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嬌養(yǎng)太孫妃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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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晳只留了一扇窗,確定不會吹到胤礽了,才過來坐下。 他說:“皇上的差事,阿瑪怎么接下了?” 胤礽道:“孤不能看著你獨木難支。也不能讓你四叔被他們毀了?!?/br> 弘晳心中不是滋味:“可阿瑪還病著?!?/br> 胤礽微微一笑,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弘晳的手背,父子倆安安靜靜的坐著。 太子的聲音清朗幽遠:“孤不能病了。就是病也要撐住。” “皇上要用此事磨孤。孤與八旗勛舊,本就勢不兩立。兒子,孤是太子,也有需要承擔的。” 滿人立國,下一任君主哪有什么立太子的說法呢?都是共同推舉的。 也就是到了他這兒,為穩(wěn)定局面,才有了他這個皇太子。 此舉得了漢人眾心,卻觸碰了八旗勛舊的逆鱗。 從胤礽小時候起,八旗勛貴就不喜歡他。否則也不會有支持直親王八貝勒的那些人了。 原本是早早就該對上的。 也原本是索額圖他們先跟這些人勢不兩立的。 但弘晳十年維護,讓胤礽蟄伏十年,將索額圖一脈,赫舍里氏一族都保了下來。 現(xiàn)而今常泰起復,康熙終究還是要用胤礽了。 “好。”弘晳沒二話了。 八旗勛舊,便是勛貴人家,本來既不該凌駕在皇子阿哥,甚至是皇權之上。 遲早是要整頓收權的。 將來的八旗,就合該同漢人一樣。沒有什么滿漢之分,都一樣是大清的子民才是。 胤礽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何做皇帝,如何為帝,如何治理國家。 從沒有教他如何做皇太子的。 他并非無能。只是甘愿屈居在康熙之下。 胤礽說:“常泰已晉領侍衛(wèi)內(nèi)大臣,襲一等公爵。火器之事,皇上已令他專職特領??聽柪じ駹柗业热私杂羞??!?/br> “若常泰干得好,將來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但到底還要看皇上的意思。近些時日,皇上常召明珠進宮說話,并不重用。但君臣相談甚歡?!?/br> “揆敘很得重用。而索額圖,已是在府中病得有些重了?!?/br> 弘晳垂眸:“兒子明白?,F(xiàn)在是阿瑪?shù)暮萌兆?。?/br> 胤礽拽拽兒子的長辮子:“促狹。不過,你也說的沒錯。這是孤的好日子?!?/br> 太子府的后宅正院,自然給了太子妃居住。 前院除了太子住的地方,還有幾位阿哥的書房和居所。 弘晳成婚了,單有個大大的院落和大花園給他,就在東院。 弘旸弘晉一小一大兩個阿哥還沒成婚,就都住在前頭讀書。 格格們就跟著各自的額娘在后頭住著。 冬天冷得很,也幸而不用蘇玳親自搬家,她只要穿的暖和坐在屋里等著就行了。 自有人將箱籠抬進來,一樣一樣的歸置好。 出宮的時候蘇玳看過一遍單子,到了太子府,福春將東西看著他們歸置好后,將分門別類寫好的單子又送來蘇玳這里。 蘇玳驚訝:“怎么多了這么多的東西?” 她手里的就只是他們東院的東西。 弘晳的東西沒多,董鄂氏和幾個侍妾的東西她這里也有數(shù),都是一樣的。 偏她的東西多了許多。出來的時候是幾十個箱籠,這會兒放到庫房里的,約莫都有上百個了。 她在東三所的東西加起來也沒有這么多啊。 福春只說是大阿哥給的,再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蘇玳只得讓她們先收好,打算等弘晳回來再問他。 她悄悄讓福春去打聽,知道太子太子妃,太子的側福晉那里,侍妾格格那里,都不曾多出東西來。 只有她這里多了東西。 她看過禮單,都是些積年的好東西。 成婚這大半年,弘晳往她這里搬了不少仁孝皇后的東西來,她還是個皇孫嫡福晉,這私庫里頭倒是一大堆的皇后所用的好東西。 平日里都叫福春福夏好好收著,不許人亂碰的。 再看這回搬家新得的,只單看禮單就知道,那些東西怕是比仁孝皇后的東西規(guī)格還要高,也不知那位爺是薅了誰的東西給她的。 這是她成為弘晳嫡福晉后的第一個年節(jié),要跟著太子妃進宮給康熙磕頭的。 太子和弘晳除了辦差也是要天天進宮的。 毓慶宮索性不曾關,單給太子和他們歇晌落腳,等年節(jié)過后再封宮。 太子府上,也就只有弘晳有嫡福晉,太子身邊尚未請封側妃,只有太子妃一個,側福晉們頭兩日跟著入宮磕頭,之后就不去了。 但弘晳再三叮囑她,叫她跟著太子妃往宮里各處走動,因此蘇玳倒是比旁的皇孫福晉們還要忙些。 弘暉幾個都是親王世子的皇孫,福晉們都沒有她這樣忙。 太子生母早已不在,如今宮中位分最高的便是佟貴妃,再接下來便是四妃了。 太子妃自持身份,小嬪妃們是不會去見的,也就是去貴妃和四妃宮中略坐坐。 蘇玳記得弘晳囑咐,一直都是跟著的。 倒是十六阿哥嫡福晉想邀蘇玳單獨說說話都不成,蘇玳日日天不亮就起身跟著太子妃進宮,天天都是睡不醒的模樣。 見天在宮里泡著,成天見人,見的多是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時時刻刻行禮,還要斟酌詞句說話玩笑,蘇玳完全沒工夫去瞧弘晳送她的那些東西。 甚至連新分到東院里伺候的奴才都來不及盤,就只能先應付宮里了。 他們從毓慶宮東三所搬出來,原先宮里的奴才們都不能再跟著了,太子府里大半都是內(nèi)務府新送去的奴才,這里頭也不全是精心挑選的。 哪怕弘晳再周全,也因著人太多了,難免被送進來幾個渾水摸魚的別家的眼線。 蘇玳想著這事就頭大,這要想把東院的奴才盤順,只怕得過了十五后才有時間了。 至少需要三五天的時間。 太子妃還是在佟貴妃這里待的多些。四妃和良妃還有嬪位的后妃們,也多在佟貴妃這里請安。 一齊遇上了,自然要說幾句話的。 佟貴妃與四妃外,旁的后妃見到了太子妃總要恭賀恭維幾句,與瓜爾佳氏從前境遇相比,現(xiàn)在她這位太子妃可謂是無限風光了。 蘇玳跟了太子妃侍奉這些時日,此時才看明白,這位太子妃竟不是個真低調(diào)的人。 她是裝低調(diào),一旦風起,這人就飄起來了。 好在瓜爾佳氏也是有底蘊的家族,太子妃得家中多年教養(yǎng),倒是沒有說什么不合適的話來。 蘇玳只是想,太子還有弘晳,那么聰明的父子倆,弘晳的額娘李佳氏,那也是個低調(diào)聰明美麗的女人,怎么太子妃卻是這樣的? 他們父子如今猶如在刀尖上跳舞,在懸崖峭壁上走鋼索,太子妃竟絲毫沒有察覺嗎? 她莫不是以為眼前太子的風光,就真的會一帆風順的永遠風光下去? 蘇玳撐著眼皮提著勁兒,就怕瓜爾佳氏飄狠了失控,還得她這個媳婦來救場。 可這么撐著,人也是累了。 她坐在一群女人中間,臉上還帶著笑,卻覺得自己睜著眼睛睡著了。 “主子,出事了?!?/br> 一瞬間各家的奴才都有點sao動。 蘇玳特意留在外頭的太監(jiān)朱長悄悄進來。 蘇玳想著這不合規(guī)矩,結果再一瞧,各家的奴才都進來了,個個在主子跟前耳語,似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蘇玳也聽見朱長說:“主子,奴才得了消息,說太子爺在戶部坐鎮(zhèn),雍親王同大阿哥一道去各家各戶要銀子。說是到了還銀的期限了。結果不知怎么就打起來了。大阿哥被覺羅氏等的圍攻,弘暉幾個世子爺聽見消息趕過去給大阿哥出頭,就,就成了打群架了?!?/br> 把雍親王也牽扯進去了,涉事十來戶人家,打架的全去了御前,這會兒正鬧著呢。 “大阿哥和幾個世子爺可有事?”蘇玳忙問。 朱長道:“奴才,奴才聽說,都是被抬著去御前的。大阿哥也是?!?/br> 朱長說,隆科多也去了。正是隆科多去了,才把人都拉開了。 蘇玳有些怔忡,抬著去的。那就是傷的不輕了。 京中關系盤根錯節(jié)。她哥哥學這些學了好些時候。 蘇玳嫁進來做皇家的孫媳婦也有這么些時日了,聽見朱長說的幾個人名,心里頭就清楚,這些個人家,都是八旗勛貴,是關外跟進來的滿洲老家族們。 他們有橫行霸道的資本,他們的祖輩甚至比康熙的輩分還大。親王郡王,個個都有血脈親情,卻和皇孫們打成了勢不兩立的敵人。 這里頭有幾個人,就是在座的妃嬪家中的人。 這樣的混戰(zhàn),難怪要驚動這么多的人了。 蘇玳抬眸,顯然各位娘娘們也都得到消息了,宮里混出來的高位妃嬪們,不動聲色練就的爐火純青。 得了消息,就含笑望著太子妃和蘇玳。 太子妃自嫁給幾年后就因太子的病被迫安靜下來。 她那會兒年紀不是很大,也不太有底氣,比起已經(jīng)陪伴了太子幾年的側福晉們,太子妃顯然是很在意自己沒有子嗣的。 后來的十年,她漸漸忍氣吞聲,也漸漸心氣難平,但她什么都不能說,也不能做。 如今一朝解/放,她有了嫡子傍身,自覺要做足太子妃的姿態(tài),看待李佳氏弘晳等人的心態(tài)就發(fā)生了變化。 如今聽見這個消息,太子妃只覺得心中厭煩。 太子好不容易再度起復,如今一切都好好的,太子府也好好的,弘晳這是又在鬧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