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帥一直都是曉之以情，希望謝玨看在方家盡忠的份上，放過方楚寧，不要讓方楚寧背負(fù)一世罵名，可謝玨不在意。

    大帥想要說服方楚寧，可方楚寧說他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父親，就算失憶了，他也沒有那么好說服方楚寧，若是父權(quán)能夠壓住他的反骨，方楚寧早就聽他的話，把謝玨趕走了，如今這樣的境地，誰都不愿意看到。

    怎么辦？

    “爹，你真的很不對勁？”方楚寧猶豫地問，“我和他，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你越是不談，我越是好奇！”

    第885章 曖昧

    大帥走后，方楚寧沉默良久，他爹真的很排斥謝玨，也很緊張，可謝玨并不是一個殺人放火的兇徒，是什么緣故，讓他爹如此戒備？

    兩日后，方楚寧的燒熱也退了，身體稍有恢復(fù)，他又饞酒了，謝玨帶他去落英山莊，掌柜見到他們也無可奈何，拿了一壺女兒紅，方楚寧忍不住說，“上一次我來，你拿了一壇酒，如今就一壺酒？少了。”

    “沒了！”掌柜攤手，“女兒紅就這么點(diǎn)，我還要做生意，能給你一壺就很不錯，別挑?！?/br>
    掌柜說完轉(zhuǎn)身離去，方楚寧與謝玨在二樓喝酒聽?wèi)?，方楚寧原本對樂曲造詣很高，跟著曲子哼了起來，等戲文唱出來后，他就有點(diǎn)無語了，這戲排的竟是方楚寧與謝玨的風(fēng)流韻事。

    方楚寧小心翼翼地看了謝玨一眼，誰知道謝玨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來，方楚寧說，“其實(shí)這一類的戲文在揚(yáng)州非常多，府衙清理過一批，后來這一類的戲文就不敢以寧州戰(zhàn)場為藍(lán)本，都以桑南王宮為藍(lán)本，戲說一些纏綿悱惻的情愛，坊間都很愛聽?！?/br>
    謝玨在京中都聽過，不敢明著排，可他們換一個名字，換一個場景，指桑罵槐，他自然也聽得懂，原本北寧都沒有男性的情愛話本，如今多了許多，多是他和方楚寧為原型的，謝玨并不在意，看著方楚寧如此小心翼翼，反而覺得有趣。

    “你愛聽嗎？”謝玨說，“我看你聽得很入迷?！?/br>
    “我一點(diǎn)都不喜歡這種纏綿的本子?！?/br>
    “那你喜歡什么本子？”

    方楚寧支著頭，想了想，“我更喜歡抵抗北蠻，征戰(zhàn)沙場的本子，若不是從小體弱多病，我說不定是一名大將軍?！?/br>
    謝玨樂不可支，“嗯，你會是了不起的大將軍?！?/br>
    “那必然！”方楚寧仍如過去一樣自信，他見謝玨不太多話，忍不住問，“你和方楚寧……是怎么認(rèn)識的？”

    謝玨微訝，方楚寧好像是第一次對他們的事情感興趣，謝玨心中松了一口氣，輕聲說，“我們兩家是世交?！?/br>
    “那不就很小相識？”

    “嗯，自幼相識?！?/br>
    方楚寧暗忖，自幼相識竟輸給了雁王，你這不爭氣的，一定是悶葫蘆，沒有長嘴，他眼神里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太過直白，謝玨忍俊不禁，或許是太過熟悉了，他不必猜都知道方楚寧在想什么，可他也不能解釋什么，若不是方楚寧不顧一切地靠近，他們未必會有結(jié)果，他是這段情感中，最怯懦的人，時刻都想著退縮，沒有堅(jiān)定地選擇過他。

    “那你是幾歲認(rèn)識他的？”

    “四歲?！敝x玨說，“去學(xué)堂時認(rèn)識的?！?/br>
    “你們是世交，為何相識這么晚？”

    “我兒時身體不好，不見客，三歲后才勉強(qiáng)能站穩(wěn)?！敝x玨也沒有隱瞞，這些事在戲本里自然是沒有的，謝玨作為鎮(zhèn)北侯府的二兒子，一沒有謝璋備受矚目，二沒有謝珣鋒芒畢露，在去寧州前，二公子就像鎮(zhèn)北侯府的隱形人，不爭鋒，不逐鹿，兒時這段事也只有親近之人知道，等謝玨嶄露頭角時，二公子已是一個冷漠，強(qiáng)大的軍師，在寧州時甚至能代替侯爺下達(dá)作戰(zhàn)命令，因此有一些戲文里，也有謝玨對方楚寧強(qiáng)取豪奪的本子，方楚寧還看過一次，嗑著瓜子聽得非常入迷。

    “那你為何喜歡他，他為你做過什么？”方楚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交淺言深沒必要，可不問吧，心里總是癢癢的，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催促著他一定要問清楚。

    他為何要好奇謝玨喜歡方楚寧，他自己也沒有琢磨明白。

    “他為我所做的，太多了?！?/br>
    “例如呢？”

    謝玨輕笑，“人與人的相處是潤雨細(xì)無聲的，喜歡與眷戀也是日積月累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習(xí)性相投，志趣相近，我們門當(dāng)戶對，有相似的成長背景，我們能輕易地理解對方所做出不同于常人的決定，我們也能在彼此低潮時相互陪伴，又能在風(fēng)聲鶴唳的京都中有一樣的危機(jī)感，所以我們彼此了解，彼此靠近，也有了一樣的理想。喜歡，那就是很自然的事，在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與他朝夕相處，為什么與他在一起會覺得快樂，有趣時，我就很喜歡他了。”

    “或許那是青梅竹馬的錯覺。”

    “曾經(jīng)，我也以為是青梅竹馬的錯覺，所以有意疏遠(yuǎn)過他，所以我只身涉險去九死一生的地方，可我竟在這里遇見他，從認(rèn)出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喜歡就是喜歡，青梅竹馬是青梅竹馬，就算我有一群青梅竹馬，我心動的人，也只有一個人。”

    方楚寧喝著女兒紅，敏感地抓住了不對勁的地方，“你去九死一生的地方，為什么會遇見方楚寧？”

    “緣分吧！”謝玨說。

    方楚寧被敷衍得很不悅，“我像是一個蠢貨嗎？這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