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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他依舊是人畜無害的科研新秀,晚上,他是提起屠刀的復仇者。 而事不湊巧,在他某次殺蟲時,原本緊鎖的門被推開了。 彼時他正在將繩子一圈圈纏繞在一名作偽證的科研蟲脖子上,消瘦的胳膊爆發(fā)出難以想象的力量,愣是把比他身形還要大上兩圈的科研蟲給牢牢按住,一舉一動分外輕松。 門口一聲尖叫,他回頭,凌厲的眸光掃過,幾乎是下一秒,手里蟲的腦袋悄無聲息地滾落,而他已經(jīng)從原來的位置上消失。 砰地一聲,一只大腹便便的中年雄蟲被他丟回房間。 不是別蟲,正是他的好雄父。 這位昔日無限風光的領(lǐng)導蜷縮著肥胖的身體,不停抖動著,哀嚎著,直到穆溪不耐地掏了掏耳朵。 “你想怎么死?”他問,“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br> 他從小被已故的雌父帶大,成年之前見到這位所謂的雄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要不是后來他學出了成績來,恐怕這位“好雄父”認都不會認他。 聽到他這么說話,穆春來不動了,他兩眼一翻,直直地向后栽倒過去,后腦勺重重地磕到地板上。 那一晚上他沒有殺穆春來,不是因為什么骨rou之情,而是因為他瘋了。 穆溪給他打了一針逼迫他醒來時,他就一間是個又瘋又傻的廢物了。 瘋得很徹底,傻得很純粹。 第二天,科研所里沒有蟲知道他是怎么忽然就瘋了,見到認識的不認識的蟲,只要是穿著白色衣服,一定會瘋狂尖叫,蜷縮起身體抱著腦袋往角落里鉆 ,頭朝里,屁.股朝外。 他锃亮的腦門看上去滑稽又可笑,但眼睛里的恐懼跟時不時冒出來的詭異言語卻為當時的科研所更增添了幾分恐慌氣氛。 “別殺我……別殺我……啊啊啊啊啊!” 他在樓道里瘋跑,不停地哭嚎,制造噪音,無論看到什么身影都大驚小怪,時不時就痛哭流涕。 后來有蟲受不了了。他們在科研所封閉的時間里,惶惶不可終日,時刻都感覺脖頸上懸掛著死神的鐮刀,神經(jīng)已經(jīng)緊繃到了極致。 有蟲說,要不殺了他吧。給他個痛快,好過如此煎熬。反正這一切都是他帶來的——倘若不是他非要制造出那樣的最強實驗體,之后一切事情都不會發(fā)生。 那時候應該很多蟲都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他們在無邊的恐懼中決定向他們曾經(jīng)盲目尊敬和跟從的領(lǐng)導揮下屠刀。 …… “其實我還是蠻好奇的,假如說我當時沒有帶你走,他們是不是真的會殺掉你?”穆溪摸著下巴,半是自言自語,半對著匍匐在跟前的中年雄蟲說。 幾年的瘋癲生活讓不過中年的穆春來原本肥胖的身軀變得骨瘦如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氣一樣,渾身的皮都耷拉下來,活像只垂暮之年的老年蟲。 陽光與陰影的分割線在地上爬過,青年一般沐浴在光明中,一般掩蓋在陰影里。 “……”地上的雄蟲蠕動著嘴唇,不知過了多久,才開口,聲音因為剛才的尖叫和喘息變得沙啞干枯,有氣無力,“咳…別…咳咳咳!別殺我?!?/br> “喲,醒啦?”穆溪驚奇地蹲下來,正對著他的臉,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嘖嘖稱奇。 “當時你也是這么說的,過去這么久了,還是不想死啊?!蹦孪么竽粗父持改﹃掳?,吊兒郎當?shù)馈?/br> 這些年他把穆春來一只蟲丟在這里,暗地里派了蟲監(jiān)視,相當于軟禁了他。 一直到秦斯搬進來,他才收了這條監(jiān)視線路。但幾年來逃跑失敗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徹底打擊了穆春來僅存的一點對自由的渴望。 更何況相比他清醒的時刻,絕大部分時間他都是渾渾噩噩,沉浸在那一天的恐怖景象中,循環(huán)往復,無處求生。 要不是穆溪留下來的蟲時不時會送上幾針營養(yǎng)劑,供他清醒的時候給自己注射,這么多年估計他早就餓死在這里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肯定不好受,穆溪骨頭里泛起久違的快感,其中還摻雜了一些復雜的情緒。 但沒等這種情緒繼續(xù)發(fā)酵,他就俯身提起穆春來的衣領(lǐng),冷聲道,“放心,我今天不是來殺你的。要殺也輪不到我來殺?!?/br> 聽到他的最后一句話,穆春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原本逐漸放松的情緒再度緊繃,一雙渾濁的眼睛登時睜大了,渾身上下開始篩糠一般抖動。 “你,你你你你你做了什么?” 穆溪“咦”了一聲,似乎有些疑惑,“難道沒有蟲告訴你嗎?” 他自言自語道,“回去就扣他們工資。不過這樣也好……” 他抬頭露出一個笑容,慢慢道,“我一直覺得,這件事由我來告訴你會比較好?!?/br> 他另一只手從褲兜里摸出一枚臨時終端服務器,在手里墊了墊,終端上方突然升起小小的光屏,一只蟲的立體照片被投射了出來。 穆春來的視線緩緩聚焦,在觸及到那張照片時,所有動作都停止了。 時間仿佛被凝固了。 照片上是一張蟲熟悉的側(cè)影。 俊美的少年皮膚白皙,黑發(fā)下一雙淡漠的眼眸注視著遠處帝都的繁華景象,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在高挺的鼻梁上打下陰影,下頜緊繃的線條干凈而整潔,淡色的唇瓣習慣性地抿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