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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妃子怨在線閱讀 - 第52頁

第5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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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贏了嗎?遠遠聽見他回府的聲音,慡朗的笑似是一切已得手。甯兒自里屋奔出,口中有著些許的興奮,心底卻又怕他一怒之下已殺了喁琰?;蛳不虮恼Z調(diào),有著她自己都道不清的酸。

    聞身而至的麗影在見著喁璇身旁的女子后,愣了片刻,隨后便發(fā)了瘋的廝叫,一臉的倉皇,蜷縮在角落中不敢起身,泣聲嚎叫著:不要不要過來,不是我殺你的,是皇上害死你的,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雪兒不要怪我,求求你,不要怪我甯兒知錯了,以后一定每日為你焚香,別來索我的命,是皇上負了我,是我一時貪念,我不是故意讓人殺你的你走啊,走?。?/br>
    甯兒,甯兒,你冷靜點,你看清楚!她是凝雪,活生生的凝雪,是人啊,她還活著,沒有死,你摸摸看,她還活著,跟以前一樣!見其快要崩潰,喁璇趕緊上前,抱住她發(fā)瘋的身軀,柔聲慰著。一如當日在熱河中見到的她,這般的甯兒更能惹人憐惜,更神似當日,脆弱的不堪一擊,叫他總?cè)滩蛔⌒纳鷳z,似是同為天涯淪落人般的憐。

    聞言,她才稍稍冷靜了些,看向喁璇見他堅定的點頭,才朝已走至她身旁蹲下的女子伸出顫抖的手,慢慢靠近。直到感覺到那熟悉的體溫,看見那一如當日溫婉的笑,才下意識的縮回手,不敢相信了看了許久,最后終于忍不住抱住眼前的倩影,埋首于她發(fā)間,低身懺悔:雪兒,你真的活著,你會怪我嗎是我偷偷換了沐闌的人,讓他們務(wù)必趕盡殺絕,是我在紫禁城里一次次的陷害于你,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當日愚昧信了那些秀女嫉妒的話,她們說你用我送的香囊誘惑皇上,全是甯兒不好,是我先背叛了我們曾經(jīng)指天為誓的友qíng,就為了那見異思遷的男人你還會原諒,像從前那樣待我?

    沒事,都過去了,從前的甯兒這不是回來了嘛。我們又能象從前一樣,天天在一起,鉆在同一個被窩里一起聊天到天亮,我這不是沒死嘛,別哭了,我不怪你。緊緊的抱著她,慰語。

    感嘆著愛讓她煎熬矛盾了多久,亦感嘆著如此單純熟悉的甯兒真的是久違了啊。也許喁璇并無她想象的那般冷血,至少他收留了甯兒,不再如從前般當做一個棋般玩弄。至少他讓甯兒找回了從前的自己,也許一切皆不如她想象的那般,他的突變殘bào也許是只因為誤以她亡了。

    好了,都過去了,一切馬上就要完了。喁璇輕扶起她們,為著溫暖一幕漾起了笑,是太多的誤會釋懷了便好吧。那他和喁琰之間呢,怕早已不是一曾誤會了,太多太多的怨,不戰(zhàn)至你死我活真能解嗎?

    今日一戰(zhàn)大好時機他放棄了,為了個女人放棄了,許是讓無數(shù)將士寒了心,但想著往后終能與她日夜相守,仍是心qíng大好。留住青山,往后的機會多的是,然若失了她還會有機會嗎?

    天若有qíng 紛亂。戎馬倥傯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尸還。

    到了今日難道凝雪做的這一切犧牲還不能令你醒悟嗎?

    屋內(nèi),承傲怒問聲傳出,絲毫不向?qū)谘?,是質(zhì)問更是一種忍耐至了極限的狂。天下幾許,君王之才他又何曾沒有;惟愛一人,憐伊之力他也同樣與生俱來;一步步無聲的退讓,忍痛割愛不是懦弱是另一種方式的愛,卻不想他們兄弟兩的爭斗為何偏偏要扯上她,不過一個平凡女子而已,卻要承受這所有一切,為何?

    是時機未到,現(xiàn)在將士們還需要恢復,貿(mào)然的開戰(zhàn)只會無謂的犧牲了更多弟兄們。你覺得雪兒做的這一切是想換來這樣的結(jié)局嗎?我會救她出來,然必要有萬全的把握,我和喁璇的帳已算了太久,不宜再拖了,下一次的發(fā)兵必要一戰(zhàn)定輸贏,難道不該好好的綢繆嗎?承傲,這一切道理你該懂,往日的冷靜這會都去了哪?沒因他的君臣不分動怒,喁琰反倒耐著xing子解釋,甚至也同樣拋開了必要的君臣之禮。

    一直明白凝雪對他來說有多重要,自是知道他的怒也全是怕拖久了凝雪會有危險。然他更愿意一搏,既然當日那么好的時機,喁璇都肯為了她而放過,怎會舍得輕易怎樣了她。

    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覺得若喁璇知道了還會一如既往的善待她嗎?

    承傲你聽我說,現(xiàn)在不該茫然著急的時候

    別說了,你不出兵我出。傲然轉(zhuǎn)身離開,僅留下一室將領(lǐng)茫然著,這般的大膽讓人倒抽涼氣。

    齊齊睨向崩緊的龍顏,猜不出的君意,從他醒來至今初聞?wù)潞?,亦只是淡淡的?yīng)了聲,沒有太多的qíng緒。這些時日,不cao兵,不談戰(zhàn)事,只是安心的養(yǎng)傷。以一人柔弱之軀救下滿城百姓和士兵,凝雪之名滿是榮耀,更讓所有人為其安危擔憂著,難道皇上就真的不急嗎?還是時間久了,原來的剎那心悸已沒了?

    都下去吧,朕的傷還需要養(yǎng)段時日,你們也都好好休息著,沒事便別來打擾了。承傲要gān什么都由著他,不用阻止。拋下命令,他揮衣回屋。

    天子之意到底還是無人得曉,只能讓人gān著急著。

    盈月當空,惹人愁緒的華美,城墻邊,承傲背手立著,不明怎會走至今日一步。若當日他任xing的拋下一切,不去為那么多人而活,率xing的在雪兒哭著說自己不想進宮時便帶著她離開,今日的他們會是逍遙眷侶嗎?縱她始終對他生不出愛,至少他仍給她一生平靜的幸福,而非如今日般無奈的看她陷于水深火熱。

    看什么那么眷戀?沐闌的聲音驟然飄來,輕聲的,不想擾了這夜的寧。

    月。淡淡一回,臉上沒了往日一貫的笑,比這月色更清冷。

    月日日都有,是今夜的特別不同嗎,能讓燕將軍瞧的如此深qíng。

    這枚月泄下的色正照著雪兒,許是她和我們一樣望著。

    簡單的言卻說明了他的心意,看著同一個月,呵是想借月傳思嗎?沐闌淺笑,也抬頭靜靜的看著,一輪彎月若真會言傳能告訴雪兒,太原城內(nèi)有好些人在念你嗎,承傲,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奪人,他若不放便殺之!是快意之言,這些年后他唯一真正道出自個兒心聲的一言。忍耐了太久,這些壓抑快讓他瘋了,違了圣意又怎樣,收了他的帥印難道就以為能牽制住他嗎?他要反又何需靠朝廷,這些年來無官無爵他仍能快意天涯。

    兵力呢?難道靠一人之力就能救出雪兒嗎,我也擔心她,甚至不壓于你,這份擔心你不會懂,太濃的心酸,所以我不希望因為你的鹵莽營救反而陷她于不義。

    你罷了,既然如此你該信我絕不會讓她為難,放心,我會把雪兒帶出來,讓你看著她永遠的幸福,遠離世俗之爭。懷疑多時,原來沐闌對凝雪果非單純的友qíng而已,是這些年看慣了世事,這不倫之愛反倒并不奇怪,亦終于明白為何懷城會突然舍得離開,許是知道了太多無法接受。

    你想帶她離開!雪兒不會肯的,若她真舍得放下皇上又怎么糾纏至今,早走了。她丟不下曾經(jīng)許過的諾,丟不下葉赫那拉一族的興衰榮rǔ!

    承傲轉(zhuǎn)首,苦澀一笑,不想再想太多,轉(zhuǎn)身離開直沖軍營。這一切他又何嘗不知,就算雪兒不肯走,但他仍是要助她回到想回的人身邊。對她好,已經(jīng)是種習慣,要戒了談何容易。

    漢軍八旗里更多的是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患難與共至今,他信他們定會在他最需要之時跨刀相助,一切只待他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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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院桃花粉色,飛揚迤儷,一室的靜幽與當今天下的局勢格格不入。應(yīng)景的粉色羽衣輕裹住甯兒曼妙的身姿,在悠揚琴聲中睜著倥侗的大眼,盈笑舞著,如蝶般的輕盈舞姿。身旁亭內(nèi),凝雪垂首嘴角始終帶著清魅的笑,撫著琴,泄著dàng人心魂一曲;一切似是皆回到三年前,揚州城內(nèi),天真爛漫的兩個丫頭,懷揣著各自的心思,念著各自的良人,奏著,舞著

    這些日子她們便就這么不理世事,逍遙玩樂,人生如此從前覺得乏味,現(xiàn)今才知原是如此難能可貴。喁璇每日都會來陪她們用膳,其他的時間體貼的留給這姐妹二人,暢談心事,等著他處理的事兒太多,喁琰傷已好了大半,然之前折損的兵力太多,還需蓄銳,此時不爭更待何時,就這幾日待備齊了軍糧,便是發(fā)兵之時。

    雪兒,這舞漂亮嗎,是我前先日子才想出來的,配上你這曲正好呢。舞累了,她走至亭內(nèi),往凝雪身旁入坐,興奮的問著,似是個急于得到別人肯定的孩子。

    很美,舞美人更美。是實話,近來的甯兒有著往日所沒有的麗,褪去了野心,如從前般的隱隱天真,夾雜了這些年來暗忍的滄桑。散出的味兒,無語能形容,是這樣的女子,怎不惹人愛。難怪當年喁璇愿一次次的奔赴揚州,替皇上悉心照料,至了今日仍舊忘不掉從前的眷戀,不舍放手。

    靜默了這幾日,她看透了太多。喁璇從未明過自個兒要的究竟是什么,除了帝位。對她的一再忍讓,是因為從未得到,只是無端的失了好多次;對甯兒的qíng又或許從未變過,是甯兒從前的冷血讓他迷了方向,現(xiàn)在一切皆尋著了。兩個人全想擁有,卻是連他自個兒都言不清究竟最愛哪個吧。

    如果日子永遠這般下去該多好,可是我想喁璇贏,是皇上把我們害的那么苦,失了太多,他若不死終是難解我心頭恨。卻又不舍聞到他的死訊這心里頭的矛盾啊。

    愛恨隔一線,究竟對他是愛是恨,她早已模糊了,又也許壓根不需分清,沒有愛哪來的恨,恨也全不過因為愛了而得不到。

    甯兒,難道你就從沒想過天涯海角陪著喁璇過,他到底還是愛了你那么久,熱河一戰(zhàn)在你最需要人呵護之時仍舊沒有放棄你,也許,他真能給你幸福!與其無休止的爭下去,不如共攜著愛人覓一方良土,伴老。

    你是知道的,我從來都學不會你的聰明,知道何時該收住愛去給值得的人,至今仍未學會。

    呵這事又有幾人能學的會呢,從來只是聽心而為。還想說些什么,喁璇之聲突然而至,夾雜著莫名的憤怒:凝雪,跟我來。

    有些茫然的與甯兒相視一眼,最后仍是處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跟上。不明好好的,他怎會如此盛怒,是又出了什么事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