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至于后來怎么樣,這兩位不退不進的僵持了一會,接著就被無情的催命啟程送走了。 “你盯著你這魔藥十幾分鐘了,好歹說句話吧祖宗,我生怕你被悶死了?!辈坛恳话哑缌酥讣鈯A著的煙,特地把煙霧全吐在了外面才轉(zhuǎn)過頭來。 “沒有什么想說的…你說我是不是特別的王八蛋,”鋒北沒有抬頭,繼續(xù)看著那藥劑,這句話可把開車的蔡晨嚇得夠嗆,幸好這輛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人聽到他們一向嘚瑟成性的上司說這句話。 “你怎么了,吃錯藥了?”蔡晨回頭看了看后面,發(fā)現(xiàn)并沒有暗殺人員指著鋒北,逼他說出這樣的話。 “沒,就是想問問是不是而已?!?/br> “你這樣可把我嚇死了,我五百年都沒從你的嘴里聽到這種話了,還是說你離家出走五百年的自我認識回來了?”蔡晨分出一只手來,半開玩笑地在鋒北胳膊上點了點,沒想到那人真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活像是中邪了。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你的智商也想不出來這么高深莫測的問題。”就在蔡晨剛想接著說些什么的時候,就看到這位自閉青年冷冷地抬了頭,隨后把自己摔在了車座里閉目養(yǎng)神。 蔡晨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繼續(xù)把著方向盤,許久,又掃了一眼鋒北,終于像忍不住了似的道:“…藥劑是不是唐從筠給你的?!?/br> “是。”接著就看見養(yǎng)神的少爺終于舍得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斜著別他一眼。 蔡晨看了看前面的綠燈,一腳踩下油門,機械車立刻就變成一道飛馳的黑色殘影,,不過他的心里可能沒有機械車狂飆得這么快,慢慢吞吞才憋出一句:“是不是…” 這憋出來病歪歪的一句話都沒說完,就被大少爺無情地掐斷了,憑借著他們多年的默契,一下就知道這位磨磨唧唧的要放什么屁。 “是,就是你想的那個,能消融九零一的,第一管我拿到了多有面子啊…”鋒北說這話的時候望著光禿禿的車頂,窗外一大片白色的景物正在向后飛馳,莫名讓他這句本來就帶嘲諷意味的話更加尖銳。 “這…”,蔡晨頓了頓,“別人好不容易給你弄出來的,你,算了,你也沒什么好說的,所以你還是準備一個報告都不打嗎?” 鋒北琥珀色的金亮眸子在眼眶內(nèi)轉(zhuǎn)了兩圈,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接著,那雙看哪哪含情脈脈的眼睛盯著藥劑,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像是保證什么似的自言自語道:“最后一次騙你,如果還能回來,就是最后一次了?!?/br> 隨后,臉上多余的神色都被他收入皮下,看了看窗外脫下外套和內(nèi)襯只剩下一件單薄的t恤,拔開藥劑管用針頭抽出綠色液體,轉(zhuǎn)手就打在了胳膊上,冰涼的液體隨著又尖又細的針頭注入,也不知道這藥劑沒有什么緩和鋪墊的關(guān)節(jié),流入身體的感官十分明顯。 鋒北被它冰得蹙眉仰頭,倒吸了兩口涼氣,蔡晨默不做聲地把空調(diào)又調(diào)高兩度,“待會下車有你冷的,趕緊多吹吹?!?/br> “比我想得猛,失策了。”鋒北雖然這樣說,但看上去這貨眼底還藏著兩分笑意,十分不在意,“還有多久能到,你這車真是開得越來越慢了,難不成眼睛壞了還影響到車速了?!?/br> 擔(dān)心某人而特地降低車速的呂洞賓先生:“……” “還有一會,現(xiàn)在沖過去也就幾分鐘,您老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能不能生龍活虎起來吧?!辈坛空f完,狠狠踩下了油門。 “能,這能有多大的事?!变h北利落把針管拔了出來,隨意地甩進了車內(nèi)垃圾桶,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穿上大衣,當(dāng)然,如果他沒有在抬胳膊的時候發(fā)出一小聲“嘶”或者沒有面部肌rou小小的抽動的話,就更真實了。 黑色的機械車飛馳在街道上,拐進了一條小巷子,他們此行沒有準備從大路上走,準備偷摸摸從鵲叁特地為他們留的后門溜進去,而所謂“后門”不過也就是一個上次大亂炸出來的洞罷了。 機械車七拐八彎地繞了好幾圈,終于到了院墻邊,絲毫不減速地碾過“墻洞”,沖進了鵲叁給他們留的專用通道,蔡晨極快打了幾下方向盤,炫技似的甩個車尾巴,停在了通道出口的空地上。 上次開門報告還被鋒北嚇得不輕的小戰(zhàn)士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機械車沖進來眼睛一亮,跑到了車門邊,做出要拉車的樣子,不過蔡晨大概沒有這么少爺,絲毫沒有意識到小戰(zhàn)士的意思,已經(jīng)自己拉開了車門,和鋒北從兩邊下了車。 “蔡中將,鋒上將,”小戰(zhàn)士敬了個軍禮,“鵲將軍已經(jīng)在等著您們了?!?/br> 蔡晨與鋒北向他回敬了一個軍禮,鋒北突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他還在軍部當(dāng)上將,還在邊境和隊員們一起受風(fēng)吹雨打。 “指揮塔嗎?”但他并沒有因為這一瞬間停頓多久,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把目光落在了指揮塔塔頂,身邊的小戰(zhàn)士連忙道:“是,就在剛才,b國的軍隊突襲,將軍已經(jīng)上去指揮了?!?/br> “塔令你有沒有,帶我們上去?!敝笓]塔是需要專門的塔令才能上去的,如果沒這道塔令,就算是用暴力解決,把指揮塔炸個稀碎,也不可能窺見里面的“真容”。 “有!有?!毙?zhàn)士連忙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從里面拿出一小片感應(yīng)器,極其恭敬地交到了鋒北手里,隨后嘿嘿笑著道:“我就不和您們一起上去了,我就是來接應(yīng)的,接應(yīng)完了還得去前線支援?!?/br> 這句話若是被別人聽見,肯定是要嘲笑他一番,說他一個人去或者不去有什么區(qū)別,要敗還是得敗,要死還是得死,當(dāng)然如果最后是個勝仗,也不是一個人的功勞。 但這還是不一樣的。蔡晨突然眼圈一熱,在心里想道:這不是一樣的,即使不是能一個人左右戰(zhàn)局的大人物,而是一個死了可能都只能用數(shù)字代替名字,被埋沒在無數(shù)人中的無名小卒,也想為什么事出一份力。 一份力而已。 小小的感應(yīng)器已經(jīng)被鋒北握在了手里,他看著那名小戰(zhàn)士拐著彎向著守衛(wèi)軍駐地大門去了,回身叫過蔡晨,準備上指揮塔。 “你現(xiàn)在發(fā)信號,讓烽以楠趕緊催促支援隊出發(fā),不要等著多少點了,我們直接上去。”他道,這句話剛落地,蔡晨就已經(jīng)把上司的命令發(fā)回了組織。遠在千里之外,排成排的機械車整裝待發(fā),邊上站著穿戴整齊的士兵,聽著各自隊長的命令,正在把自己往機械車上裝。 指揮塔塔頂,鵲叁正研究著空軍發(fā)送來的敵軍情況,準確說還是殘缺一半的,那悲慘的空軍隊伍,應(yīng)該是搶著復(fù)述了一遍敵方的軍備人數(shù),就被一支不知名的炮火打成了灰燼,信號在空中中斷。 “鵲叁,給我看看。”鋒北十分不客氣地坐到了鵲叁的身邊,一個椅子都沒給蔡晨留,蔡晨只好從備用室里搬出新的轉(zhuǎn)椅。 “給,”鵲叁說著把他畫出來的模擬圖送到了鋒北手邊,隨后又遞過來兩只耳麥,示意他們一人一個戴上,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嗅到了鋒北身上莫名的糖果味,心里直道這人什么時候還有喜歡吃糖了,誰家的糖味道這么濃,“這是我根據(jù)空軍一隊報告回來的敵方情況畫出來的模擬圖,你看看,能不能看懂,看不懂和我說?!?/br> “你畫圖功夫不錯,看得懂,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鋒北連頭都沒抬地隨口夸了鵲叁兩句,可見有多敷衍。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b國突襲,我們可能抵擋不過…因為這個,”說著,鵲叁的手指點在了那張圖上,指著的便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奇怪的機械車,旁邊還有兩個草草幾筆畫出來的其他機械,“這是我根據(jù)空軍一隊傳來的消息畫出來的,據(jù)說是個可以瞬間變換形態(tài)的東西,也就是這種機械車,在他們面前一下變成了騰天的戰(zhàn)機,把他們打得措手不及…我懷疑,就是你們之前告訴我的,b國的另外一個殺招?!?/br> 當(dāng)時鋒北病歪歪倒在床上的時候,沒事聊聊天,也當(dāng)是交換情報,告訴了鵲叁b國這幾十年一聲不吭發(fā)展迅速,就找準時機下口,把a國拆吃入腹,還有他們在邊境聽到的意外響動和那輛毫無標記的運輸船。 “變形機甲?這種東西要不是太費錢,我們肯定早就研究出來了,哪里有這么簡單?”鋒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這樣的回復(fù)道,但他其實也沒有想出來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于是干脆不想了,換個簡單粗暴的解決思路,“能打嗎?” “打起來也十分困難,不知道是怎么的,這東西十分靈活,沒作為龐然大物的自覺性,”鵲叁搖了搖頭,“前線現(xiàn)在是牽制住,讓他們晚點來,后面的人正在布置圍墻,準備把這些鐵皮擋在外面,然后一起炸了。 話語間,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從外面?zhèn)鱽?,就算是堅固的指揮塔,仿佛也震了三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