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燕陽王朝北有北蠻,虎視眈眈,南有桑南,經濟繁榮,水軍強盛,往西還有幾個附屬小國,可以說是強敵環(huán)伺,燕陽王朝連續(xù)兩朝陷入內亂中,父子反目,兄弟鬩墻,曾經輝煌強盛的王朝連續(xù)兩年內亂后國庫空虛,邊境硝煙四起,內有世家大族把持朝政,北蠻連年戰(zhàn)亂,國庫難以支撐,春季送去的輜重糧草里摻了砂礫糙米,謝淵遠在邊境,鞭長莫及,為了平定邊境,謝珣和桑南談判,借西南糧道輸送糧草。 桑南王世子和謝珣書信來往三月,都是談及此事,斷不能半途而廢,謝珣略一沉吟,“讓她去,基本情況和她說明白?!?/br> “三姑娘若不愿意呢?” “告訴她,這事搞砸了,我要鳳姝的命來賠?!敝x珣抽出匕首,寒芒乍現,寒光襯得那雙鳳眸更冷,像是秋風里掠過的冷箭。 飛影神色一凜,“是!” 事情談妥,飛影和暖陽卻寸步未動,謝珣察覺到事情有異,冷眸看過去,飛影踹了暖陽一腳,暖陽差點沒站穩(wěn),謝珣蹙眉,暖陽清清喉嚨,模仿鳳妤的語氣,“請轉告小侯爺,希望他在鳳府謹言慎行,尊老愛幼,當好大家閨秀,莫要敗壞我的名聲,如若不然,我亦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暖陽說完,也變成了鵪鶉,兩人都沒敢抬頭,謝珣怒極反笑,邪氣中透出幾分深藏的恨意,“告訴她,真要還之彼身,先還本侯一條腿?!?/br> 第11章 兩看相厭 鎮(zhèn)北侯府,門口兩尊石獅威風凜凜,府邸占地遼闊,有練武場,跑馬場,花園回廊相銜,這原是京中最大的親王府邸,被建明帝賜予鎮(zhèn)北侯。 謝珣的院子在西,是一座二進院落,山石點綴,院內有一排很大的兵器架,彎刀長槍石錘長弓和劍,兵器齊全,是一個小型練武場,院內西側外種了一排石榴樹,枝條延伸到屋檐,是院內唯一的綠植。 秋風瑟瑟,夜深露重,飛影跪在青石鋪成的地板上,僅穿白色單衣,正是受著二十軍棍刑罰,左右兩排近衛(wèi)站立如松。飛影額頭凝聚汗水,鮮血滲透了單衣,暈開了一片血紅,二十軍棍下來,再強健的體魄也要皮開rou綻。 鳳妤身披黑色大氅,雙手攏在身前,俊逸的五官籠在秋風中森冷而威嚴,旁人看到的是小侯爺懲戒自己最信任的下屬,鳳妤是無措恐懼,這是謝珣給她的下馬威,她打了姜楊,謝珣就打飛影,她若再恣意任性,旁人代她受過。 謝珣——雷霆手段,如刀似箭。 “飛影謝主子賞!”二十軍棍后,飛影眉心都沒皺,單膝跪地領了罰,不管眼前人是謝珣,還是鳳妤,在人前飛影都不可能會損他威嚴。 “除了飛影和暖陽,都退下吧!” “是!”謝珣的親衛(wèi)們都退了出去,飛影起身,鳳妤率先進了室內,飛影被暖陽帶到廂房上藥,換了一身干凈衣裳后,進了內堂,暖陽守在院外。 夜里秋風起,回廊的燈籠隨風搖晃,暖陽在廊下數著燈籠,冷風過,冷得他抱緊氅衣。 室內也冷得很,謝珣雖是小侯爺,住所卻很簡樸,沒有古玩花瓶字畫,也無香爐屏風,像是在行軍打仗時的臨時住所,并不貪圖享受,鳳妤初到侯府時,眉梢都吊著嫌棄,她自己閑來無事畫了一幅畫,她自幼不愛讀書寫字,也不愛書畫,卻很自信,覺得自己畫的賞月圖甚是靈動,還掛在墻上欣賞。 離子時還有一個多時辰,飛影勸鳳妤去見桑南王世子,鳳妤一直不愿松口,她靜坐于窗邊暖榻上,慵懶地靠著暖榻上的書架旁,長腿曲起,神色凝重。 鎮(zhèn)魂珠送到相國寺,一來一回,今夜謝珣是回不來,她必須要代替謝珣去談判,可她對談判一事不通。 “打姜楊一事,是我牽連你,對不起?!兵P妤軟軟地道歉。 飛影頭皮發(fā)麻,“姑娘言重了,屬下犯錯,理應受罰?!?/br> 鳳妤頂著謝珣的臉,聲音又軟又柔,他雞皮疙瘩都起來,根本不敢抬頭看她的神色。 “我不想去談判?!兵P妤拒絕去和桑南王世子談判,她怕搞砸了,她樂于給謝珣找不痛快,可這事事關重大,她不敢馬虎。 她是將門之女,父母都在寧州殺敵,在這件事上她和謝珣統(tǒng)一戰(zhàn)線,能放下彼此的偏見,可她不知如何去做,“真的不能推晚一天嗎?” “姑娘,北蠻三年戰(zhàn)亂,死傷無數,世族權貴并不在乎邊境動亂,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權和錢,侯爺想要盡快平定北蠻。三月前的糧草讓寧州兩隊前鋒死于敵手,無人生還,寧州風雪交加,大軍饑寒交迫,戰(zhàn)馬疲倦不堪,小侯爺為解寧州困境才會冒死和桑南王世子通信,希望借助桑南的西南糧道把糧草輜重運輸到寧州。姑娘,看在邊境數十萬將士出生入死的份上,前往芙蓉居和桑南王世子面談?!憋w影跪在暖榻前,一席話說得熱血激昂又悲壯。 他是跟隨謝珣南征北戰(zhàn)的副將,更能體會寧州的困境。 鳳妤的心也被飛影說得熱起來,“可我去見他,他就愿意放開西南糧道嗎?” “世子說了,只要小侯爺愿意面談,他就愿意借道。”飛影眼里也有了希望,“姑娘可是愿意去了?” 鳳妤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時卻想不起,可事關重大,她必須謹慎,“各人自掃門前雪,這是小侯爺的事情,我倒是有一計,就不知你家侯爺是否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