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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莊素白的手指抵在纖巧的鼻端下,赤金護甲閃耀清冷的金光,那一位只怕頭風要發(fā)得更厲害了。不過她也不是傻子,一句危月燕沖月困住了徐婕妤,就好騰出手來對付你,你可要自己小心著。眉莊嘆息道:若不是你說,若不是這幾年這樣細細留心,我實在也不能相信素日慈眉善目的皇后是這樣的人。 我只手支頤,莞爾一笑,手卻緊緊護住了小腹,她如何不賢德呢,寵妃廢黜,后宮無子,她樣樣都是殫jīng竭慮的。 眉莊蹙眉厭惡道:如今有安陵容和管文鴛兩個如虎添翼,她的位子自然是穩(wěn)如泰山了。 我冷笑一聲,到底如何誰也不曉得呢,走著瞧吧。我微微疑惑,那位徐婕妤我雖未見過,然而想必也不弱,否則皇后嚴控之下如何能懷得上孩子。料來即便是在禁足之中,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眉莊微微搖頭,鬢角一朵珠花亦微微而動,你沒見過徐婕妤,不曉得她的為人。她人是聰明,可最是敏感多思。身子纖弱,又是頭胎,若是想不開自己傷了自己的身子,便難以預(yù)料了。 我冷冷哼了一聲,困住徐婕妤便是我了。她一味病著,即便兩位妃嬪都落胎也賴不到她身上去。咱們這位皇后娘娘還真是聰慧絕倫。 眉莊微笑,你回來了我心里也有些底氣。這些年和敬妃撫養(yǎng)朧月也是如履薄冰,你這個生母在到底也好些。 我想起朧月昨日見我時的生疏態(tài)度,心下不免惶然,可是昨日朧月的樣子,當真是不認識我這母妃了。 眉莊抿嘴兒一笑,朧月從小又是敬妃撫養(yǎng)在身邊的,她生下三天你就離了她,皇上又不許人提,你要她如何認識你這個生母。她一時生疏也是有的。好在日子還長,慢慢熟了就會好的。要不然,你把朧月要過來自己撫養(yǎng)也好。 我正要出聲,驀地想起晨起請安時皇后當著敬妃的面說的那些話,心下一涼,只道:這事慢慢再說吧。 正巧內(nèi)務(wù)府總管梁多瑞親自送了時新的料子來,滿面堆笑道:給莞主子和惠主子請安?;噬险f新貢來的蜀錦和蘇緞,請莞主子盡著先挑。 我挑了一塊石榴紅的聯(lián)珠對孔雀紋錦道:jiejie如今是貴嬪了,雖然比往常穿戴華麗了好些,可總覺得顏色不夠出挑,這塊給jiejie做衣裳是很好的。 眉莊在身上比了一比,道:好是好,總覺得太過鮮艷了些,我如今也不年輕了,哪里還經(jīng)得住這樣的顏色。說著挑出一塊鐵銹紅的云昆錦,紋理似云霞自山岳中出,微笑道:我總覺得是鐵銹紅的顏色最大方沉穩(wěn)。 我含笑道:我記得jiejie從前最喜歡寶藍色和胭脂紅的衣裝,如今也轉(zhuǎn)xing兒了。 眉莊只微笑道:年紀大了,還經(jīng)得起那么艷的顏色么。 我推著她笑道:這人可瘋魔了。才幾歲就怨著自己老了,非把自己往老了比,真叫人聽著難受。 眉莊尚未答言,梁多瑞在旁陪笑道:兩位娘娘都雍容大方,就像花園里頭的花,開到正當好的季節(jié)里,哪里說得不年輕了呢。 我笑著睇他一眼,怪不得是內(nèi)務(wù)府總管,真是會討人歡心。 眉莊道:姜忠敏歿了之后,一直就是梁多瑞在當差,也還算勤謹,到底是服侍過皇后的人了。 我心念一動,已經(jīng)明白過來,朝小允子道:要惠jiejie夸獎還真不容易,可見梁公公素日的忠心。替本宮拿十兩金子來好好賞梁公公。 梁多瑞忙叩首謝了,我與眉莊并肩站著翻賞料子,論著做什么衣裳好。我忽地想起一事,道:花宜過來,把這匹如意虎頭連壁錦給綠霓居的滟常在送去,她大約喜愛這些花樣的,也襯得起她。 眉莊微微詫異,道:你見過葉氏了? 我只顧低頭看料子,見過了,當真是與眾不同。 花宜過來收了衣料包好,問:即刻就去么? 我頷首,忽然笑起來,我可忘了,你不熟悉各宮的位置,就叫小允子陪著你去。 一旁浣碧聽見了,不快道:小姐忘了她上午的樣子了么?這樣好的料子送她做什么。 我不過是看她的首飾多是虎睛、貓眼一類,想著她喜歡這花樣,才叫花宜送去。我微微蹙眉,道:人家不過和你見過一面,你怎么弄得像冤家似的。 浣碧拍一拍衣裳,撇嘴道:奴婢不過是瞧不上她那桀驁不馴的樣子,把自己當什么似的。 我笑道:就你那么多話,不過一匹料子而已。轉(zhuǎn)頭向花宜道:告訴滟常在,大熱天的,不必過來謝恩了。 眉莊見花宜去了,纖細的眉頭微微擰起,低聲道:我可勸你一句,不必對葉氏太好。別說其他嬪妃,太后就頭一個不待見她的。她的xing子又孤傲,合宮里沒有與她處得來的人。 我淡淡笑道:我也不過是做個場面罷了,瞧她的樣子這兩天里必然不會來給我請安,我也不能當面賞她些什么??烧撈饋硭偸腔噬蠈檺鄣娜?,有些場面不得不過。 眉莊微微點頭,別人也就罷了,給胡昭儀的東西你萬萬得當心,尋常的東西她未必看得上眼。 我攏一攏手上的琥珀連青金石手串,笑著掰指頭道:胡昭儀是九嬪之首,和睦帝姬的生母,晉康翁主的小女兒,舞陽大長公主的外孫女,皇上的親表妹。如此貴重的身份,我能不重視么?我揚一揚娥眉,道:我自然曉得該賞她些什么。 眉莊安然淺笑,你曉得就好。她微微抿一抿嘴,你可曉得,她如此得寵,和她的封號昌字也大有關(guān)聯(lián)呢。眉莊附耳過來,細細說與我聽。 看著時辰差不多,便一同在柔儀殿用了午膳。我笑道:剛吃飽了也不想睡,不如jiejie陪我再說說話。 眉莊笑吟吟道:咱們這么久不見,自然有幾車子的話要說。不如你我坐了做做繡活說著話,可好? 我掩唇笑道:自然是好的。我的孩子要賴著你做姨娘,你不多給做幾個肚兜么? 眉莊的笑靨明澈動人,這些年給朧月做得還少么,差不多的都是我和敬妃親自動手。若是你生上一輩子的孩子,我可不是要給你做上一輩子的衣裳,你那主意可也打的真好。 如此說笑著,卻聽見外頭道:敬妃娘娘和朧月帝姬到了。 我手上微微一抖,已經(jīng)迅疾站了起來。敬妃一進來便笑:好涼快的地兒,皇上叫人費了三個月的功夫建成了柔儀殿,果然如人間仙境一般。見了眉莊,更笑得不止,本想去棠梨宮請惠meimei一同過來的,哪知惠meimei宮里的小內(nèi)監(jiān)說不在,也沒在太后那里,我一想便曉得你是心急難耐要來見莞妃了。說著與我以平禮相見。 含珠手里抱著朧月,后頭跟著rǔ母靳娘,并幾個拿著衣裳與玩具的保姆。我一見朧月,心下又酸又喜,如含著一枚被糖漬透了的酸青梅,qíng不自禁便伸了手要去抱。 朧月一溜從含珠手里滑下來,規(guī)規(guī)矩矩請了個安道:給莞母妃請安。 她小小一個人,卻十足做出大人的規(guī)矩來,叫人又憐又愛。旁邊跟著的靳娘已經(jīng)紅了眼圈,跪下哽咽道:莞娘娘,咱們一別可快五年了。 我亦是含淚,靳娘,這些年多虧你跟在敬妃身邊服侍帝姬。我看著朧月玉雪可愛的樣子,更是心酸感觸,帝姬長得這樣好,自然有你的功勞在。 靳娘忙叩首道了不敢。我含淚向敬妃道:昨日人多不好言謝,今日見到j(luò)iejie,meimei也沒有別的話好說。我屈膝行了一個大禮,道:唯有多謝jiejie多年來對朧月悉心照顧、視如己出。 敬妃慌不迭扶我起來,亦是熱淚盈眶,meimei如今與我同在妃位,是一樣的人了,怎么好向我行這樣大的禮呢,可要折殺我了。一行又拉了我坐下,這些年要不是有朧月在身邊說說笑笑她yù言又止,又道:從前看愨妃、呂昭容都有孩子,連端妃膝下都有溫儀,我真真羨慕得緊。 朧月行完禮,早粘在了敬妃身邊,見敬妃含淚,忙扯下身上的絹子,踮著腳遞到敬妃面前,嚷嚷道:母妃擦擦眼淚。朧月乖乖聽話,母妃可別哭了。 敬妃破涕為笑,一把摟了朧月入懷,指著我道:什么母妃不母妃的,莞母妃才是你的親母妃,還不快去叫母妃抱抱。 眉莊亦哄道:好孩子,快叫母妃親一親。 我心下歡喜,張開手臂向朧月微笑。朧月看一看我,又看一看敬妃和眉莊,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母妃不要我了,要把我送人了。 敬妃一見她哭,急得臉也白了,忙哄道:朧月這樣乖,母妃怎么會不要朧月呢。 朧月扭股糖似的掛在敬妃脖子上,扭得她鬢發(fā)散亂,釵松環(huán)褪。敬妃緊緊摟著她哄著,唯余我尷尬地伸著手,空落落地留下一個無奈而心慌的手勢。 眉莊見如此,忙打圓場笑道:綰綰過來,惠母妃來抱。 朧月淚痕滿面望了眉莊一眼,依舊死死摟著敬妃的脖子。望了片刻,方伸出手去投入眉莊懷里,眉莊愛憐地撫著她,道:母妃不是不要你,只不過多個人疼綰綰不好么?你瞧莞母妃多疼愛你。眉莊說著朝我擠了擠眼睛,示意我不要心急。 我會意,按捺住心思,改口微笑道:是。莞母妃也疼朧月,月兒親一親我可好? 朧月遲疑片刻,敬妃笑著羞她道:父皇一向夸你大方,今天可是怎么了?朧月見敬妃與眉莊都點頭應(yīng)允了,方探過頭來在我臉頰上親了一親,忙又縮了回去要靳娘抱了。 我心下甜蜜而歡喜,身為人母的歡喜大約就在于此吧。我從盤子里遞給朧月一個金huáng燦爛的大佛手,朧月便摟在懷里同靳娘玩耍去了。我微笑哄她,莞母妃這里涼快,又有佛手可以玩兒,朧月若有空,可愿意常來么? 朧月低頭只顧玩著佛手,笑得燦爛,朧月愛來,只不過母妃來朧月才來,朧月不能丟下母妃一人自己來玩。 敬妃聞言愈加歡喜,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這些年若不是有朧月,我這日子也不知道怎樣熬過去才好,到底是咱們母女相依為命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