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啊?！庇羯嬲f。他旋開只蟲終端上的燈光，照亮了面前的一小塊地方。書柜里分門別類地堆放著一些檔案袋，旁邊的小型玻璃架上存放著一些類似于芯片的存儲器。

    郁涉根據(jù)秦斯之前像他提起的信息一排排掃過書柜上的東西，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份上。

    “你看看這個?！庇羯嬗弥幌x終端掃描了檔案袋里的東西，傳給了秦斯，“這個蟲是不是你找的那個？”

    秦斯剛要說出口的話被堵了回去，他點開光屏上的最新信息，放大的圖片上赫然是一份詳細(xì)的只蟲信息。

    “戴爾·巴斯德?！鼻厮鼓畛隽四莻€名字。照片上的蟲正是不久前他們剛剛見過的大衛(wèi)。他古銅色的皮膚和死板呆滯的神情實在是過分明顯。

    這樣說來，秦斯之前的感覺的確有道理，戴爾就是大衛(wèi)本蟲，或許是為了防范什么，他在之前帶走穆春來時對自己進(jìn)行了膚色的修改，還利用帽子大衣等東西進(jìn)行偽裝。

    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反正VIPER與大臣多森是同謀這件事也是早就被他們推測出了。

    秦斯一目十行地瀏覽完光屏上的信息，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只蟲終端上又接連不斷震動起來，接收到了好幾份資料。

    秦斯一邊點開一邊想起了什么，扶了扶聽筒，嚴(yán)肅道，“你是在議會大樓嗎？還是在其他什么地方？”

    郁涉：“你猜？”

    秦斯：“不猜?！?/br>
    郁涉：“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呢?！?/br>
    秦斯重復(fù)：“你到底在哪兒？”他看著手里的那幾份私密的行程報告，心頭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這么詳細(xì)的行程記錄，甚至包括了何年何月何日曾到訪ML78基地這種證據(jù)……竟然沒有被銷毀，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你到底在哪兒了？”他聲音里摻雜了不易覺察的緊張。

    “我在那個多森的府邸?！庇羯娴皖^查看著手里的文件，不以為意地說，“從議會大樓里搜出來的資料檔案都是那些官方的。他們這種蟲，如果說是有秘密的話，最大可能就是藏在自己的房子里?！?/br>
    秦斯：“……”

    秦斯：“你快出來，怎么進(jìn)去的就怎么出去，把東西放好！”

    “沒關(guān)系的，他沒在家?！庇羯鏉M不在乎道，“我過來時剛好看到他去找白玖，不知道干什么去的，但肯定不是好事。這只蟲我之前就有所耳聞，特別圓滑世故，最擅長在各黨派間左右逢源，所有每次換屆都能留下來……明明無所作為還能混成元老，我倒要看看他皮囊下面到底藏著什么東西?！?/br>
    秦斯張了張嘴，卻一時間無話可說。

    郁涉的能力他是相信的，作為唯一一個生命軌跡從未中斷過的實驗體，他應(yīng)該算得上是最幸運的一個，從小被白玖統(tǒng)帥呵護(hù)著長大。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柔弱可欺。

    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明明證據(jù)唾手可得，只要做出一份詳細(xì)的訴訟書，他們就能對大臣多森·亞德斯進(jìn)行審判。

    難道是他太多慮了嗎？還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的霉運。一時間難以接受命運的眷顧？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混亂的腦子重新冷靜下來。

    “聽我說?！鼻厮箤β犕材嵌蔚挠羯嬲f，“上次我沒有和你講清楚，我接下來說的東西可能會超出你的預(yù)期?！?/br>
    郁涉：“你是指多森和VIPER 的關(guān)系嗎？”

    秦斯：“你知道？”

    郁涉拋了拋手里的芯片，靠在書柜上，“剛剛看到了一份構(gòu)想書，署名是楊。之前元帥府被殺手襲擊過，所以從幾個被逮捕的殺手口中得知了VIPER的首領(lǐng)正是這個名字?！?/br>
    “所以說多森就是這個楊？”

    秦斯：“我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他們不能僅憑一份首領(lǐng)文件就篤定多森的雙重身份，審判庭也不會接受這樣潦草的證據(jù)。

    “我知道了。”郁涉點頭。

    秦斯說：“你千萬小心，看完這些東西馬上離開，其他的證據(jù)我之后再想辦法搞。”

    “我才進(jìn)來不到半個鐘頭……”

    “你以為是來觀光嗎？”秦斯沒好氣地懟他。

    郁涉充耳不聞。他搜檢完了書柜，光束從桌面上掃過，他忽然看到了什么熟悉的東西，于是走過去拿了起來。

    “這個多森……還真的是個瘋子啊……”

    “什么意思？”秦斯問。

    “喏?！庇羯骐S手對著桌面上的藥瓶拍了幾張照片傳過去，秦斯點開，目光掃過，全是一些復(fù)雜的藥物名稱。

    “這是……”

    “除了治療他本身得的那個絕癥的藥物，還有大量治療精神疾病的?！庇羯嬗朴频?，“主要癥狀是臆想癥和躁狂癥。嘖?！?/br>
    “……”所以說多森那么偏執(zhí)，是因為在心理上也有嚴(yán)重的疾病嗎？

    秦斯沒再說話。郁涉關(guān)掉掃描時用的小燈，書房里再度陷入黑暗。他重新帶上夜視鏡，步伐輕巧地沿著書房的墻根走，右手在墻面上輕輕摩梭著，一直到了一個地方。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東西？”他速度極快地按下了墻壁上某個突出的位置，然后蹲下身，在對應(yīng)的木地板上輕輕敲了敲。

    “一個地道?！?/br>
    “別進(jìn)去?！鼻厮冠s緊出聲。他已經(jīng)后悔告訴郁涉這件事，把他牽扯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