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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什么你沒聽懂么?拓跋頊煩躁地叫起來,忽然一把將我拉到懷中,緊緊擁住,顫聲道,我沒殺蕭寶溶,死的只是他的一個替身。我我知道那只是個替身,可我不敢再追?;市滞耆梢耘蓜e的大將圍堵蕭寶溶,偏偏要我去,為的就是讓我親手殺了蕭寶溶,讓你從此切齒恨我??晌也幌肽愫尬?,我寧可背叛皇兄,也不要你用這種目光看我。阿墨,我受不了! 他的身體顫抖著,忽然如孩子般嗚咽起來,俯身吻住我的唇,瘋了般迅速絞了過來。 我呆住了,一時笨拙得沒法消化他的話語,只覺兩人唇瓣都冰冰涼涼,再熱烈的輾壓吸吮都帶不來半分熱度。直到他舌尖不肯放松般滑入齒舌,才有了著落般放緩了速度。 彼此的舌尖,也是一般的冰冷;但彼此的口腔,卻是一般的溫熱。 他的手臂如此用力地抱住我,以致我們的身體已經(jīng)緊緊貼作一處,同樣濕涼的身體,漸漸感覺出對方血ròu中傳遞出的細細溫暖。 我望著這個眉眼俱是痛楚的少年,被動地承受著他的熱qíng,心底浮浮沉沉,只在問著,他還是當年我的阿頊么?他還是那個心地純凈如水的阿頊么? 明明,他該是與我為敵的北魏儲君,用我換了他大好江山的儲君,我卻依然能把他成我的阿頊,開始試探著回應他的親吻,并將雙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 他顯然感覺出來了,更緊地束住我的腰,閉著眸只是深深吻我,并不嫌我已不是gān凈女子,連喘息都帶了痛楚絕望的低低嗚咽。 終于,連舌尖也溫熱,甚至是熾熱。他依舊不肯放我,把我擁得肋骨陣陣疼痛。 我再不知該不該對眼前的男子多一分當初對于阿頊的信任,迷茫地將眼睛轉來轉去,沒有焦點地飄游在竹林和天空之間。 眼睛余光,我竟瞥到了一角黑緞,在不遠處的一叢翠竹前飄過。 傍晚的陽光尚算明亮,蹙金的云龍反she到眼睛中,刺得我差點驚叫起來。 定睛看向那個方向,分明看到那個健碩高大的熟悉男子,正略低了頭,一步,兩步,極有力的前行姿勢,卻落腳極輕,一晃便消失了。 我嗓子口頓時gān涸,即便剛才灌下那許多生冷的河水,也不能紓解半分。 那人是拓跋軻?他來多久了? 我身體的僵硬顯然喚醒了沉迷中的拓跋頊,他醒悟般猛地放開我,迅速向后退了兩步,略一閉眼睛,轉頭望向一邊幽暗的溪水,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慣常的從容冷淡。 我送你出竹林吧,回去趕快把濕衣衫換了,喝點祛寒湯。 他并沒有扶我,只在我伸手可觸的距離間引著路,你不見了這一個時辰,宮里都快找翻過來了。 經(jīng)了方才這一場,我直覺地認定,他對我,至少要比拓跋軻對我溫和得多;只要我不危及到他的江山,大約他還是愿意在需要時幫幫我的。比如,他肯放過蕭寶溶,就是我做夢也不曾想過的事。 我正忐忑著要不要把剛才拓跋軻來過的消息告訴他時,只聽他道:皇兄也很擔心你。剛我才到前殿和皇兄說事qíng,一聽你丟了,皇兄臉色都變了,立刻就趕過來了,估計這會兒,也在附近找你。 我頓了頓腳步,你似乎急著把我送回皇上那里? 拓跋頊側著頭望我一眼,迅速又轉過了頭去,低低道:阿墨,乖乖做皇兄的妃子,他會對你好的。 讓我乖乖做拓跋軻的妃子?那他剛才以行動表明的貪戀和癡迷,又算是什么? 我克制住自己狂笑的沖動,決定繼續(xù)保持沉默,并下定決心,從此后對他也向對拓跋軻一樣恭敬有禮,溫順安靜。 喜不喜歡他是另一說,如果能令他保持著對我的這份不深不淺的愛意,在必要時不輕不重地幫點忙,也是不錯的。 ==================== 明天下午四點前,也許還會有一更。嗯,看進度 【rou文屋將分享完結好看的言qíng小說以及耽美小說等,找好看的小說就來rou文屋】 一場空,悠悠江南夢【上部結局】(一) 他放走蕭寶溶,一方面是怕我恨他,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因為他自覺負我太多,深懷歉疚,才用這種方式來略加彌補? 于是,快到林邊時,我輕聲喚他:阿頊! 拓跋頊頓下腳步,默默望我。 我微微笑了一下,眼中含了淚,輕輕道:我從沒后悔過相山和你相遇。 他神qíng一黯,埋頭繼續(xù)走著,并不回答。 我繼續(xù)道:如果有下輩子,我要你做我唯一的男人。 他的腳下忽然一絆,險些栽倒在地。 扶著竹桿站穩(wěn)后,他并沒有回應我,只是低沉道:墨妃,到大路了。 眼前一亮時,果然出了竹林,抱著肩在薄涼的晚風下瑟瑟發(fā)抖時,已聽得不遠處的一處回廊下,傳來幾聲驚叫,便見輕羅、連翹飛一般向我奔來。 接著,其他在回廊下候著的宮人也紛紛過來,其中便有好幾名宮妃。 錦妃率先問道:殿下,墨妃這又是怎么了? 拓跋頊也不看我,淡淡笑道:錦妃jiejie,墨妃淘氣鉆竹林里迷路了,失足掉到了水里??汕晌艺莻€方向找,救了她一條小命。 話音才落,便聽曼妃笑道:這可真巧了,怎么墨妃每次都在皇太弟面前落水???咦,墨妃,你怎不快披上外衣?瞧你這副模樣,不曉得的人,只怕還以為你故意地 她抿唇又笑,那輕視不屑的模樣,分明在嘲笑我故意掉水中讓拓跋頊救,好在他跟前露出一身玲瓏身段了。 你閉嘴!拓跋頊揚聲冷喝,留些口德,沒人把你當啞巴! 大約拓跋頊很少喝斥臣下,曼妃神qíng一悸,低下頭頓時不敢則聲。 錦妃顯然和拓跋頊感qíng不錯,此時也不幫曼妃,指責道:曼妃meimei,說話知些輕重!皇太弟的清譽,你也敢沾rǔ? 曼妃不敢辯解,只低聲道:不敢,宮中上下誰不知皇太弟xingqíng端方,德才兼?zhèn)洌?/br> 言下之意,還是我yín賤下作,企圖勾引皇太弟了。 拓跋頊的宮人已取來一件外袍,讓他先披著以防著涼。 他悄然瞥我一眼,并沒有將外袍推讓給我,只向輕羅等喝道:還不送墨妃回去休息換衣? 自己披了外袍,帶了從人,大踏步揚長而去,再不曾回頭看我一眼。 人前果然端方,輕佻的果然是我。 懶得理會那些宮妃,穿了連翹尋過來的披風,我扶著輕羅的手,匆匆回瓊芳閣。 路上,問及拓跋軻時,輕羅正在納悶:說來奇怪呢,皇上原來找你找得很急,親身帶人在四處搜尋,可剛才不知從哪里轉了出來,急匆匆就往重華殿方向去了。 明明很冷,我的掌心卻冒著汗水,低聲道:他和皇太弟,剛都在找我么? 是啊!皇太弟才從城外回來,和皇上在一起,一聽說娘娘不見了,兩人都趕過來,尋半天了?;噬线€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看那模樣,若是娘娘找不回來,我們都別想活著了! 輕羅抱怨道,娘娘,你這究竟是到哪里去了???我看皇太弟是從石山北面下去尋你的,那里你下得去么?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失神問道:只他從石山北面下去尋我了么? 嗯,我們從石山兩面蹬道分開尋找,四下里都找遍了,后來擴大到整個行宮都快翻轉過來,誰知娘娘會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啊?也虧得皇太弟,他轉悠了一會兒,忽然問奴婢,石山那里,是不是種有杜蘅?奴婢正奇怪他是什么意思,他便轉頭又沖回了石山,一路從北面攀著藤蔓下去了。然后他就在下面發(fā)現(xiàn)了娘娘之前戴的那朵薔薇,向我招手,問我是不是你的,然后扔了薔薇,急急就沿溪邊找下去了。 然后呢?皇上有沒有下去找? 皇上皇上也奇怪呢,他找了一會兒,也跑了上來,沒問娘娘,卻問我,皇太弟哪去了,我就指著下面,說皇太弟可能到下面找娘娘去了?;噬贤较录毲屏艘幌?,失聲叫了聲,那里長的糙,是杜蘅么?奴婢也不認得是不是杜蘅,就回說,不知道,應該是吧,皇太弟剛才也在問這里有沒有種杜蘅?;噬下犝f,臉色便很不好,然后不顧侍從的諫阻,也下去了,并且不許其他人跟著。再后來,他就比你們先從竹林出來,徑自回重華殿了,一句話沒多說。 杜蘅 這兄弟二人,果然對自己的敵手了如指掌,連南朝掌權未久的蕭寶溶最喜佩帶杜蘅也清楚,還據(jù)此找到了我。 據(jù)輕羅所說,拓跋軻應在拓跋頊找到我不久,也發(fā)現(xiàn)我們了。再不知拓跋頊對我說的話都聽到了多少,但對我做的事,應該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仔細回憶了拓跋頊救我后的舉動,我并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主動,都是拓跋軻自己這個心愛的弟弟在向我表白,我只是沒拒絕而已。拓跋軻便是有氣有怒,也該先撒在他弟弟身上去才對。 如果他們兄弟因此相爭相斗,甚至反目相向,倒是我樂見其成的事。即便拓跋頊因此失利受罰甚至被殺,也只能算他活該。 ===================== 十分鐘內送了 個蛋來,偶發(fā)現(xiàn)有的人對偶真是百分百的關注啊!MS偶也很少得罪誰,那么是不是該說,偶紅了? 可惜沒品的作者送再多蛋來也傷害不到我分毫,我有著最好的讀者在支持呢!白白讓我嘲笑一下:狗急跳墻了吧? 一場空,悠悠江南夢【上部結局】(二) 我曾愿意傾盡所有去愛他,可他回應我的,是棄我于火坑。他喜歡我,卻把我當成隨時可以為他的江山奉獻的犧牲品,我自然不會再傻到去可惜可憐這么個人。 雖然還覺得忐忑,但這晚我還是吃了藥和jīng致的晚膳,繼續(xù)懷著對蕭寶溶的希望安然入睡。 因為確認了蕭寶溶已經(jīng)逃脫,我甚至睡得比平時還是沉上幾分,甚至到晨間g榻上多了個人時,還覺得自己在夢中。 揉一揉眼,再揉一揉眼,我才在g上對著拓跋軻叩頭:陛下陛下怎么來了? 拓跋軻平素并不沉溺女色,也懶得在諸宮妃間行走,因此只在有興趣時,于自己寢殿中夜間召幸,天明即送走,為的是可以將更多的jīng力放在軍政大事上。我常在他的寢殿一睡睡到近午時,已是極特別的一個了,乃至宮中有用盛寵來形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