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說完，想了想，補充：“還有，這件事急不得。你現(xiàn)在燒剛退，情緒也不穩(wěn)定，等你痊愈之后，咱們再談?！?/br>
    “好的?！?/br>
    章咸想要反駁的急切感，漸漸消失。

    “隊長要我接的旗？”

    他認(rèn)真思考起來，除了接替隊長的工作，還有什么深意……

    忽然車子的速度慢下來，一個顛簸，站長急切地道：“小鹽，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統(tǒng)：QAAAAAAAQ?。?！

    鹽：莫方，有我！感謝在20210211 11:15:42~20210216 10:39: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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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還活著

    章咸舉起望遠(yuǎn)鏡，循著站長的視線望去。

    ——這望遠(yuǎn)鏡還是姜遠(yuǎn)送他的。

    物是人非，章咸心里一抽。

    他趕緊眨眨眼，把眼中的水汽擠出去。

    這一看，也頗為吃驚：

    “這是高山兀鷲？”

    準(zhǔn)確地說，是一只高山兀鷲，正在對地面上身形瘦小的女人展開攻擊。

    一個抓，一個逃，強弱分明。

    “砰！砰砰！”

    站長對天放了幾聲空槍，意圖驚走兀鷲，并宣告有人過來救援，給女人堅持下去的信心。

    如果兀鷲不走，接下來真槍實彈就要招呼到它身上了。

    這個時候，救人優(yōu)先于救動物。

    兀鷲并沒有被空槍驚走，相反，它加快了進(jìn)攻的節(jié)奏。

    女人聽到槍聲，立即拼盡全力，往車子方向奔跑。

    “對了，這個給你?！?/br>
    站長說著，側(cè)過身，往后駕駛座摸了摸，拿出兩件沉甸甸的東西。

    “槍？子|彈|夾？”章咸發(fā)愣。

    “別給大林丟臉啊?！闭鹃L丟下一句話。

    章咸握緊了冰涼的槍身，沉聲道：“他會看到的?！?/br>
    章咸將槍架起，槍托抵在肩頭，放緩呼吸。

    左手牢牢握住護木，右手虛虛扣住扳機。

    微微瞇眼，準(zhǔn)星，缺口，兀鷲，三點一線瞄準(zhǔn)。

    “大林哥……”他念出這三個字，認(rèn)真眨了下眼，目光頓時堅毅，心神一凝，扣下扳機！

    ——“砰”！

    兀鷲羽毛亂飛，掉了下去。

    車子改變了方向，艱難開向女人，一人一車順利會師，

    女人撲在車前蓋上的那一刻，臉上露出如釋重負(fù)的表情，簡直像看到神佛一般：“救命！”

    她說的是普通話，章咸也聽得懂。

    他應(yīng)該跳下去，把對方撈進(jìn)車?yán)?，給她裹上厚厚的毯子，倒一杯熱水，遞一塊能量棒，安慰她危險已經(jīng)解除，她安全了。

    但是，這個女人……她是小卓瑪。

    她是從基地跑出去的那個小姑娘。

    她是姜遠(yuǎn)等人從深夜找到天明，始終也沒有找到的人。

    她還赤著腳。

    在這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里，她出現(xiàn)在離基地很遠(yuǎn)的地方，經(jīng)過一場暴風(fēng)雪而毫發(fā)無損，怎么做到的？

    當(dāng)然，如果沒有經(jīng)歷過怪物事件，章咸只會認(rèn)為這是個奇跡。

    但是他想到了基地里一個個死狀凄慘的尸體，心腸不由自主地硬了起來。

    “我們帶她回去?！?/br>
    站長發(fā)話。

    “站長，這……”很危險。

    “保持距離。而且——”站長提醒，“她要是‘那個’，算算時間，早就該那啥了。萬一她能提供一些線索呢?！?/br>
    “如果她是卓瑪……”是占堆大哥的meimei，怎么辦？

    站長忽然嘆了口氣：

    “我更擔(dān)心救助站里……”

    他沒有說完后半句話，不過章咸已經(jīng)明白他的意思——

    馮棋棋是在救助站死去的，不知道她體內(nèi)的怪物，只傳染蕭志華一人，還是趁人不備，傳染給其他人。

    如果按大林和隊長發(fā)作時間算，過去這么久，他們或許都已經(jīng)……不在了。

    但如果按蕭志華的發(fā)作時間算……或許還能找出一兩個沒有被感染的人？

    這時候占堆和卓瑪是否相認(rèn)，都不重要了。

    章咸認(rèn)同站長的話。

    他大喊了一句：

    “把衣服撩起來！”

    小姑娘一愣，臉上頓時流露出警惕神色。

    站長咳了一聲：

    “露出腰來，我們得確定你沒有武器，不是來碰瓷的?！?/br>
    這個解釋還算合理。

    小姑娘稍作遲疑，很快下了決心，把袍子一掀，露出平坦肚皮。

    癟的。

    她太瘦了。

    于是小姑娘上了車。

    但是車子并沒有立即改換方向回救助站。

    畢竟，兀鷲也是命。

    “小鹽，你的體質(zhì)一定要派上用場?！闭鹃L說了句玩笑話。

    上一次擼兀鷲的時候，姜遠(yuǎn)和大林還在身邊。

    章咸閉了閉眼：“我盡量?！?/br>
    最悲傷的時候，并不是和遺體告別的時刻，而是習(xí)慣性的日常小事，突然缺了一塊。

    缺掉的一塊，再也拼不起來。

    兀鷲還在雪地上撲騰。

    那是一只成年的高山兀鷲，趁著暴風(fēng)雪停，出來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