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陳郁歲點點頭。 少年并沒有當機立斷的下決定。 他仍是在猶豫。 他對宴無疾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因為輪船上出糗,讓他對他有些憤恨。 可又不能放棄這唯一救陳氏集團,救他們一家子的命的機會。 易清安掐著少年的脖子。 在他耳邊低聲。 “你還挺喜歡他的?” 看著宴無疾的背影,陳郁歲識相的搖搖頭。 乖巧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好似天真無邪。 易清安全都明白,他在裝乖。 因為他心底的聲音是這樣—— 「你管我喜歡誰,你管的還真寬啊?!?/br> 易清安不想與他多計較。 他直接了當?shù)膯枺骸把鐭o疾來找你做什么?你兩談了什么?” 陳郁歲真心覺得他煩。 便伸手推他。 “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易大少爺能不能不要關(guān)注我這等平民的小事?!?/br> “我有什么值得你關(guān)注的?我改還不成?” 一片死寂。 淅瀝的雨聲仍舊在嘀嗒著。 有些不真實。 陳郁歲顫抖著睫毛,努力和他對視著。 一段時間沒見到少年,他瘦的跟只小鵪鶉似的。 讓人有些心疼。 少年穿著雜牌衣服,明顯瘦削的身體,看上去灰白著一張臉。 眼皮有些紅腫,哭過不少次。 能看出他最近過得是何等的慘。 受到多少摧殘。 這一瞬間,易清安的心尖一片酸軟,心疼到心口擰了起來。 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能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易清安陡然間換了個話題。 在陳郁歲不設(shè)防的情況下,他問了個問題。 “你每天在吃什么?” “啊,饅頭泡面……”更多的時候是接點熱水喝到飽腹。 陳郁歲下意識回答完,不解為什么他突然問這個。 易清安深吸了一口氣。 “你能具體和我說,欠了多少錢嗎?” 陳郁歲沮喪著臉,垂下了眼皮。 緩緩說出了個數(shù)字。 “二十個億。”沒有算上銀行的錢。 易清安手頭上沒有多少錢。 他在國外演出大多數(shù)都是高級場合彈鋼琴。 很少有人直接用錢買演出。 崇尚的是藝術(shù)無價。 多數(shù)是跟教授關(guān)系好,和教授直接交談。 他沒交學費,自然也沒有出演費。 他和家里的關(guān)系rou眼可見的糟糕。 易家就算是有錢,有老爺子坐鎮(zhèn),根本沒人敢給他半分。 易清安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一向自述高雅看不上金錢俗物的心,開始出現(xiàn)轉(zhuǎn)變。 然而,接下來他問出的事情更加的刺激了他。 “宴無疾是來借錢給你?” 陳郁歲想了想,搖頭。 “那是因為什么?” “……你能不能別問了。” “不能。” 陳郁歲:…… 少年原本就沒想清楚,腦子里亂成了一團漿糊,加上易清安在這東問西問,更是煩躁。 “實話告訴你,我是準備問宴無疾借錢的?!?/br> 易清安盯著他的雙眸,“然后?” “然后他能借給我,只不過有個交易,就是這么簡單。” 易清安立刻打斷他。 “我不允許你和他有任何的交易?!?/br> 他知道宴無疾是什么樣的人。 也知道當初在游輪上他就看上了陳郁歲。 不用腦子想那個交易內(nèi)容,便清楚大概是什么。 陳郁歲嗤笑一聲。 “不答應(yīng)他?行啊?!?/br> 少年頓了下。 略帶諷刺地道:“那你借我二十個億,我立馬和他撇清關(guān)系。離他遠遠的,再也不會跟他說一句話,也不和他見面。只黏著你好不好?” 易清安沒說話。 陳郁歲又道:“所以你能借我這么多錢嗎?” 沉默。 無休止的沉默。 從來沒有為五斗米折過腰的易清安,破天荒的痛恨自己沒錢。 他一向視錢財如糞土。 如今反倒是被自己所不恥之物打臉了。 易清安眉心皺在了一起。 rou眼可見的焦慮。 他想摸出根煙放在口中吸,卻突然想起陳郁歲的話,掏口袋的手又松開了。 半響。 他聲音啞了一半,問陳郁歲:“我能知道你們之間的交易是什么嗎?” 陳郁歲糾結(jié)了下。 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白月光。 如果告訴他,他是不是再也不會糾纏自己了。 陳郁歲緩緩呼了口氣。 表情凝重地看著他,最終還是決定說出口。 “交易是我和他結(jié)婚,當他的妻子?!?/br> 這個消息比五雷轟頂還要讓易清安震驚。 他懷疑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他重新讓陳郁歲再說一遍。 陳郁歲不肯,只是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我也不想的,有什么辦法呢。我缺錢,很缺錢,我家人都快逼得走上絕路了。我沒法眼睜睜看著他們?nèi)ニ?。?/br> 陳郁歲眼圈頓時紅了。 他不想和易清安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