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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文里的助理也會修羅場嗎? 第200節(jié)

    這些人難免眼紅,也因此萬世杰就更?得意洋洋。

    這可是從賀總手下?挖過?來,從這么多競爭對手那里搶過?來的人。

    賀崇凜聲音依舊淡:“是岑助理本人優(yōu)秀,騰躍也是很具發(fā)展前?景的平臺,岑助理去萬總那里是人員正常流動,求職者個人選擇,不存在割不割愛?!?/br>
    岑霽心?臟狠狠一揪。

    這個人還?是這樣,無論何時都給他體面。

    萬世杰笑容咧開。

    宴會廳又開始了觥籌交錯的奏樂曲,只是音調(diào)起伏,旋律頓挫似乎跟隨某個人影流動。

    那個人去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篇華美樂章。

    不過?這樣正好?,岑霽不用想著怎樣應(yīng)酬。

    明明不過?是前?上?司,卻總讓他有一種?遇見前?男友的窘迫和赧然。

    他們分明都沒有正式確立過?關(guān)系。

    喉嚨不知不覺染上?干渴,岑霽隨手從身側(cè)長桌又端一杯飲品,視線卻不自覺看向某個地方。

    看那道身影和一位穿白色晚禮服,長裙綴著晶亮碎鉆,如夏日白梔一樣的漂亮女孩交談。

    微微低頭,被鎏金冷芒矜冷裝飾著的側(cè)臉線條一瞬柔和,眉眼也好?似溢出一點?溫柔。

    岑霽忽然覺得心?口有些堵。

    空氣也變得窒息悶熱,不知道是不是大?門緊閉,宴會廳人影太多的緣故。

    他送玻璃杯到唇邊,試圖用冰飲驅(qū)散心?中燥熱,入口才發(fā)現(xiàn)端錯了,是一杯香檳。

    熱意沒有驅(qū)散,甘甜的酒精醇香卻在口腔彌散,牽出臉上?一點?微紅的酒意。

    岑霽于是放下?酒杯,和萬總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宴會廳外?面。

    在花園長廊吹了一會兒風(fēng),忽然一個人影融進裹挾著濃郁花香的晚風(fēng)里,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帶到落進月光的靜謐立柱后。

    脊背貼上?冰涼的柱面,繼而熟悉清冽的雪松氣息纏裹而來,他被一個懷抱深深擁住。

    “岑岑,我好?想你?!?/br>
    岑霽身軀一僵。

    立刻知道抱住他的人是誰。

    他遲緩地抬了抬手,想回擁過?去,可是思索半晌,到底找不到合適的身份,最后就這樣茫然無措地垂手讓對方抱著。

    兩人在花香濃郁的靜謐夏夜中擁抱了一會兒,月光淡淡,落在兩人身上?,和身后的立柱一起在光潔的地板上?拉出很長的影子。

    岑霽終于開口,打破沉默:“這樣從宴會廳里出來好?嗎?那個女孩……我是說,應(yīng)該有很多人等著你應(yīng)酬。”

    “你看到了?”

    “什么?”

    “沒什么,有人問我無性戀的傳聞是不是真?的,有沒有交往對象?!辟R崇凜收攏手臂,像在擁抱一個隨時會破碎的夢境,“我說,是真?的,沒有交往對象,但我有喜歡的人?!?/br>
    岑霽身軀便又僵了僵。

    然后聽抱著他的人繼續(xù)道:“她問我是什么樣的人,我說是很美好?的人,有漂亮的眼睛,有看到就讓人跟著心?情愉悅的笑容,還?有一顆總是為別人著想的水晶般的心??!?/br>
    “還?有,岑岑,我剛才不是故意要對你冷淡,我只是害怕和你多說一句話,多看你一眼,就忍不住當著大?廳那么多人的面抱你?!?/br>
    晚風(fēng)輕和暖暢,從遠處拂面而來,伴隨著男人低低的話語。

    岑霽終于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心?情可以復(fù)雜到這種?程度,可以交織著甜蜜,喜悅,酸楚,難過?……還?有剛才那一瞬的擁堵和酸澀。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像不知道怎么擁抱回去的手一樣,不知道怎么開口,或是開口說什么。

    最后等男人訴完思念,言辭不搭地問了句:公眾號夢白推文臺“你最近睡覺還?好?嗎?”

    說完,空氣中靜默了。

    岑霽想,要是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收回這句不合時宜的尷尬話語。

    他算是體會到有些人在群里冷場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好?在有人給他暖回來,浮動在脖頸處的呼吸聲說:“我有聽你的按時睡覺。”

    岑霽便松一口氣:“那就好??!?/br>
    空氣沉默,又開始找不出什么合適的話。

    岑霽覺得不能這樣下?去,抬手推了推。

    摟著他的手臂緊了緊,根本推不動,反而質(zhì)問一聲,壞人先告狀似的:“你又要把我推開嗎?”

    岑霽有些無奈:“我沒有想推開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你在一起?!?/br>
    摟著他的手臂終于也僵了僵。

    時間?回溯,他們兩人再一次回到這個僵持的問題上?。

    那個潮濕雨夜用輸入框文字代替的情緒果然沉重,像那晚細密砸在玻璃窗上?的雨珠,誰也沒辦法平靜地將它們復(fù)述出來。

    他聽他再次問道:“不能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岑霽閉了閉眼睛,語氣決絕:“不能。”

    “我不想破壞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讓你們因為我起沖突。如果你有一段感情,要愛一個人,我希望是受到大?家祝福的。”

    最起碼不要被親弟弟們用震惱怨念的目光看待,因此生出嫌隙,兄弟鬩墻。

    “我知道了?!卑肷?,擁著他的力?道松了松,聲音低低,似在耳畔浮動,又好?像非常遙遠。

    “我以后不會再纏著你了?!?/br>
    有輕柔的吻落在額頭和眼睛上?,飛鳥柔軟的翅膀似的。

    卻不再像那天他們第一次接吻一樣,掠過?眼睛,飛躍鼻梁,最后繾綣纏綿地落在唇上?棲息。

    它只是短暫地飛掠而過?,在岑霽還?沉溺在這樣柔軟的觸感中時,就隨那陣擁裹過?來的沉冽雪松氣息和濃郁花香一起,消散在白色立柱下?的皎潔月影中。

    岑霽知道,這一次他徹底把夢粉碎了,沒有拼湊起來的可能。

    他呆呆地望著身影離去的方向,在花園長廊長久站立,思索要是一開始沒有進入賀氏集團工作會怎樣。

    如果沒在面試那天打翻別人的咖啡杯,又不小心?撞進清冽的氣息里,會不會就此錯過?總裁助理的面試時間?。

    然后,他不用進入秘書處。

    不用在男人身邊待三年,今年是第四年,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半,馬上?要第五年了。

    不會和幾個弟弟們產(chǎn)生交集,不會在大?雨滂沱的下?午進入陸野的主線,走?進這個故事,和他哥哥產(chǎn)生一段感情。

    時間?怎么就不能倒流呢?

    岑霽望著頭頂上?的星空,想到那個水晶世界里扭曲的星云。

    聽說黑洞引力?足夠,就能扭曲時間?,有可能回到過?去。

    可惜他們的世界不是黑洞,這種?說法也是一種?猜想。

    他不得不收回視線,掩埋掉心?中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穿過?花園長廊,返回亮著華燈依舊觥籌交錯的宴會廳。

    腳步踟躕,卻終究要走?過?去。

    一只手從陰影里伸過?來,截住他的呼吸。

    岑霽張口:“賀崇凜,你怎么……”

    眼皮沉了沉,星空和鎏金似的燈光一同墜落。

    他的世界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第113章

    向蕓今天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從清早起床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岑景耀安慰她:“不用?緊張,可能是沒睡好?覺,我?guī)湍闳嘁蝗唷!?/br>
    他幫妻子按摩了下眼角和太陽xue的地方, 動?作?輕柔, 可是向蕓依舊心神不寧。

    這種不安的感覺一直延續(xù)到晚上,小店打烊,她給芃芃打了視頻通話, 確認女?兒那邊一切安好?, 忙完工作?, 剛進入酒店套房準備洗澡休息。

    向蕓便又撥通兒子的電話。

    他們家有一個習(xí)慣, 無論誰出門在外,晚上?臨睡前都會和?家人互道晚安,也算是道一聲平安。

    尤其?是有了爍爍和?念念后,無論是女?兒還是兒子, 每天晚上?都會給雙胞胎兄妹晚安吻。

    可是今天晚上?, 馬上?就要零點了,岑岑還是沒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

    這種情況很少見。

    岑岑外出隨領(lǐng)導(dǎo)出差或隨行應(yīng)酬,都會提前和?他們說一聲, 讓丈夫不用?給他留晚飯。

    只有去年冬天一個晚上?, 下了很大的雪, 道路不通暢,他跟隨賀總出差不小心睡著了,是賀總幫他接的電話。

    岑景耀看妻子面色擔(dān)憂,心里也有點不安, 但仍笑著寬慰:“說不定跟新領(lǐng)導(dǎo)應(yīng)酬喝醉酒沒聽到電話鈴聲,你也知道, 岑岑酒量差,沾一點酒就醉,他剛?cè)バ鹿緵]多久,第一次和?領(lǐng)導(dǎo)去這樣正式的場合,免不了應(yīng)酬幾杯。”

    剛說完,手機響了,發(fā)來一條短信:[阿姨,我是岑助理的同事,岑助理今天喝得有點多,我把他帶到我家暫時住下了。順便跟您說一聲,明天我們還要和?領(lǐng)導(dǎo)一起出差,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請您不用?擔(dān)心。]

    岑景耀看到消息,撫了撫妻子的背:“看吧,就說岑岑是喝多了,不用?擔(dān)心,我們早點睡覺吧?!?/br>
    向蕓皺了皺眉,眼皮依舊跳動?,卻還是回消息過去:[謝謝你照顧岑岑,給您添麻煩了。]

    ……

    岑霽恢復(fù)意識的時候,感覺大腦昏沉得厲害,眼皮沉重,有點像他每次喝醉酒發(fā)完酒瘋電量耗盡重新續(xù)上?的感覺,又不像,因為他四?肢酸軟得厲害,動?一下手指都十分費力。

    而且遲鈍的大腦記起,他昨晚在宴會上?并沒有喝太多的酒,只不小心端錯杯子,喝了一小口香檳。

    這種程度不至于讓他產(chǎn)生宿醉的感覺。

    疑惑之中?,岑霽勉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入目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光刺目亮眼,分不清是自然光線還是白色燈光。

    就知道眼睛像是被皚皚白雪刺痛了一下,讓他下意識想要抬手遮一遮,卻發(fā)現(xiàn)手根本動?不了。

    他心里一慌,又用?手掙了掙,還是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