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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縛劍(修仙NPH)在線閱讀 - 07吃醋

07吃醋

    云宸走后沒多久,王婉便拿著一瓶藥膏走了進來。

    剛打開門,就對上張子承的目光。他現(xiàn)下只著了一件素白褻衣,長發(fā)也只是隨意束在腦后。也許是因為受傷虛弱,他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與往日的冷厲截然不同。

    王婉不客氣地在他榻邊坐下,掏出藥膏便要去扯他的褻衣衣帶。

    “我看看你的傷?!?/br>
    被她弄得有些癢,他捉住那只作亂的小手:“我已經上過藥了?!?/br>
    “給我看看?!彼恼Z氣不容置喙,沒被他捉住的另一只手放下藥膏,又伸過去扯他的衣帶。

    這回她成功了,褻衣前襟敞開,露出胸腹處結實有力的肌rou線條和胸前的一大片淤青。

    王婉覺得心里好像被揪了一下,知道現(xiàn)下不是欣賞對方rou體的時候:“你自己處理的?”

    “嗯?!睆堊映邪阉硪恢蛔鱽y的手抓住,以免她真的摸上來。

    畢竟自己身體雖然受了傷,但身下那物什卻還很康健。

    “安靜坐一會兒?!?/br>
    兩只手都被他牢牢制住,這回王婉動彈不得了,只好乖乖聽話。

    男人將下巴抵在她頭頂,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這個懷抱無疑是溫暖結實的。男人的肩膀很寬,足以將她整個人都裹在懷里,她的頭被迫埋在他肩窩處,聞見他呼吸里淺淺的藥膏香氣。

    “張子承,”許久后她才打破了寧靜,“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br>
    “說吧?!彼耘f閉著眼,聲音聽起來有點懶懶的。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厲害?做什么事情都永遠在別人前面,哪怕是自己承擔不下,也一定要擋在別人身前?!?/br>
    張子承遲疑了片刻,聽出她語氣里的關心或是責備。稍加思索后方才開口:“若是你足夠強大,也可以換你來保護我?!?/br>
    “所以我是拖后腿了,對吧?”王婉啞口無言。

    “不算?!睆堊映兴砷_她,猶豫著將手掌按在她的手背上,隨后翻轉手腕,稍稍用力,將其握住,“能陪你變強,我很樂意?!?/br>
    王婉心中情緒一瞬間變得有些無以名說,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這算是被人表白了嗎?

    自己帶著目的接近他,他卻是在真心真意地對自己好。從青崖山上若有若無的接近教導,到這一路來的相守相伴……雖然她也曾確確實實地為之心動,但一想到自己接近他是為了要離開他,這樣的罪惡感便讓她恨不得想打自己一巴掌。

    眼前的人虛弱得好像隨時都會睡過去,拒絕的事她做不出來,索性順從本心,將手腕翻轉了一下,與那只手十指相扣。

    “師兄?!彼龘P起脖子,看見那人眼底難得的深深笑意。

    不過,在看到她脖子上一小片曖昧的深紅色印記的時候,那笑意凝固了。

    “這是什么?”雖然這么問,但張子承立即猜到了始作俑者,“是柳輕寒?他對你做了什么?”

    王婉腦子里頓時炸了,趕忙拿起鏡子左看右看,果然看見自己脖子上那個被柳輕寒吸出來的紅色印記。

    而自己這兩天居然一直沒發(fā)現(xiàn)!

    她突然就明白了,那天柳輕寒突然親她是為了什么!感情他早就料到自己會和張子承在一起,所以便提前在自己身上宣示了主權?

    “師兄,你聽我解釋!”王婉氣得牙根癢癢,“是那天他非要……”

    王婉著急心虛的態(tài)度,反而讓張子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必說了?!彼凰查g只覺得氣血翻涌,險些又一口血噴出來,“是我多問了?!?/br>
    是啊,他是什么身份?又憑什么用質問的語氣跟她說話?

    王婉知道此刻再說什么也都顯得有些蒼白,卻又有些不甘心就這樣算了,正在想著該如何委婉解釋,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閉上眼,開始打坐調息。

    現(xiàn)在她是真的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

    次日清晨,王婉一夜沒睡好,掛著兩個黑眼圈來到樓下吃早膳。

    凌虛宗和臨江城前來支援的修士們都已經到了,正有條不紊地組織村民們開始重建被毀的村落,壓抑多日的氛圍總算是松弛了許多。

    王婉正幫著凌虛宗的修士們整理物資,好巧不巧遇見了剛從外面回來的柳輕寒。

    “師姐,早?!?/br>
    柳輕寒仍然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樣子,只是今日他的笑意落在王婉眼中,卻不知為何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王婉依舊忙著手中的事情,只是默默轉過身去,用后背對著他。

    “師姐去歇息吧,這些事情交給輕寒就好?!绷p寒走到她身側,幫她一起整理著物資。

    王婉索性將一本冊子都放在了他面前:“既然如此,那便勞煩師弟了。”

    柳輕寒接過那冊子,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體,似笑非笑:“輕寒定不辱所托?!?/br>
    王婉默默扶額,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學會看見他這副樣子的時候不再心軟?

    不過她還沒打算這么快跟他和解,故意作出一副惱怒的樣子,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回到房里便看見云宸正拿著一個小匣子等著自己:“小師妹終于回來了,叫我好等。”

    云宸在看到她厚厚的黑眼圈時,挑了挑眉:“怎么?吵架了?”

    “明知故問?!蓖跬癫恍乓运蛷堊映械年P系,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那方小匣子被推到了她面前:“喏,某人讓我?guī)Ыo你的?!?/br>
    王婉心里一軟,卻并沒有立即將其打開:“他怎么不自己來?”

    “你是第一天認識他嗎?”云宸說到這里的時候難以掩飾地露出嫌棄之情,“他性格就那樣,恃才傲物慣了,往后還請師嫂多多包涵。”

    王婉忍住了想掐他一把的沖動。不得不承認她雖然有些羞惱,內心深處卻對“師嫂”這個稱呼頗為受用,耳根有些隱隱發(fā)燙,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臉紅了。

    所以說,張子承應該是沒生氣了吧?

    她這么想著,伸手打開面前的匣子,入目之處是一綹青藍色的劍穗。

    “這可不是一般的劍穗。”云宸解釋道,“師兄很多年前在一方上古遺跡中得到的,原本是掛在太羲斷劍之上,可抵御劍上煞氣。師兄將太羲重鑄之后,便取下來一直隨身帶著?!?/br>
    “你是說,師兄得到太羲的時候,太羲曾經是一把斷劍?”

    云宸有些奇怪她的關注點為什么在這里,不過還是如實答道:“是啊?!?/br>
    “……”王婉心里突然涼了一截,許久后才將那匣子合上,“多謝云師兄,我知道了。”

    云宸對她的態(tài)度有幾分不明所以:“要謝謝張子承去。”

    ……

    王婉想了很久,在她與張子承認識后的這段時間里,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太羲有任何能像傳說中那般劃破空間的跡象,有很大可能,這把劍原有的能力,已經在斷劍以后消失了。

    這一點雖然還不能確認,但足以讓她的心情一度跌入谷底。但與此同時,她也有幾分如釋重負,至少以后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她不必再帶著違心的算計。

    只是回到原先世界的辦法,得再從長計議了。

    在此之前,她想去做一件真正順從內心的事情。

    于是她來到張子承房間,看見張子承正有些魂不守舍地坐在桌前發(fā)呆。比起昨日,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好轉了許多。

    “師兄今日可還好?”

    “無妨?!睆堊映袚u搖頭,慶幸她和自己一樣,都默契地將昨日的沖突當作沒發(fā)生過。

    王婉走到他面前,將那方匣子放在桌前,推到他面前:“多謝師兄的禮物,只是你有心送我,我卻沒有身份去接受它。”

    張子承手指撫摸上那方匣子,似乎在思索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昨日我說過要陪你變強,就當是在履行承諾?!?/br>
    王婉沉默了片刻:“變強,我一個人也可以做到?!?/br>
    “那這個禮物,我便先幫你收起來,等你結嬰之日,再作為賀禮?!?/br>
    重點是這個嗎?

    王婉對面前人的不解風情感到略微頭疼,難不成一定要自己先說出那幾個字才行?

    王婉在心底來來回回組織語言,感覺不論怎么說都有些詞不達意。一時間空氣凝固了片刻,隨后身邊的人挪動身體,默默往她身側湊了湊。

    兩人手臂挨著手臂,男人的體溫比她要高上些許。他的掌心里有長期練劍留下的薄繭,一遍一遍在她手背上摩挲著。

    “讓我看看你脖子好了沒有。”他學著她昨天的樣子,不由分說地伸出手去,撩起她搭在脖頸一側的長發(fā)。

    王婉有些懊惱他為什么又提起這事了:“看它做什么?”

    其實昨天在王婉走后沒多久,張子承就已經想通了,畢竟是柳輕寒強行做的事,沒必要遷怒在王婉身上。

    不過此刻他還是裝作記掛的模樣,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曾經有過一片紅色印記的地方,果然看見那紅色已經褪去消失不見。王婉覺得癢癢的有些奇怪,不自然地把脖子縮了縮。

    “如何?”

    “既然如此,該輪到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