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半個月后,管家那邊的實驗雖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大問題,但是因為謹慎進展龜速,現(xiàn)在都沒出一個什么結(jié)果,b國自從上次被他們看到之后,好像就從這個小城鎮(zhèn)上消失了,再也沒來討嫌,不過這不是什么好事。 這樣他們就沒辦法監(jiān)視b國的速度了,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給還在邊境境外的余佘身上,那邊傳來的結(jié)果也和他們看到的一樣,自從上次后,b國就像蒸發(fā)了似的,無論是“通道”還是港口,都沒有b國人留下的痕跡。 同時也在上次事件的刺激下,軍隊的訓(xùn)練立刻就提了上來,回歸了從前在軍部的日常訓(xùn)練標準,這里面應(yīng)該也有某位部長的功勞,有多少下屬看到了孟退然那張臉不自覺就開始“腳下生風(fēng)”。 不過,本來是想逃走的“風(fēng)”最后都用到了訓(xùn)練上——因為逃訓(xùn)只會死得更慘,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坦坦蕩蕩伸著脖子。 再是福利院的事情,這件事在組織高層和他們之間過了一遍之后,統(tǒng)一敲定了時間,也就是后天。今天,他們先派出了幾個人混進去看看,打探打探那家福利院的情況。還沒有傳回什么消息,算著時間,現(xiàn)在應(yīng)該才到達。 太陽剛從云中露出了半個頭來的時候,唐從筠就穿好衣服鉆出了房間,他的房間和之前一樣,和鋒北挨得近,方便這兩人“隨時串門”。不過這個作用沒怎么用上,鋒北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在訓(xùn)練場上生根,還要去科研組“巡視“,被老部長叫去商量事情,導(dǎo)致回到房間里的時候都半夜三更了。 他躡手躡腳地帶好門,路過鋒北的房間的時候,里面正傳來穿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不擔(dān)心鋒北待會兒出來發(fā)現(xiàn)他不在,鋒北每天早上確實會敲敲門以示他起床了,然后里邊還是沒動靜,就照常下去訓(xùn)練,等到訓(xùn)練完了再來敲第二次,而且還是定點的,唐從筠久而久之,就摸清了此人的規(guī)律。 溜到走廊最盡頭的房間,唐從筠側(cè)身閃了進去。是岳恒清的房間,岳恒清來了“組織”之后,最開始還因為自己的身份有點忙,后來純屬是他自己湊過去幫忙,這個點一般也都在房間里。 岳恒清看到鉆進來的某人也沒有驚訝,他們今早本來就是約好了要見面的,岳恒清繞過唐從筠關(guān)上門,又從貓眼里確認外面沒有人后,才放下心轉(zhuǎn)頭,一套動作像是要在自己的房間里當(dāng)小偷似的。 不過他們的目的確實也有那么一點“見不得光”;岳恒清走到了桌子邊,拉抽屜拎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沒有人發(fā)現(xiàn),除非余隊長告密?!痹篮闱宓馈?/br> “謝謝,但接下來估計還得麻煩你了?!碧茝捏逈]有接過他手里的塑料袋,只是夠著腦袋看了看。 “這件事鋒長官不知道真的沒事嗎?”岳恒清皺起眉頭,他當(dāng)初答應(yīng)唐從筠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在某人的游說之下,這樣的顧慮也沒保持多久?,F(xiàn)在事到臨頭,實cao和理論還是有差別的,不免又擔(dān)心起來。 “試一試,就試一試,”唐從筠道,“我實在是…沒別的辦法幫他了,我昨天晚上看他回來的時候,腳步虛浮,地板在他腳底下像是踩著棉花,感覺整個人搖搖欲墜,下一秒就會倒地不起?!?/br> “我…試一試吧?!痹篮闱逯匦率掌鹆怂芰洗瑳]有閉攏的袋子口能看到里面反光的透明 劑管。 他這話說得十分沒有底氣,主要原因是這藥未來的使用者是他心里一直有些害怕的鋒長官,前些時候,還在境外的時候,唐從筠就偷偷來找他說過一個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 ——既然九零一已經(jīng)復(fù)制成功了,那么能不能根據(jù)此藥劑推測出反向的? 這個想法從理論上確實是可行的,知道一個藥劑最基層的東西,那么就會有方法去除藥性,就像古時代下毒和解毒,只要知道了最根本的藥草是什么,解開也不是什么難事了。 但是要實現(xiàn)并不是那么簡單,岳恒清雖然曾經(jīng)復(fù)制成功過九零一,可是并不代表他清楚每一種元素是什么,也不一定能夠達到想要的效果。唐從筠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可他光是知道有希望就樂壞了,哪里還會在意可能性這種問題。 在他看來,可能性大多可以用未來的時間去彌補,只要中途不停地鉆研發(fā)現(xiàn),最后肯定會有個好結(jié)果。 最后商議之下,兩人認為應(yīng)該同時行事,一個去準備需要用到的東西,一個去研究具體方法。“治病救人驚喜聯(lián)盟”就此原地成立,其實也夠草臺的,真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竟然真的被這兩人倒騰出個大概輪廓。 一路披荊斬棘,進行到了現(xiàn)在。其實中間,運送藥物的事情本來很難搞定,因為最后岳恒清羅列出來的藥劑,不全是這個小城鎮(zhèn)的藥店就有的,還有要在大城市才能采購到的而他們竟然接連搞定了境外補給隊,賄賂余佘余大隊長,真的弄來了,而且一支不少。 這個賄賂的方式嘛,還是多虧了烏午通風(fēng)報信,提供了良好的機會。 “拜托你了,我有錢了一定請你吃一頓。”唐從筠雙手合十,表現(xiàn)得十分誠懇,他現(xiàn)在的身家都被黑色的塑料袋掏空了,還需要別人養(yǎng)著呢,所以只能留下一個有些不太能實現(xiàn)的諾言。 “無所謂,這也是在幫助我,我能有更多的經(jīng)驗?!痹篮闱逡琅f是一副淡淡的模樣,但唐從筠不知怎么的竟然從這句話里聽出來些“我們是兄弟,完全不用客氣”的意思。 “謝謝,那沒事我先走了?!碧茝捏逈]有說破,只是把“那”微微拖長,帶上一個人見人愛的弧度準備撤離,不過此人在撤離之前,還抬頭看看墻上漂浮的電子鐘,分針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四,還有五分鐘門外就會出現(xiàn)“早訓(xùn)”大軍。他只好又坐了回來。 “不擔(dān)心早上有人敲門?”岳恒清嘴上雖然這么問,但也沒有要趕客的意思,白凈的手遞過來一杯水。 “他這個時候敲了也不會進去,除非我開門?!闭f這話的時候,岳恒清從中嗅到了一絲嘚瑟充滿樂戀愛甜味的嘚瑟!真是不知好歹,現(xiàn)在有求于單身狗還要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換個人早就一拳頭上去了吧。 幸好,現(xiàn)在面對的這位是個和平主義者,除了捏著玻璃杯的指節(jié)變白幾分之外,什么攻擊性的動作都沒。 “我沒有那個意思,”唐從筠識相地接過玻璃杯,帶著最標準的笑容道,雖然看上去更欠揍了。 “我也沒要使用武力的意思,”那人回答道,隨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桌面上的塑料袋,“我也沒詳細的步驟和方法,難道真的要走一步看一步嗎?” 說話間,岳恒清的手在自己的杯子上來回摩挲,看上去還是有點擔(dān)心。 “可是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應(yīng)該向誰說了?!碧茝捏薮鬼?,較長的睫毛跟著眸子一起垂下去,低著頭更有些可憐的意味,“告訴誰最后都會被他知道,他一句話就能塞過去,玩我跟說句問好一樣簡單?!?/br> 確實,鋒北大多時候想要說一句謊話只需要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他也來不及阻止了。 “……”岳恒清在這個時候完全插不上話,他對于鋒北并不怎么了解,鋒北留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有點學(xué)生時期惹不起的教導(dǎo)主任的感覺,只好伸手拍了拍好兄弟的背,以示安慰。 “所以我只能來找你了,無論有沒有切實的辦法,我們都試一試?!碧茝捏薜?,“我沒有別的辦法了?!?/br> 他的用詞沒有什么擊中人“惻隱之心”的地方,但是能夠讓岳恒清從中聽出很大的悲傷。 “但其實也沒多大事,”說著他重新抬起頭,能看出他的眼圈剛才紅了一次,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沒辦法在面前出什么力,那就在背后出力,也算是殊途同歸吧?!?/br> “我對鋒長官不怎么了解…”岳恒清解釋道。 “沒事,恒清你幫我這一次就好?!碧茝捏薜难劬σ恢倍枷袷怯心Яλ频模瑥闹虚W出來的光芒,總能讓人動容,無論多么鐵石心腸的人,拒絕的話也要在嘴里繞三個彎用最委婉的方式說出來,這招被鋒北在自己的兄弟面前籠統(tǒng)地稱作美人計。 “好。”岳恒清鄭重其事得點了點頭,算是徹底把這個擔(dān)子給接下來了。 門外響起了關(guān)門和開門的聲音,準備早訓(xùn)的士兵們已經(jīng)把自己從被子里拎出來,穿好裝備,準備迎接新一天的惡魔早訓(xùn),窗外是正處于升起之時的太陽,并不灼眼的陽光席卷了層層云,宣告清晨的來臨同時也照亮了最南邊那出藏在灰色之中的地域。 穿過邊境線,穿過海洋,一個誰也猜不到的計劃,正在緩慢地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