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韓子期臉色微變,火苗順著書信一路往上燃起來,謝玨把點燃的書信放在銅制的盆里,看著火苗一點點地把信件燃燒干凈,韓子期臉色極其陰沉,在桑南還沒有人敢燒桑南王的親筆書信。他的父王能給謝玨寫信,那是給了謝玨臉面,他竟看也不看,直接燒了。 謝玨拿過濕手帕,擦了擦手,“桑南王寫了什么,我不感興趣,夜黑燈暗,也不想看,你想說什么,趁著我還有耐心,最好一次說完?!?/br> 第623章 誘餌 韓子期心中不悅,卻壓著怒火和謝玨說,“兄長,你我同宗同源,謝珣是你的兄弟,桑南皇族也是你的家,桑南戰(zhàn)敗,父王是真心求和,希望你念著血脈親情的份上,高抬貴手,從中斡旋,放桑南一條生路?!?/br> “挑起戰(zhàn)亂的是桑南,戰(zhàn)敗就要賠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這件事在第二輪談判桌上,我們自然會提起北寧的要求,你不必私下來找我。桑南和北寧一戰(zhàn),我們死傷超過一萬人,被毒素侵害的士兵落下嚴重的后遺癥,日后生活都成問題,桑南想要輕拿輕放沒那么容易?!?/br> 韓子期說,“戰(zhàn)敗國理應賠償,我們也談妥了賠償,邊境城池也劃給北寧,可我怎么聽說,你們內閣想要桑南永遠歸屬北寧,謝珣想要大一統(tǒng),日后桑南就屬北寧管轄。你們當年和北蠻和談,也沒提出讓北蠻歸降,怎么到了桑南,就提出這么惡毒的條件,不歸降,保留獨立是我父王最后的底線,我們可以盡可能地賠償金錢和糧食,桑南的糧食產量比北寧總和還要多,我們每年都可以低價把糧食運輸進北寧。當年你們和北蠻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缺糧食,缺武器時,我父王也曾經給侯爺提供過糧食,幫助寧州鐵騎抵抗北蠻,你不念血緣,也要念這份恩情吧?!?/br> “感念曾經的恩情,和記著你們入侵有什么沖突嗎?”謝玨淡淡問,“桑南想要和談,就必須要在談判桌上,你來我找沒用的。我的身份你大做文章也沒有意義,誰能證明呢?能證明的人,都已經死了?!?/br> “大帥能證明!”韓子期明顯急了,“他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也掌握證據(jù),你以為方楚寧真的陪你去寧州鐵騎歷練的嗎?他是大帥放在你身邊的眼線,防止你和桑南聯(lián)系的眼線。” 謝玨喉結微微滾動,面上卻始終無動于衷,仿佛這件事對他沒有一點影響,“謝珣登基,我是親王,四海平定,大帥就算知道我的身世,也會矢口否認。韓子期,你太小看一方軍侯對百姓的守護大帥不會再引發(fā)戰(zhàn)亂和兩國動蕩,不管你圖謀什么,都沒有意義?!?/br> “你當真一點親情都不念?!?/br> “你我并無親情可念?!敝x玨冷漠拒絕了韓子期,“北蠻一定會歸順北寧,北寧的國力會空前強盛,我也勸你,好好想一想桑南何去何從,是歸順,還是抵抗,桑南原本就是北寧劃出去的土地,歷任帝王都想收復,知許也不例外,遲早有一天,天下會實現(xiàn)大一統(tǒng)?!?/br> “我們桑南自立為王五十多年,早就擺脫北寧的統(tǒng)治,如今你們兄弟是非要逼我們歸降是嗎?”韓子期語氣也漸漸失去控制。 謝玨更是冷漠了,“遲早的事!” 韓子期勃然大怒,倏然起身,謝玨看得出他的火氣已忍耐到極限,韓子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 可他沒有拂袖而去,他冷冷地問,“謝玨,如果我父王愿意禪讓王位呢?” 謝玨倒沒想到桑南王竟會做到這種地步,可想來也知道,這是一場騙局,只不過是拖著他和談的騙局。 “哦,是嗎?”謝玨似是很感興趣,“說來聽聽?!?/br> 韓子期見他語氣總算松動,瞬間生了希望,“你和謝珣雖不是一母同胞,可你們都是鎮(zhèn)北侯的兒子,你是兄長,他是弟弟,你在寧州鐵騎的威嚴不輸給謝珣,為什么他登基為帝,你卻是親王,要被他牢牢地壓制,就因為你是庶出,他是嫡出,身份就天差地別,你打下來的江山也要拱手讓人,你會甘心嗎?” 謝玨倒了茶,沉默地聞著茶香,一旁的影四暗忖,這人是真一點都不了解主子,他主子對當皇帝可不感興趣,恨不得家里空無一人,清清靜靜地看書,天天被關在殿里處理政務,他可受不了。他脾氣最暴躁時就是在寧州處理政務時,那時候脾氣rou眼可見的不好,如今可平和多了。 他有最聰明的大腦,但只想躺著休息。 “然后呢?”謝玨好整以暇地問。 韓子期拋出誘餌,“父王愿意禪位,把桑南拱手相讓,也愿意扶你當北寧的帝王,只要你想,桑南就是你的后盾,我們本就是一家人。” 第624章 離間 謝玨差點被韓子期逗笑了,他和桑南皇室是一家人,他爹娘和姨娘若是聽到了,怕是要從墳墓里爬出來教訓他。 韓子期語重心長地說,“北寧是謝珣的,雖說你們是兄弟,日后也要看他臉色,難道你就不想自己登基為帝嗎?桑南可以祝你一臂之力,你在寧州鐵騎本就有威信,桑南也有錢,謝珣是你親兄弟,你要謀奪他的江山,易如反掌?!?/br> “桑南王真的愿意禪位?” “是,這是我父王親口說的?!?/br> “行啊,禪位給我!”謝玨冷笑,“后續(xù),我們再談,若看不到你的誠意,就一句口頭說的,那我怎么相信你們?” 韓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