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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周先生 第103節(jié)

    孤立無援,精神緊繃的時候,她一個人能撐很久,再痛再累,眼淚都沒有一滴,腰板都不能彎一下。

    有人護(hù)著的時候,那是一點(diǎn)點(diǎn)硬骨頭都沒了。

    如今在周庭宴懷里就是,連骨頭都是軟的,跟泥一樣隨意攤著,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醫(yī)生給她看肩膀的時候,她也看都沒看,只把臉埋在周庭宴頸窩里,醫(yī)生問一句,她答一句,疼的時候就喊疼。

    各種檢查做完,醫(yī)生給出結(jié)論:劇烈撞擊造成的肩關(guān)節(jié)脫位,肩膀疼的胳膊抬不起來是因?yàn)殛P(guān)節(jié)移位了。

    萬幸只是肩關(guān)節(jié)脫位,周圍組織沒有受損,沒骨折,韌帶沒損傷。

    簡橙也不知道醫(yī)生怎么弄的,握著她的胳膊動了幾下,倒是真沒那么疼了,說回去好好休養(yǎng),一個月內(nèi)可恢復(fù)。

    從醫(yī)院離開,簡橙還得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司機(jī)和蘇蘊(yùn)的筆錄有民警到醫(yī)院做,本來她也可以在醫(yī)院,但她想去看看那四個該死的渣渣。

    派出所離醫(yī)院不遠(yuǎn),開車十分鐘就能到。

    簡橙去做筆錄的時候,周庭宴在大廳等著,等簡橙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潘嶼從旁邊跑過來,面色凝重。

    “周總,他們咬死了,只是喝醉了,單純的見色起意?!?/br>
    潘嶼是提前過來的。

    周庭宴懷疑今天的事,不是偶然碰到酒鬼事件。

    蘇蘊(yùn)把簡橙約到這么偏的郊區(qū),又恰好出現(xiàn)四個酒鬼,簡橙又出事……

    他不能不懷疑,今天的事,是不是跟蘇蘊(yùn)有關(guān)。

    所以他帶簡橙去找醫(yī)生的時候,讓潘嶼先過來了。

    潘嶼得到指令,打電話到離這最近的一個分公司,喊了公司的法律顧問過來,見了那四個彪形大漢。

    該問的問了,該威脅也威脅了,軟硬兼施,說謊什么后果也分析的清清楚楚。

    什么都說了。

    最后他們還是一口咬定,就是喝醉了,就是看見太太和蘇蘊(yùn)長得漂亮,見色起意了。

    雖然他們咬死了口徑,但潘嶼說,“周總,您的懷疑應(yīng)該是對的?!?/br>
    周庭宴下巴微微抬高,冷漠的眸子盯著門外來來往往的車輛。

    ……

    簡橙剛做完筆錄,就接到蘇蘊(yùn)的電話。

    這通電話只打了兩分鐘,基本是蘇蘊(yùn)在說,簡橙一直沉默,只在最后的時候,嗯了一聲。

    簡橙在大廳沒看見周庭宴,就在原地等他。

    周庭宴出去接簡佑輝的電話了,簡佑輝在會議室等急了,問他什么時候能回去。

    讓簡佑輝先回去,他又給秦濯打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進(jìn)來,周庭宴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椅子上的簡橙,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結(jié)束了?”

    簡橙嗯了一聲,周庭宴去牽她的手,“潘嶼帶著律師在等著了,我們過去?!?/br>
    簡橙反手握住他,白皙的手指緊攥他的衣服,鼓著腮幫說,“算了吧,這事就到這吧,我不追究了?!?/br>
    周庭宴愣住,“為什么?”

    簡橙說起蘇蘊(yùn)給她打的那個電話。

    “她的意思是,如果今天這事曝出來,被媒體和營銷號一帶,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她的電影快拍完了,不能再出事?!?/br>
    周庭宴默了少許,伸手輕輕抬高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別管蘇蘊(yùn),她怎么著是她的事,你受傷了,這口氣必須得出?!?/br>
    簡橙又高興又憋屈,“有你這話就行了,我還是不追究了,誰讓蘇蘊(yùn)是因?yàn)榫任也虐涯槀?,這次我忍著,就當(dāng)我還她的情了?!?/br>
    周庭宴不贊同,“章珍不是還罵你半小時?我還沒給你出氣呢,也這么算了?”

    簡橙提起章珍就氣,卻也點(diǎn)點(diǎn)頭,“嗯,這次算了?!?/br>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是她第二次放過章珍,她都記著呢,而且……

    簡橙見周庭宴臉色不怎么好,勾著他的手指笑道:

    “你別氣,我多精啊,在餐館報警的時候我就說了,他們除了尋釁滋事,他們還強(qiáng)jian未遂,這個已經(jīng)報案了,這是刑事了,可不能私了?!?/br>
    簡橙跟周庭宴說餐館事的時候,特意避開了‘強(qiáng)jian未遂’這事。

    此刻見周庭宴臉色瞬間陰沉,有狂風(fēng)暴雨襲來之勢,忙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

    “我沒事,他們就是扯了幾下衣服,捏了幾下臉,沒被他們占多少便宜?!?/br>
    當(dāng)時,她的確因?yàn)樗麄兊膭幼飨肫鹆瞬缓玫氖?,不過那幾個人也確實(shí)只捏到臉,拉了幾下衣服。

    她身上沒被碰,不然她現(xiàn)在不能好好的,早瘋了。

    蘇蘊(yùn)撲過來及時,那幾個人看到蘇蘊(yùn)臉上有血,也嚇了一跳,動作都遲鈍了,然后她家司機(jī)就來了。

    周庭宴臉色還沉著,沒說話。

    簡橙撓著他的掌心,長睫微微眨著,聲音糯糯的。

    “我只是不追究了,你找個厲害的律師,他們最少三年起步?!?/br>
    ……

    打人這事簡橙不追究,剩下的事有潘嶼和律師解決,周庭宴先帶她回家。

    路上,簡橙靠在周庭宴懷里,拉著他的手揉揉自己的臉,挺遺憾的說起一件事。

    “周庭宴,我以后,不喜歡蘇蘊(yùn)了,我不當(dāng)她粉絲了。”

    周庭宴低頭,手指撫著她又白又嫩的臉頰,簡橙沒等他開口,自顧自嘆著氣。

    “今天這事,站在她的立場,她沒錯,她是大明星,她還在拍大導(dǎo)演的大電影,這時候出一點(diǎn)點(diǎn)動靜,媒體和營銷號添油加醋一說,她就麻煩了?!?/br>
    “我理解她,她說她想跟我成為朋友,我本來還想的,現(xiàn)在不想了?!?/br>
    蔣雅薇以前也算她朋友,后來背刺她。

    所以,她對‘朋友’這個詞很敏感,一般人不能成為她的朋友,她認(rèn)可的朋友,那都是她能用命護(hù)著的。

    今天這事,她不想把蘇蘊(yùn)歸在可以護(hù)著的朋友里面。

    她其實(shí)很喜歡蘇蘊(yùn)的,但因?yàn)樘K蘊(yùn)的身份太敏感,會有很多情不得已。

    她為朋友能兩肋插刀的,如果她跟蘇蘊(yùn)成為朋友,時間久了,肋骨得插斷了。

    “主要是因?yàn)槟莻€章珍,蘇蘊(yùn)說過,她有時候也看不慣章珍的某些想法和做法,但她剛出道時章珍就陪著她,兩人太多年情分了,利益捆綁的也嚴(yán)重,她不能把章珍拋開?!?/br>
    簡橙跟章珍又完全不對付,真混一起,得天天打架,蘇蘊(yùn)夾在中間也為難。

    蘇蘊(yùn)愿意受夾板氣,她可受不了。

    這輩子,能讓她受夾板氣的朋友,只有周陸和孟糖。

    周庭宴安安靜靜的聽她說完,伸手撫摸她清冷倔強(qiáng)的臉,想起她說被捏臉,低頭吻上去,把她臉頰的每一處都吻一遍。

    后來guntang的吻從她闔上的眼睛移到唇,翻天覆地的攪著那滑膩軟舌,簡橙神情迷亂中聽他說了一句。

    “對不起。”

    簡橙被他的吻逐漸安撫了情緒,這一下午的靈魂終得平靜,再無心思窺探他這聲愧疚的沉重,躺在他懷里慢慢睡去。

    周庭宴攬著她的身子,手指一遍一遍撫弄她的長發(fā),眼神落在她右邊的肩膀,眉骨冷峻。

    ……

    把簡t?橙送回家,等她睡安穩(wěn)了,周庭宴又折回醫(yī)院。

    秦濯一直在簡橙司機(jī)那坐著,跟他聊天,聊完出來抽了兩根煙,才終于等到周庭宴。

    “你想問什么,我?guī)湍銌柌痪托辛耍氵€特意回來干嗎?”

    本來說好的,潘嶼先一步去派出所,然后周庭宴帶著簡橙去派出所,他就留下來,問問蘇蘊(yùn)關(guān)于今天的事。

    結(jié)果,他剛把蘇蘊(yùn)譴責(zé)一頓,還沒進(jìn)去正題呢,周庭宴又打電話過來,說他自己回來問。

    他就去簡橙司機(jī)那聊天了。

    周庭宴沒回答他的問題,出了電梯,徑直走向蘇蘊(yùn)的病房。

    蘇蘊(yùn)早猜到周庭宴會回來,他下午從這離開時,看了她一眼,那裹著冰渣的一眼,讓她明白,今天這事如果沒有一個很好的交代,他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她也沒隱瞞。

    “我昨晚碰見簡橙,是意外,我今天請她吃飯,確實(shí),是想見見她,我想知道,我到底輸給了一個怎樣的女人,我想看看,能讓你隨隨便便就給了婚姻的人,到底是什么樣的?!?/br>
    周庭宴站在離病床三步遠(yuǎn)的位置,蘇蘊(yùn)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垂下眼。

    “你放心,我沒跟她多說,如果我跟她提了你,她也不能這么安靜,她不知道我們認(rèn)識?!?/br>
    周庭宴冷漠的眸看著她,只問了一句,“今天這事,跟你有關(guān)嗎?”

    蘇蘊(yùn)一愣,隨即神色凄然,苦笑著問,“在你心里,我是這么不擇手段的人嗎?”

    她似氣急了,大大方方承認(rèn)。

    “是,我是放不下你,我也不想放,但我不會用這么腌臜的辦法,那四個男人不是我找的,我……”

    “章珍,”周庭宴打斷她,“是章珍嗎?”

    蘇蘊(yùn)愣了下,很快把頭轉(zhuǎn)過去,“不是?!?/br>
    周庭宴把她剛才那一瞬的慌亂看在眼里,心里有數(shù),沒多言,只道:

    “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別再找簡橙,如果……”

    “周庭宴?!?/br>
    蘇蘊(yùn)知道他要威脅什么,突然開口打斷他。

    “就到這吧,你不欠我什么了,也不用再想著補(bǔ)償我,我哥的事,是句號了,你不用再管我,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了,以后的路,我自己走?!?/br>
    周庭宴和秦濯走后,章珍從洗手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