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伸出手接通通訊,鋒北此人極度公私分明,私事上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到了公事上就是“鐵面公”。哪里不合要求能不帶一個臟字得把人貶兩個來回,嘲諷技能點點滿,還不能耽誤正事,耽誤了又是一頓訓。 那邊的人開了地理位置共享,是巡邏隊的人,聲線中帶點著急的顫抖道:“將軍,我們到了探索隊的出發(fā)點,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他們還沒有歸來,會不會又...” 這次的隊伍分成了兩組,一組是原先就有的巡邏隊,現(xiàn)在不過是加了巡邏的頻率,而另一組也就是最新組建的探索隊,是藥劑研制好的那晚組建出來的,這件事鋒北沒怎么張揚,就連蔡晨都是第二天早上偶然看到了才過來問。 而探索隊的任務(wù),表面上失去“開疆拓土打探敵情”,實際上也包括了某人心中起疑,但也不太好向所有人表達源自于直覺得懷疑,只好私底下組建了這么個隊伍,讓他們?nèi)ヲ瀭€真假虛實。 為了避免出現(xiàn)上次的情況,探索隊不會走的太遠,并且和巡邏隊的是有接應(yīng)的。 此時,很明顯就是沒有接應(yīng)上,鋒北的指節(jié)死死捏著黑色膠質(zhì)的方向盤,甚至有點泛白,但他依舊很冷靜地道:“第一個來回嗎?” “是的,”巡邏隊報告道,“我們再走一個來回還是留下一批人在這里等著?!?/br> 雖說巡邏這件事情風險不是特別大,但是一個隊伍能夠配出來也不容易,損失哪一隊都能說得上是“慘重”。 “再走一個來回,隨時關(guān)注出發(fā)點的能量波動,一旦成功回程就立刻呼叫二隊去接。你們繼續(xù)完成巡邏任務(wù),辛苦,注意安全。”說完,鋒北的手指卻捏得更緊了,很久以前他從來不會擔心兵力不足這種事情。 如果兵力算是財產(chǎn)一樣的資源,他以前簡直就是富可敵國。但好像在這件事情上,老天在安排他還債——去年開戰(zhàn)的時候兵力不足,現(xiàn)在又是兵力不足,這兩年就要把這么多年沒有吃過的虧全部給吃回來。 二十七歲開始吃虧的主帥心頭生出莫名的火,但常年的理智還是壓了下來。 看著那人挺拔的眉毛又皺到了一起,唐從筠臉上神色微動,一瞬間手都不知道應(yīng)該放在那里,這樣看起來竟然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孩,他側(cè)過臉盯著那人鋒利的下頜線,還有全身散發(fā)出的生人勿近的氣場。 最后裝著膽子伸手搭上了那還放在方向盤指關(guān)節(jié)捏得泛白的手,好像是在傳遞溫暖。 不過被安慰的人才像是安慰的人,鋒北轉(zhuǎn)手就握住了它,正要像往常一樣安撫安撫的時候,就被那人從下面來了個十指相扣,雖說鋒北是個老東西,見多識廣,也沒想到這人會在這個時候來這一出。 只見身邊的唐從筠用一種有點低的聲線道:“北哥,如果你有什么想說的,甚至是你不想抗的,你都可以給我。” 這句話叫就像是憋了很久似的,現(xiàn)在才吐出來,聽得鋒北一愣,這種話應(yīng)該算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確實是唐從筠這樣的人會說出來的話,而二十七歲的某人微微一笑道:“我還沒老到讓你給我端屎端尿的地步?!?/br> “可你為什么不愿意多說一點呢,萬一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之前不也證明了我的能力嗎?”這話說得唐從筠心中莫名地痛,好像是把他心底積壓了有些日子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但得到的并不是釋然。 可能是因為鋒北那既定的答案。 正當他要慢慢松開手來的時候,卻對上鋒北的眼睛,那手狠狠地把它扣了回來,微不可聞地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張開眼睛道:“是我的問題?!?/br> 這話直接把唐從筠弄傻了,整個人處在一個腦子停機的狀態(tài)下,以這么些日子的了解他甚至想象不到這種句子能從鋒北的嘴巴里說出來。 “啊?”他長大了眼睛,一雙漂亮的眼睛本就動人,現(xiàn)在突然放大看上去更加讓人心動了。 “干嘛?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不會承認錯誤的那種人?”鋒北的手從十指相扣里脫出來,指責性質(zhì)地點了點他的胸口,每一下都要通過毛衣傳到胸腔里似的,看著某人依舊像是僵尸的表情,他又解釋:“我不該一聲不吭就把你鎖在大樓里,也不該不打招呼,我應(yīng)該先問問你...能不能高抬您的貴爪放我出去耍耍?!?/br> 被這么沒好氣的一句嗆到的唐從筠,臉上的疑惑立刻換成了質(zhì)疑,似乎在質(zhì)問還在笑著的人怎么這么王八蛋。隨后,沒有心的老東西不顧安全帶的阻攔轉(zhuǎn)頭就吻了過來,他們身高平常也就差了個幾厘米,現(xiàn)在坐著看更不出來什么。 也只有幾秒鐘,只見鋒北道:“我隨便說的,但意思是真的?!?/br> 轉(zhuǎn)頭給了木頭狀態(tài)下的唐從筠一個笑臉,這人可真的是被剛才那個不知道是表達什么感情的吻親壞了腦子似的,聽句子只聽了一半——完全沒有理解什么叫“意思是真的”,還懵著眨巴眨巴。 鋒北突然道:“我有什么事一定先和你打招呼,你想來,呃,只要不危險,都可以。”雖然“只要不危險”依舊是深深地刺了一瞬間,但總體來說心情還不錯,本來還有點耷拉著的耳朵和尾巴一套地動了起來。 驟然升高的其他甚至還有把某人激動到爆炸的作用,從鋒北的角度來看他總覺得唐從筠像是某種犬類,開心的時候尾巴絕對不可能停下來,當然,還有提及他所喜歡的,所熱愛的東西興奮的時候,什么事幾乎都寫在臉上,應(yīng)該是不存在的尾巴上。 當然,這種犬類長大了到底是什么樣子無人可知,甚至說是某種意義上的賭博。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過得十分愉快,唐從筠結(jié)束了短暫的休息時間跑下車去當他的“嚴肅教官”去了,鋒北則繼續(xù)坐在車上,等待著什么。 也算是幸運的事,來自于巡邏隊的通訊又一次響了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四十分鐘,通訊接通那邊激動的隊員激動道:“檢測出了能量波動,并且輸出的暗號正確,二隊人員已經(jīng)前去接應(yīng)?!?/br> 一顆懸在高空中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知道了?!边@邊鋒北語氣平淡地答道,“繼續(xù)巡邏吧?!?/br> 探索隊能夠成功回來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們探索到的東西到底是不是好事還說不定,或者說應(yīng)該是怎么都不是好事,只有更壞。 下午4:45 這個點訓練也都到了一個教官不太想動,被訓練的也不太想動的時候,都在熬著等晚飯,當然,這不包括才加入訓練的預(yù)備軍們——他們精力就好像用不完似的,每天拖著教官給他們加訓,看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甚至都有點要檢討自己這些日子的心思。 作為偷懶大王帶隊的鳳凰,只要離開了地面沒了管束,要么是在空中橫沖直撞,要么是分工合作在機艙里打古時代卡牌游戲——斗地主。這種行為在軍部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同為上將,也沒人能抓得著她的現(xiàn)行。那些年軍部十位上將私底下的小八卦傳得可謂是上下級皆知,一堆人訓練空隙傳傳上司八卦也不失為一個消遣的好辦法。 十個人家底都快被扒完了,倒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烽以楠出生證明上的父母,竟然在她出生的后幾年就去世了,后來是在一個小城的福利院長大,直到高中才來了a城,是當時的軍部部長強行把她帶來的,后來還舉薦她去嵐亞讀書。 最開始所有人都當是謠言,甚至都驚動了媒體,后來據(jù)各種方面的“查證”,他們才相信烽以楠是真的部長從福利院撿回來的“戰(zhàn)斗瘋子”。 實驗室的暖氣還在嗡嗡地運作,這里的供光依舊不足,只有那么一點燈光,烽以楠心事重重地走了上來,似乎在思考這些話應(yīng)該怎么說出口——鋒北走不開,聽探索隊的打探來的消息這個任務(wù)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這次探索隊倒是一個人沒少完完整整地回來了,可帶回來的報告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們這次的搜索范圍差不多是擴大了小半圈,主要是往南境守衛(wèi)軍那個方向,南境天氣本就潮濕,是那種寒冷直接透進骨子里的魔法攻擊。 今年還沒有下雪,天氣就好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雪一樣,久久地蓄力,但這雪怎么也下不下來,天氣也越來越陰冷,一陣風都好像要把人的骨頭刮得生疼一樣。就算是作戰(zhàn)服也無法抵御這種冷。 探索隊走在沒有修繕過的樹林間,為了避免被南境守衛(wèi)軍檢測到能量波動他們并沒有用機械車一系列的交通工具,純靠人類最原始的行走方法,當然,這樣的行走方法在路上特別的吃力。 一路向著北走,中間是各種各樣的密林,說不定還蟄伏著各種原始動物。探索過去即使是直系軍隊的人,可是這樣的野外環(huán)境碰到的也少,他們身上帶著隨時返航的機械,,在固定范圍內(nèi)可以及時傳送回去,但最好還是不要使用這項能力,畢竟他的能量波動足以讓幾十千米外的人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