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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娘遞給他,問:“怎么今天這么早?” “今天第一場,戲班子沒什么事做,我就騎著馬回來了?!崩疃嗝摿诵P腿坐在炕上,在油燈下縫他自己的褲子。 干娘說:“你怎么又騎戲班子的馬???當心被掌柜的罵呀!” “我不騎,也沒人能騎得了千機,它自己多寂寞啊。” 他縫好了,咬斷了線頭,說道:“你以后別縫東西了?!?/br> “那我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备赡镎f。 李冬青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紅薯和三個銅錢,把她的手拉過來,仔細地放到她手中,說道:“你拿著?!?/br> 干娘叫林雪娘,是個寡婦,和他沒有血緣關(guān)系。李冬青的爹娘早幾年的時候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人都死了,就沒什么可講的了。 “晚上還有戲嗎?”林雪娘問。 “沒有了,”李冬青跳下炕去,說,“我去喂豬,你歇著吧?!?/br> 林雪娘叮囑道:“這兩日外頭危險,別騎著千機亂跑。” 李冬青應了一聲好,一打開門就看見院子里亭亭站了個人,寧和塵聽見開門聲回過頭來,沖他笑了一下。這可當真是知書達理,巧笑倩兮,李冬青毫無關(guān)聯(lián)地想到,他想起以前聽旁人說過:男生女相,是必成大事的征兆。 李冬青當即又把門關(guān)上了,回了屋,林雪娘問:“怎么啦?” “忘拿盆了?!崩疃啻舐曊f。 他從灶膛里用爐鉤子掏出來了一個布袋子,上頭遍是柴火灰,他從里頭掏出一把羌笛,擱身上蹭了蹭,另一手在咯吱窩里架著喂豬的盆,又走了出去。寧和塵還站在院中,沖他和煦笑了。 李冬青又擦了擦,把羌笛遞給他說:“給,那天忘了一著急忘了還你。”他跑了半路,才看見手上攥了這把羌笛,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路糾結(jié),等到了家也沒扔。 “多謝,”寧和塵接過來,看也不看地插在腰間,“有沒有人找你麻煩?” “沒有。”李冬青有些奇怪,說,“誰找我麻煩?為什么找我?” “是這么回事,”寧和塵解釋說,“我殺了月氏的三十二歌女,但是又放跑了其他人,他們回去會通風報信,月氏找不到我,找到了也殺不了我,我才理應來找你,要是我,我就這樣做?!?/br> 李冬青:“……” 寧和塵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放跑這些人的,盡力了,確實是沒打過?!?/br> “三十二歌女,”李冬青的重點卻根本不在那兒,他如遭雷劈,“三十二歌女是真的有三十二個人嗎?” “應該是,”寧和塵說,“我倒是也沒數(shù),但應該不至于在這種事上騙人。” 李冬青那日沒見到那些人,他也沒想到寧和塵殺了那么多人,當即如遭重擊,悔不當初,站立不穩(wěn)退后了兩步。 李冬青年紀尚輕,喜怒哀樂擺在臉上,寧和塵服了他一把,被李冬青下意識一把揮開。 寧和塵笑說:“好罷,我好像是做錯了?” 李冬青著實沒從他身上聽出多少愧疚。 這其實也怨不得寧和塵,他在不可得山待了十三年,不可得山修黃老之術(shù),所謂黃老,便是黃帝與老子,一個山門的人都信道法自然,因果報應,但是又有點跑偏,喜歡高深莫測,愛裝正人君子。 他從那里待了太久,七歲便上了山,真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惡習,從前他家姐罵他是睚眥必報的真小人,那時候還算是小人得堂堂正正,上了山之后,就成了錙銖必較的偽君子,也算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寧和塵那么一欠身,身子往過一湊,李冬青就聞到了他身上的甜香味兒,總覺得是有魔障,趕緊再退后一步,當即說道:“原來世人說的不錯?!?/br> “我不殺她們,她們要殺我,”寧和塵說道,“這月氏的陣,都是死陣。她們不與我商量商量,便直接擺了這樣的陣,難道就有理了?” 李冬青一聽,好似有道理,但再一想,這一切還不是因?qū)幒蛪m而起? 寧和塵說:“弟弟,我上過黃金臺,他們也上過,大家都已經(jīng)是賤命一條,把命交給了江湖,我們自己都不在乎,你又何必?” “我沒有上過黃金臺……”李冬青說,“我不與你為伍,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罷,我不用你謝我,請回罷!” “那你要怎么辦?”寧和塵看他年紀輕輕,倒是一套一套的,覺得有趣,又說,“月氏找你,不是易如反掌嗎?” “月氏的人因我而死,”李冬青說,“他們?nèi)粢虼藖碚椅遥夷茉趺崔k?我束手就擒罷了!” 寧和塵又笑了,似乎對他的態(tài)度覺得有些無可奈何,李冬青卻彎腰撿起自己的豬食盆,與自己擦肩而過。 第3章 踏雪尋梅(三) 李冬青爹媽死的時候,村里人都說他命硬,誰對他好,他就克誰,但后來林雪娘養(yǎng)了他四年,眼瞅著日子越過越好,村里人也就不再說這話。 但李冬青有時候自己也會想,自己可能真是有點克別人。否則那三十二個歌女又怎么會因他而死? 下午的時候他把馬還回去,然后跟著隔壁的黃叔去打魚,鑿了冰之后往下下網(wǎng),李冬青在冰面上跺腳取暖,黃叔掏出倆溫熱的鴨蛋來,遞給他一個。 黃叔:“最近掙得多不?” “不多,”李冬青平時干下力氣的活兒,但冬天就是掙不到錢的季節(jié),莊稼不收成,看客也少,“天太冷了,大家都在家里待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