)同學(xué)?！?/br>
    “大學(xué)？”艾米捕捉到一個陌生的詞匯，若有所思：“你是他初戀。”

    拍前的致辭終于到了尾巴，一聲清脆的敲擊聲貫穿整個會場，于叢跟著聲音看過去，看見那把漂亮的酸枝拍槌落在桌案上。

    一錘定音，拍賣正式開啟。

    “他只談過一次戀愛?！卑咨衩氐匦α?，好像覺得當(dāng)下的情況很有趣。

    “我不知道?！庇趨材J(rèn)了身份。

    艾米笑容更明顯了：“還好艾柯沒來?！?/br>
    于叢臉上沒什么情緒，看向臺上。

    “哦，艾柯是我……”艾米反應(yīng)過來，開始進(jìn)行介紹。

    “你弟弟?！庇趨舱Z氣冷靜，搶先回答。

    艾米調(diào)侃的神情少了一點(diǎn)，多了點(diǎn)認(rèn)真：“對?！?/br>
    往最前排的射燈變得明亮起來，清晰地描繪著第一件拍品的輪廓。

    于叢遙遙看見有個歐洲面孔的白人走過去，跟姜清晝說了什么，姜清晝聽完頷首，他又走開。

    亮得近乎刺眼的燈光照著某些東西，于叢感覺心里塵封的、靜默的惶惑又冒了出來。

    他想起過去很長時間，很多人說的話：姜清晝和他并不完全算一個世界的人，不在一塊的話會比較好。

    于叢臉色嚴(yán)肅起來，繼而變得冷峻。

    他看著姜清晝的背影，沉穩(wěn)地坐著，不打算對第一件東西下手。

    “我是他大學(xué)同學(xué)。”于叢平靜地說，“也是他初戀，也是他現(xiàn)在的男朋友。”

    艾米愣了，好久才噗嗤笑了一聲：“誒，你們好可愛啊?！?/br>
    于叢板著臉，沒有配合她的笑容。

    “知道了?！卑淄蝗痪`開一個十分關(guān)愛的笑容，于叢只偶爾在長輩的臉上見到，“艾柯沒戲，我們大家都知道?！?/br>
    于叢還是沒放松，不知道說什么好。

    “哦——”艾米聲音拖得很長，“于叢，你就是那條魚啊。”

    于叢聽不懂，避開她的眼神。

    “我曉得了?！卑淄蝗粠е髂峡谝粽f。

    于叢想起什么：“你不是臺灣人嗎？”

    “我們?nèi)叶际侵貞c人?！卑捉忉?，“后來去的臺灣，但是我弟在美國，我在香港，我爸媽在新加坡，我們?nèi)腋鬟^各的，不過都是醫(yī)生?！?/br>
    “哦，這樣啊?！庇趨灿悬c(diǎn)敷衍地回答。

    “小于，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特別有親和力?！卑最┝搜叟_上的東西，湊近了一點(diǎn)，“我平時不愛跟人聊天的，但是我見到你就特別想跟你說話?！?/br>
    “沒有?！庇趨哺砂桶偷卣f，“我不會聊天。”

    艾米看了他一會，又長嘆了一口氣，抽了兩本拍品介紹，遞了一份給于叢。

    于叢接過來，輕聲說謝謝，隨手翻開。

    大多數(shù)拍品都來自東南亞，全是金燦燦、很有年頭的擺件，艾米的介紹又飄過來：“通利的品都是亞洲貨，我爸喜歡中國古畫，我在等十四號和十五號。”

    于叢條件反射地往后看，見到一張攤開的年畫冊，介紹里寫明了年份，來自清代后期的民間。

    封面已經(jīng)有些污損，帶彩的部分只剩小半張。

    于叢看著只剩下半張臉的年獸，騰地冒出一些熟稔的感覺，姜清晝大學(xué)的時候，也畫過類似這樣的東西。

    “你要拍這個嗎？”于叢指著十四號。

    艾米百無聊賴：“我估計(jì)輪不到我，很多人都是沖這個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