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沉默的這段時間里頭，涂山萱同涂山蕓也都沒言語，涂山蕓是因?yàn)椴粣劢腥藶殡y，涂山萱則是已經(jīng)聽單善解釋過一回，心里頭門兒清。

    因?yàn)樗_實(shí)就是單善所想的那個人啊。

    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虛假的存在，也知道單善跟賀影幢大抵知道這一處是怎么回事，更知道這樣子拙劣的幻術(shù)，根本就蒙不了心如明鏡的兩個人。

    那兩位遲遲不曾有動作，也不過是還有沒弄明白的事情，以及還沒找到離開的方式，等他們找到，那對這一處，必然不可能還存著絲毫留戀。

    就如同當(dāng)初他離開的時候，單善連找都不曾找，照舊是同賀影幢好好地生活在一處。

    因?yàn)槟潜旧砭褪撬麄儍蓚€人的世界，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溫暖與真實(shí)，他作為外來的狐貍，自然介入不了。

    只是但凡接觸過，明白還有那么一個地方，便難免會舍不得。

    白萱想著，若是單善能夠用看賀影幢那樣的眼神來看自己，該有多好——就仿佛眼里的人，是他的全世界。

    可他沒做到，如今看見單善眼里頭的人換了一個，也說不上到底是幸災(zāi)樂禍還是兔死狐悲。

    終歸，就算沒了賀影幢，單善眼里也不會只有他。

    陽光下，涂山萱忽然抬頭，眼底不見絲毫陰霾，他像個干干凈凈的真正孩童，沖著單善笑：“仙君繼續(xù)給我們講故事吧！我同哥哥都很喜歡聽仙君的故事！”

    小狐貍自己放棄糾結(jié)稱呼的問題，在單善看來其實(shí)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畢竟他同賀影幢的關(guān)系，也實(shí)在是復(fù)雜得太過，不管涂山萱是不是白萱是不是心里其實(shí)明白，要解釋起來，也實(shí)在是太難為菜。

    于是他笑了笑，示意兩個孩子坐下，便試圖從給單潼講過的故事里頭翻出一些來，講給這兩只沒見過世面的小狐貍聽。

    ——想到涂山昊“不管是非善惡都給講一講”的意思，單善終于是沒有一直扒拉后來改編給孩子看的童話故事，而是決定將一些更真實(shí)的東西。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水土不好，那樣多的故事能選，他卻偏偏想起來前一夜的夢。

    他心里，其實(shí)能將肖瑤的話補(bǔ)全得差不多，那并不是一個適合孩子聽的故事，卻未必，就不適合馬上就要離開避風(fēng)港的小狐貍崽子。

    況且，他也有私心——面前的兩個孩子里頭，至少有一個是真正的孩子，未曾看過人世間的污濁與無奈，還在全心全意地愛著這個世界。而就是他講完故事，也不可能影響到這份單純與赤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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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想聽一聽，一個真正的孩子，對這樣的事情，會怎么看。

    于是，那個關(guān)于神君為了孵化神鳥蛋而養(yǎng)出一棵梧桐樹的故事，便就這么被單善說出來。

    哪怕已經(jīng)被講述的人美化過，中間終究也帶了戾氣——并非來自于單善本身，而是來自印象里賀影幢在聽這件事時候不住皺起的眉頭。

    單善知道賀影幢不悅，但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所以，就要找兩只小狐貍要一個答案。